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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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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垄断了锦江城及其周边所有的药材铺,是锦江城里最有名的大户,富甲一方,伽蓝在城中随便找人问了问,就轻易地找到了安家。
锦江城城西是锦江城富人们的聚集之地,而城西地段最好的凤凰街,街口的第一间宅子,就是安家的宅子。
安家现任家主安泰山原乃锦江城人士,本是一平平庸庸的小郎中,为人和善,彬彬有礼,容貌清俊,却因家中清平,年近而立仍未娶,仍是孤身一人住在郊外的草房内。
有一次他出门采药月余未归,这种事以往也有发生,许是安泰山往深山了走了去,街坊邻里早已习以为常,然而这次不同的是,安泰山竟好几载未见其归来,就在他们都以为他葬身山野的时候,他回来了。
邻里前来询问,他只答道偶遇奇缘,别人都笑他说,莫不是在山中遇到了仙人,观其棋局,忘得时间罢了?他却只是笑笑,不语。
不久,安泰山就从他原来家徒四壁的家里搬了出去,邻里们只当他是搬了家,也没再当回事,直到后来,锦江城药材一霸安泰山的名号传出来,他们才知道,这小子,是真的飞黄腾达了。
一打听才知道,安泰山得育神药“百步还阳”之法,从此身价陡增,一跃成为锦江城一方富商。原本因为家贫而没有女子愿意嫁与他,如今,却是娶得了锦江知府张庆貌若天仙的女儿张兰之。
虽安家发家仅二十余年,但因“百步还阳”实在过于珍稀,为全天下仅有一份可以通过种植叫卖的,每一株的价格都贵的令人咂舌,且安家现任家主安泰山经商有道,垄断了锦江城及其周边所有所有的药材行业。不仅如此,他又有一位当知府的丈人,可以说在锦江城只手遮天,安泰山,就此在这往后二十年中,成为锦江城的一号人物,而安家,也就此名扬四方。
一讲起安泰山的名号,世人无不夸赞艳羡。本是清贫儿郎,得奇遇,娶娇娘,住新房,人生之事尽得意,好不快活!
伽蓝立于凤凰街街口,如今单看这安府气派的大门,就知道这安家的地位不简单。玄瓦朱墙高门玉柱,尽显奢华。
伽蓝正要走上前去,然而还未到门口,她被守在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大哥,在下有事求见你们老爷安泰山,麻烦你们通报一下。”,伽蓝堆出满脸笑容,递出身上为数不多的碎银。
几个守卫浅浅的撇了伽蓝一看,看见她手中少得可怜的碎银,直接开始赶伽蓝离开。
“去去去,哪儿来的腌臜人,咱们老爷每日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是你想见就见的,就你那点儿银子,别白费功夫了,快点儿走,别在这儿挡着。”
吃了闭门羹,伽蓝还是有些失落,但别无他法,还是只有离开。
回客栈的路上,她有些倦倦。
突然,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传来,紧接着,街角出现一辆狂奔的马车。
“快让让,快让让,马惊了。”,驾马的小厮紧拉着马绳,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马儿跑的飞快,众人赶快散开,人们倒的倒,摔的摔,险象环生。眼见马车快要冲到伽蓝面前,伽蓝当机立断,自腰间抽刀而出,一刀斩下了马首,干净利落,鲜血顿溅三尺。
马车停了下来,却见驾车的小厮还愣在哪里,显然是被伽蓝这番当街斩马首行为给惊到了。
街上周围的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在夸赞伽蓝好身手的同时,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那辆马车。
只见一只布满皱纹的手颤颤巍巍地掀起马车的车帘,一阵暗哑的声音响起:“安霖,快,扶我下去。”
被称作“安霖”的小厮立马回过神来,扶着马车里的人下了马车。
众人一看马车里的人一出来,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众人纷纷开始低声交谈,“安泰山”的字眼突然印入伽蓝的耳帘。
只见那位锦衣玉冠,贵气十分,年近知命的富态老爷走了过来,向伽蓝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老爷一身富态,周身贵气,待人也是十分和善,十里八乡,没少传安老爷心地善良,造福一方的言语。对于救命恩人,他更是以礼相待,非请着伽蓝同他一道回安府,好好答谢她。
伽蓝也是意外之至,特意上门不得见,却在这街上被请回了安府,她也不做作,未做推辞,她便同安老爷和他的一干仆人回了安府。
回府的路程不远,不过半刻钟,他们一行人就到了凤凰街。
