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斗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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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040
“对了，邓老头生病了，我们来之前刚刚好，有几天直接不会下床了，是黄大娘跟黄大爹两人来照顾他的，不过你放心，我们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好利索了，暂时死不掉。”
季景铄当真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肥啾说话从来没有大喘气，什么叫暂时死不掉？听听，这是人话吗？
肥啾：可我真的不是人啊！不是人说什么人话？
“是我对不住爷爷。”
肥啾白了季景铄一眼，“还知道对不住啊？笨鸟都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成天跟着小皇帝身后跑，人家小皇帝还知道在邓老头生病的时候派人来看一眼呢，你呢？吃了邓老头的米转头就忘了他的恩，人影都不见！”
“他在南浔哎，南浔离建邺城还是有很远的距离的，小皇帝那是刚好回了建邺，他又没跟着小皇帝回来，怎么回来看邓老头？”
瘦啾继续小声输出。
肥啾决定不再理会那只缩着脖子还要跟自己抬杠的小黑麻雀，如果继续跟这只小黑麻雀较真的话，自己估计下一秒就要两眼一翻白直接晕死过去。
“所以，你什么时候带我们住上大宅院？”
季景铄讳莫如深的看了肥啾一眼，“你猜？”
肥啾：.....本鸟就是有病！
“好了，不逗你们了，之前托付给你们的事情可有些进展？”
肥啾晃了晃脑袋，“你猜？”
季景铄：......好家伙还会举一反三了！
“有点眉目，好像是针对小皇帝去的，但是更深的我们也找不到什么线索了，只听灭门之人跟废太子有关，估计是废太子一党想借白家被灭门的事情来做文章。”
瘦啾缓缓说完，随即扑腾着翅膀飞离了肥啾，免得被肥啾直接踹下枝头。
肥啾深吸气，反复告诉自己这只小黑麻雀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可爱的弟弟，自己要对它宽容大度，要包容它的小任性，兄弟之间没有什么隔夜仇，因为有仇当场就得报了，不然会憋死！
想到这，肥啾已经吸不了气了，它鼓着眼睛，飞身一脚，把瘦啾又一次从另外一根枝头上踢了下去。
看着被踢在地上的瘦啾，季景铄无奈摇摇头，上前把瘦啾捡了起来，“还好这树底下的雪没被清扫，否则你这肯定得摔个脑震荡。”
季景铄把瘦啾捏在手里，苦口婆心地道：“你也不能埋怨肥啾，毕竟它是你唯一的亲爱的可爱的哥哥。”
肥啾：我顶你个肺啊！
“对了，这南浔怎么这么安静，连只蚂蚁都少见，我们俩兄弟没有能说话的伴，怪孤独的。”
肥啾四下看了看，觉得南浔这座县城有些萧条。
“你不是知道这里出了时疫吗？”
季景铄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肥啾，有些不可置信，“你的脑子一向不是很灵光的吗？怎么这么简单浅显的一个问题却看不明白呢？”
肥啾：？？？
本鸟活了几载第一次遇上这么一个来怀疑自己智商的人类！
“你在质疑本鸟？”
季景铄笑得肚子痛，他捂着肚子笑了个尽兴，“是啊，就是在质疑你。”
肥啾：！！！
“原本南浔就遭了涝灾，导致秋季颗粒无收，这种情况下，任何飞禽走兽都是能饱腹的干粮，加之突发时疫，更是逃不脱了，如此一来，你说南浔为何如此安静，除了两只麻雀，什么都没有？”
肥啾：....
