《我靠百兽扶持当上了首辅》清水浊流

48、归途

　　第四十八章/048

　　季景铄脚上的伤过了五天才开始结痂，原本方和豫还想多留几天，但季景铄也明了君王不可离皇城太久，便三番五促的将方和豫催回了建邺。

　　说舍得是假，舍不得才是真。

　　方和豫走的那日，季景铄在门前站了很久。

　　他和方和豫之间的感情如同润物无声的春雨一般在日常的相处之中悄然升温，离别在即，多少还是有些不舍。

　　只可惜两人的肩膀上都担负着国计民生，若是想要更好的在一起，他们就必须做得更好，在国泰民安海晏河清之时携手。

　　就在季景铄还沉浸在对过去几天相处的点滴时，肥啾和瘦啾又出来煞风景了。

　　“瞧瞧，那一脸花痴样子，就像个没见过男人的男人。”

　　肥啾说的话向来都能把人气死。

　　“你不是也没见过母的麻雀？”

　　季景铄哼哼两声，拿出藏在袖笼中的一串用骰子雕刻而成的珠子手串，珠子上面的纹路“你知道这个东西叫什么吗？”

　　肥啾白了季景铄一眼，“不就是个骰子，有什么好炫耀的？”

　　“陛下亲自雕刻了送给我的。”

　　肥啾：....
　　本鸟真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秀恩爱都秀到两只鸟面前来了。

　　“然后呢？”接着说，接着看你表演。

　　“没什么然后，就是我有人送自己亲手雕刻的礼物，而你还是个寡王，没有对象。”

　　肥啾：....本鸟明天就去找一个母雀儿成亲！

　　“好了，不跟你们说我了，我要去处理公务了，等南浔恢复了气色，我就能回建邺了。”

　　季景铄美滋滋的收起了手里的手链，趿着刘大娘为了照顾他受伤的脚而重新编织的草鞋，哼着曲儿往公房走去。

　　“呵，毛病，不是说是手链吗？既然是心爱之人送的，可不就是要戴在手上，这人跟傻子似的把那珠子藏起来，有什么意思？”

　　肥啾对季景铄如此宝贝那串珠子的行为感到不解，瘦啾对于这些更加一窍不通，只得一旁点着脑袋附和肥啾的话。

　　心意相通之后的时间过得飞快，两人之间往来的信件也已经积攒了满满当当的一匣子，从相思到国事，从天边好看的晚霞到温柔路过的风，他们对彼此的爱都融进了这些日常小事之中，互相分享。

　　经历过重创的南浔已然恢复了生机，季景铄挑了个日子，将南浔下属的所有官员都召集在了一起，交待了很多南浔还存在的问题，也赞许和肯定了每一个官员的付出。

　　一个曾经面临衰败岌岌可危的县城再次重建，少不了每一个人出的力气。

　　等到众人散去，季景铄感觉自己已经口干舌燥就差螺旋升天了。

　　“大人，你忙活一天了，先休息休息吧，再过一月便是中秋，我记得你的调任文书上写的是让你在中秋之前回到建邺去接人户部侍郎一职，你说我们几时出发合适？”

　　送走了来访官员们的童光霁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季景铄道了声谢之后直接牛饮。

　　“还早，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从南浔到建邺快马加鞭也就需四五日，这次回程要带上爷爷和刘大娘，自然是不能着急赶路，留出半月时间，一路上游山玩水的回去便可。”

　　季景铄又让童光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反正也不着急上任，户部侍郎这个职位本身就只是个摆设，毕竟陛下尽管是一国之君，也不好贸然直接将我提任至身边，满朝文武百官的情绪，还是要顾及的。”

　　童光霁眼底冒着光，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朝一日去到建邺城安身立命，如果自己发展得还不错的话，就将父母也接到建邺，让他们在自己身边安享晚年。

　　如今这个目标也许就能实现了。

　　“大人，谢谢你。”

　　季景铄侧过脑袋看着童光霁，“怎么了？没事谢我做什么？”

　　“就是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和栽培，”童光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辈子没啥大的心愿，就是能攒点小钱，然后买一个不算小的宅院，将父母接来，让他们安度晚年。”

　　季景铄点点头，“你这个想法不错，我估计，很多人的想法都是这样，毕竟父母在，家就在。”

　　“是哎，对了大人，怎么邓爷爷跟你不是一个姓，他不是你亲爷爷吗？”童光霁虽然嘴巴没个把门的，但也没能从别人嘴里听得一些关于季景铄的身世，只知晓这人是连中三元的狠人。