刚到安府,还未来得及进入正门,一个满脸焦急的丫鬟便急急忙忙地向伽蓝一行人跑过来,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急忙跪下:“老爷,不好了,小姐,小姐她快不行了。”,丫鬟的眼里蓄着泪花,开始抽噎,正欲又说些什么,就被满脸担忧的安老爷给打断。
“什么!”安老爷大惊,“还在这儿跪着干嘛呀,快,快带我去见晴儿呀!”说罢,安老爷竟是立马带着安府众人随丫鬟离开,一时间竟是把刚请回安府的伽蓝给忘了。伽蓝无法,只得随着众人一起,穿过前院过厅,一起快步来到了后院安小姐的院子——安澜院。
安澜院的主屋,安小姐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床边站着一个圆脸丫鬟眼眶通红。
安老爷刚踏进房门,一见到躺在床上的安小姐,便趴在榻前嚎啕大哭,拉着睡在床上的女儿的手,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丫鬟小厮也是跪在他身后开始落泪,一时间,房里宛若新丧。
伽蓝不知所措地站在主厅门边,看着房里的情景,有些诧异。
只见方才在大门口通报的丫鬟跪在安老爷身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道:“一个时辰前,小姐便开始有些头昏,奴婢便扶她去榻上歇息,谁知方才小姐突然开始咳血,脸色苍白,奴婢便赶忙来找老爷了,老爷,怕不是,小姐也和公子他们一样……”
“作孽啊!我的晴儿……”,眼看着安老爷一副即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样子,让人看了不免有些动容。
屋中哭声阵阵。
伽蓝站在一旁,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悄悄蹲下,问跪在自己身旁的一个家仆:“小兄弟,为什么这安小姐得了病不找大夫,而是全家都在这里哭啊?瞧她这病也是很严重的,还是莫要耽搁了时间的好。”
家仆是跟着安老爷从外面回来的,全程目睹了伽蓝斩马救人的经过,早就把她当成了安老爷的贵宾来看待,就告诉她:“女侠这是有所不知,我家小姐这不是病,没得治,只能等死了。”
伽蓝有些好奇,她透过拥在安小姐榻前的众人,暗暗打量着病床上的女子,约十七八九的样子,脸颊消瘦,面色苍白,单薄的身子弱不禁风,头发枯黄,显然是一副长期病症不治的模样。
无病为何会吐血,安小姐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所有人都如此绝望,都说没得治?难道安小姐就真的没救了吗?
重重疑问困扰着伽蓝。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她注意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血的甜腥味,还有淡淡的花香。
等等!这花香,有点熟悉!
是离绛!
伽蓝犹记得,在清鸣山的时候,有一年上官前辈突然吐血昏倒,吓得山中一干人等是惊魂未定,当时在后山练刀的伽蓝收到消息,也是赶忙去看望。
当伽蓝赶到上官前辈房中时,让她印象深刻的,除了口吐鲜血,面色苍白,第一次看起来如此狼狈不堪的上官前辈,还有就是屋子里的特殊气味—甜腻的血腥味,混杂着淡淡的花香,当时她还觉得特别香。
上官前辈是清鸣山医术最高明的人,他的倒下,让众人不知所措,会医术的人全都来看过了,全都一筹莫展,上官前辈脉象平稳,毫无任何中毒重病的样子。直到一天后,上官前辈突然醒过来,吩咐童子们去给他熬解药,这下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上官前辈这是在拿自己试毒。
后来上官前辈架不住众人担忧地询问,才告诉大家,这毒叫做离绛,食之在脉象上毫无任何异况,但是整个人会先手脚冰寒,四肢无力,头晕眼花,再后来口吐鲜血,昏迷不醒,然而只要一日后便会清醒过来,只是若再无解药,眼口之处便会开始腐烂流脓,毛发渐渐脱落,皮肤渗出红斑,逐渐搔痒,溃烂,发臭……生不如死,最后化为白骨,死相惨不忍睹。
听及此言,众人皆为上官前辈捏了一把汗。
伽蓝想,这毒性霸道,若是解药有误,那上官前辈有该如何?无人知道上官前辈为何要试这毒,是为制毒?还是为解毒?无人得知,伽蓝却在为他深深地担忧着,但是上官前辈不说,她也不会去过多询问。
解毒后,上官前辈在榻上休养了月余,这已解了的毒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毒性实在霸道阴毒,使得上官前辈在讲述药方时,伽蓝记了下来。
此刻对于空气中的气息,伽蓝越发感觉熟悉,她几乎可以断定,安家小姐,不是重病也不是任何怪状,而是中毒了!
思及此处,伽蓝不在犹豫,快步走到了哭的几乎快要晕过去的安家老爷面前扶起他,平静而又坚定道:“我可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