你们人类真是丧尽天良！把我们当食物还好意思质疑本鸟的智商！
“丧尽天良，灭绝人性，惨无人道，惨绝人寰，令鸟发指！”
肥啾气抖冷，指控季景铄。
“这也是无可奈何，你想，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有着本能的求生意志，饿了快饿死了，第一想法肯定是找吃的，可是家中无米，怎么办？再者，百姓家中养殖家禽，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吃肉。”
关于这点，季景铄并未觉得有什么，鸡猪鸭鹅羊牛马驴除了产肥就是产肉，人类之所以养殖这些，是因为它们有食用价值和商用价值，既然是既定的规律，那大口吃肉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但是自打来了这里，在发现自己听得懂动物说话，加上又和两只麻雀一只猫一条狗还有一只大喜鹊相处久了，久而久之自己也开始有点被害妄想症了。
每次跟着齐繁跟童光霁他们一起吃肉的时候，自己总觉得那只猪会跳起来咬他的脑袋。
就连在来时路上，遇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情况，云闽会去打几只山鸡烤了给他们吃，那时候他也觉得手里的山鸡会跳起来啄他一脸。
但是妄想归妄想，吃还是照吃不误，而且每次都想含泪吃下三大碗，只可惜资源受限，只能省着点吃。
“你们人类真可恶啊，把我们当食物养！”
肥啾快气晕了，尽管心底明白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主观理念上还是无法接受这么一个残酷的现实。
季景铄悠悠地看了肥啾一眼，“放心，我可没把你们当食物养，就你们身上那二两肉，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肥啾气到翅膀都快扇冒烟了，“你还想把我们塞牙缝？我们真是看错你了，还不远千里来找你，走瘦啾，我们回建邺城去，这里本鸟是半刻钟都不能待下去了！”
瘦啾在季景铄手里装模作样挣扎了一下，“我出不来....”
肥啾看着被季景铄握在手里的瘦啾陷入了沉思。
“好了，万物生长都要遵循自然之道，生态圈的循环已经是既定了的，你再顽抗也是没有办法去抵抗的，安啦，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小动物大动物也是。”
季景铄摸摸瘦啾的脑袋，瘦啾一脸的享受，循着季景铄的动作点点脑袋，“我选择躺平，如果哪天被人吃了，就当我命不好吧。”
肥啾：....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一只不思进取的弟弟？
“肥啾，别挣扎了，”季景铄朝肥啾摊开手心，“你也选择躺平吧。”
肥啾哼哼两声，从枝头飞起，“你以为本鸟跟它一样？本鸟宁折不弯！”
季景铄撇撇嘴，“得嘞，您老自便，我要回去休息了，这些天没休息好，看人都是重影。”
说完，捏着瘦啾打着哈欠就回了住所，肥啾站在枝头看着季景铄走远，还是很倔强的站在枝头，它可是一只高风亮节的麻雀，绝对不会和季景铄同流合污！
季景铄回到房间，给瘦啾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休息，瘦啾早就累得不行，虽然两只雀儿在路上很多时候都是搭乘顺路的车马，没怎么扇翅膀，但是舟车劳顿还是有的。
季景铄跟瘦啾睡熟之后，半开着通风的窗边停了一只雀儿，肥啾喘着大气，感叹自己的劫后余生。
方才等季景铄跟瘦啾走后，肥啾本想独自去逛逛南浔，看看这个被别人称作人间炼狱的地方究竟恐怖到什么程度。
城内几乎没有百姓，全是些身强体健的士兵们在到处熏艾草撒石灰，搞得乌烟瘴气的，空气中都是艾草味，于是它飞离了城内，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去了城外安置百姓们的营地。
但另它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在枝头站稳脚跟，就被几个孩子弄弹弓追着打，自己仓皇逃窜，那些小孩子还在追着自己，甚至后来连几个大人都加入了围歼自己的行列中来。
幸而自己飞行技术极佳，才在几个人的围追堵截之下逃出生天，飞回城里之后正好碰上那个憨头憨脑的齐繁，跟在他身后飞了一会，就来到了此处。
肥啾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睡得正酣的瘦啾，气不打一处来，随即振开翅膀飞到瘦啾跟前，狠狠地扇了瘦啾一巴掌。