　　季景铄笑笑，“我是爷爷捡来的，所以不跟他姓。”

　　童光霁一时被哽住了，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了句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季景铄见童光霁如此反应有些乐了，“都十几年时间了，我自己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怎么的，你还替我难过了？”

　　童光霁抬眸，“大人，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你有了邓爷爷，还有陛下，还有我，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是啊，有你们陪着我呢。”

　　季景铄抬头望了望天，天边的夕阳已经将周围的云朵都点燃了，火红的一片蔓延在错落有致的山峰之上，偶尔飞过的几只归禽给黄昏的静谧增添了几分美感。

　　因为一月后便是季景铄回建邺城任职的时间，刘大娘不分日夜的给季景铄赶制了几双合脚的鞋袜，又缝制了一身衣裳给邓远。

　　临行前日，季景铄抱着刘大娘递来的行囊，鼻尖有些酸涩。

　　他原本想要带刘大娘一起回建邺，但刘大娘拒绝了。

　　她生来就生在南浔，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而且她的家人都长眠于此，她哪也不去，只想在这里守着那些逝去的人，过完自己的余生。

　　季景铄明白刘大娘心底的牵绊，虽说心底确实有意想要撮合撮合邓远和她，但既是如此，也只能选择尊重。

　　“大娘，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来接你去建邺城玩几天的，等你玩累了，我再把你送回来。”

　　在南浔的这些时日，刘大娘一直都在照顾季景铄的起居，刘大娘虽不敢高攀，但在心里早已经把季景铄当成了自己的孙儿，关怀备至，如今这人也要离开了，心底难免多了些伤感。

　　“好好好，若是往后有机会，大人也可来看看老身。”

　　等季景铄的车马走远，刘大娘已经是泪流满面。

　　因为回程时间充裕，也没了什么后顾之忧，季景铄三人的车马走得异常的缓。

　　今天在这个镇上停留一晚，明天在那个乡村里借宿一晚，尽情的领略了途中的风土与人情。

　　“大人，前面就是跃岭县城，今天好像有个当地的节日，要不要留下来看看？”

　　季景铄正躺在马车里补眠，童光霁撩开帘子，“邓爷爷说这里离建邺也就还需两三日，时间尚早，他定是要留下来看看当地人的节日是个什么样子的。”

　　“所以他就是让你来通知我是吗？”

　　童光霁挠挠头，“他说是的。”

　　季景铄无奈地摇摇头，“罢了罢了，进城休息一晚便是，而且这民间节日也肯定有些意思。”

　　肥啾和瘦啾站在马车顶上，听见季景铄这么一说，两只鸟都有些兴奋了。

　　这一路上的吃喝玩乐，季景铄也没少了他们鸟兄弟，它们才发觉作为人类是多么的幸福。

　　能吃很多好吃的东西，能穿很多好看的衣裳，似乎世间的美好都与人类息息相关。

　　等三人带着两只鸟进了城，已经接近了傍晚时分，路上的行人几乎都拿着一个还未点燃的火把，季景铄拦住一个路过的青年，温声询问火把的用意。

　　“这火把是用来祈福的，但是别误会，这不是给生者祈福的，而是给死者祈福。”

　　季景铄一听来了些许兴致，之前都是听说给活着的人祈福，还是第一次听闻给死去的人祈福。

　　“这是你们这里的风俗吗？”

　　“你们是外乡人吧？难怪你们会不知道我们这个节日的来源，”青年颔首，打开的话匣子也很难关上，“相传几万年前，这跃岭山上有一只凶悍无比的饕餮，若是它饿了，便会来村庄里觅食，若是有落单的人或畜生，，无一例外都会被它啃食，百姓们都怕得不行，后来就有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自告奋勇去杀了那只饕餮，虽说最后饕餮死了，但那几个青年也没活着回来，百姓们为了纪念他们，便把他们塑成了雕像，供奉在云水月，并在每年他们战胜饕餮的日子里为他们祈福，希望他们能在另一个世界得道成仙。”

　　“向来兄台所说的云水月今晚会很热闹了？”

　　季景铄还是很佩服这些为了大义而冲锋在前的人。

　　若是无先人前赴后继，又何来后人的安然无恙呢？

　　“是啊，”青年看起来情绪有些高涨，“今晚可是纪念我们先祖的日子，云水月会有很壮观的表演，各位若是不着急赶路，可以前去一观。”

　　青年又给几人推荐了一处可以买到火把的地方，季景铄拗不过邓远，只好去买了三个火把，在邓远的催促下，童光霁找好了下榻的旅店，交接好了马车和房间，随后便随着人流去了青年口中的云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