梦里的瘦啾正梦见自己饱餐了一顿美味的小虫子，正在砸吧嘴的时候被肥啾这么一抽，直接被抽醒了。
“你干嘛！”
瘦啾看着一脸气愤地瘦啾瑟瑟发抖。
肥啾白了瘦啾一眼，“起开。”
瘦啾默默挪了挪，让出了一个位置，肥啾心满意足地睡下。
季景铄醒了后，下了床来到窗边，转头就瞧见了跟瘦啾挤在一起的肥啾，他轻手轻脚来到两只雀儿旁边，伸手扯了扯肥啾的翅膀，肥啾没有反应，许是累了，睡得有些沉。
但季景铄不想扰了两只雀儿的好梦，不代表别人不想。
“季知府！渭饶县的县主来了，还带了几百只牛羊来，现在已经在城门外了，齐统领已经将新的区域扩出来了，说再过几日那边的百姓就可以回城居住了！”
童光霁的大嗓门几丈开外就嗷嗷地响了进来，季景铄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正准备开门，就瞧见一身起床气的肥啾已经扑腾着翅膀从窗子缝里飞了出去。
季景铄连忙开门，看见的便是肥啾一头扎到了童光霁脸上的场景。
“我的娘亲啊，哪里飞来的肥麻雀？我的脸都快被它撞毁容了！”
童光霁捂着被肥啾撞了的脸，不可置信，“这南浔还有长这么肥的麻雀？不把它烤了吃实在对不起我自己！”
说完就要去抓肥啾，季景铄连连阻止。
“算了算了，一只麻雀而已，还不够你塞牙缝，你不是说渭饶的县主不是亲自过来了吗？我们先去迎迎人家。”
季景铄给肥啾使了个眼色，肥啾高扬着脑袋装作没看见，季景铄无奈，只能拽着童光霁先去迎接渭饶县主。
两人匆匆来到街上，齐繁正好骑着马过来，见着季景铄，便吓停骏马，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季公子，这是陛下写来的信件。”
季景铄接过齐繁递来的信件，信封只是用寻常的黏胶剂黏合的，并不是用火漆密封，说明这封信的内容不是很重要，念及此，季景铄随手将信件放进了袖笼中去。
几人匆忙赶到城外，渭饶的县主也正好抵达，看着他们牵来的牛羊，季景铄心底一阵激荡，有了这些，重建才叫真正的重建。
损毁的房屋要重新修缮，街道也要重新修整，农田自然也要重新开垦，养殖自然也要随之而上，这一桩一件的，都至关重要。
季景铄脚不沾地的忙了一圈，等他再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拖着疲累的步子进门，肥啾和瘦啾正在吵架，与其说是吵架，倒不如说是瘦啾单方面挨骂，两只雀儿听见门口的动静，齐齐朝门口看来。
靠在门上的季景铄看着停下战·争的两只雀儿，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有些有气无力地道：“你俩继续，不用管我。”
肥啾顿时没了继续收拾瘦啾的心思，瘦啾也得了解放，连忙飞到了窗棂上站好。
“怎么回来这么晚？这小皇帝是给你开了多少工钱让你这么心甘情愿的殚精竭虑废寝忘食？”
经肥啾这么一提醒，季景铄才想起来今天齐繁给了一封方和豫写给自己信。
混沌的脑子登时清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袖笼，里面空无一物，季景铄揉揉有些发疼的脑袋，回想起今天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是在什么契机之下把袖笼里的信给拿了出来。
想起个大概之后，季景铄又拖着软趴趴的身子挪了出去，在重新安置的医馆的桌上，看见了信封。
“季大人，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一个军医从药架后面探出个脑袋，把正悄声准备往外走的季景铄给吓了一跳。
“啊...我回来拿点东西，郑老这么晚了，你也要注意休息啊。”
郑大夫擦擦额前的汗，“哎，这雪天药材不好保存，我的时时看看有没有出现发霉的情况，加上最近各地驰援的物资已经陆续送到了，该整理的还是要先整理好。”
季景铄点点头，“虽是如此，也要注意休息，若是缺人手，跟晚辈说便是。”
郑大夫摆摆手，“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干，我年纪大了，也不需要那么多的睡眠时间，能替你们分担一些是一些。”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季景铄便拿着信件离开了医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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