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们长长久久》在水十号

30、三十、钱赚来拿在手里，是要用来买幸福的

　　终于能安安生生躺床上养神，都折腾到两点多了，胡清梦昏昏沉沉，却睡不着。他眯缝着眼看躺他身边的沈星河，脸和身体皮肤都很白皙，不像他，脸比身上黑一点。眉目如画，挑不出缺点来。他伸手捻着沈星河的耳垂，沈星河打了耳洞，耳垂里有一个小小的硬硬的疙瘩。
　　“在想什么？”沈星河抬胳膊把人揽怀里，春天静谧的夜晚，餍足的身体，喜欢的人抱在怀里，岁月静好到能听得到花开的声音，只希望这一刻能无限延长。
　　“在想，你，和以后。”
　　沈星河听了，凑过去在人嘴上啄了一口，“想以后了么？太好了，我就怕你不想。”
　　“我们以后会一直在、在一起吗？”
　　沈星河在他屁股上轻飘飘打了一巴掌，道：“当然。这个还用问？你什么意思？你还想跑？”
　　“我们，不是没说过这个吗？”
　　沈星河回想一下，自己光浪了，只要一看见人就只会用下半身思考，还真没认认真真……他翻个身让两人面对面，两手捧起胡清梦的脸，正儿八经地说：“梦，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打从想要纠缠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想的是要缠着你一辈子，甚至那时候都还不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自己有点不对，痴情也罢，神经病也罢，你要是不跟我，我觉得这生活真就没什么意思了。当然我不会有自杀啊什么的耸人听闻的想法，大概会郁郁寡欢了此残生吧。”他想起跟胡清梦不联系的那段日子，可不是郁郁寡欢吗！
　　胡清梦看着他认真的眉眼，睡意全无，也认真起来，说：“那我们这样，偷偷摸摸……”这个词让人难过，“能一辈子吗？”
　　“哎呦，”沈星河忍不住手上用力，两只手揉着把胡清梦的嘴挤得嘟起老高，“现在的社会，我们想跟其他情侣一样，出门大摇大摆可能不容易。但是我们就安安分分在一起，不去公众场合做出格的事，就不会有人管我们。”
　　胡清梦想起那个农药男，对沈星河的这段话不置可否。
　　“而且，我身边的最好的朋友当我们是正常的谈恋爱，我的父母……”
　　“你的父母……会不会跟书里写的一样，坚决反对啊？会不会把你逐出家门跟你断绝关系……”
　　沈星河被胡清梦逗笑了，他说：“你都看了些什么玩意儿啊。”他把自己父母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说：“现实生活又不是小说，需要各种戏剧化的冲突来渲染氛围增强情节性故事性。你看咱俩也都不是什么高干子弟、大佬唯一继承人啥的，你就别给咱俩加戏了。其实时光这么长，再大的冲突都能慢慢磨平。况且我已经跟我妈说过了……”
　　“你跟你妈？说什么了？”胡清梦这回真的真的一点睡意也不剩了。
　　沈星河安抚地摸摸胡清梦的眼角，说：“我那次，就你给我刻章那次，我妈正好打电话，我就跟我妈说了，我出来找一个我喜欢的人，他是男的。”
　　胡清梦愣怔着说不出话来，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啊，沈星河那时候就已经把他说给自己的妈妈了？又震惊，又有点感动。
　　“我爸爸可能古板一点，可能会生气，可能一段时间无法接受，但……最后会理解我的。虽然对不起他们，为了我自己的幸福，他们的幸福感会打折扣，我还是得任性自私一点。只是我还有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他们岁数大了，就瞒着点吧。”
　　沈星河的从容让胡清梦目瞪口呆，想的长远也让他略略心安。大概是自己还小不够成熟见识太少了吧。照他这么说，两个人互相真心对待，未来真的没什么可怕的。
　　“你那个……”胡清梦想起沈星河的捐款，“你捐款怎么跟玩似得。”
　　“呵呵，”沈星河自己也想起什么，先笑了，然后说：“我是不是该说，‘我不在乎钱，我对钱没有兴趣，’装个高规格的逼啊？”
　　他们都想起那个大佬的那句名言。
　　“不是的，我赚钱也很辛苦，只是钱赚来拿在手里，是要用来买幸福的，不然真没有什么意义。有的人享受存钱，看着存款的数字一天天增长会很幸福，有的人享受花钱，吃喝嫖赌觉得幸福。我没有很高尚，拿钱去做好事觉得幸福，我就觉得，能做点事，让你关注，让你留在我身边，就很幸福。”
　　“你做的事，让很多人都觉得幸福了。”胡清梦不光目瞪口呆，还对沈星河又一次刮目相看了。
　　“那还是因为你。”
　　“不是的。”胡清梦真诚地说，“人心向善不是选择，是本能。同一个问题的处理方式肯定不止一种，不同的人也肯定会选择不同的处理方法。不管出发点是什么，不管方法是什么，你都会让结果变成最好的。你是很好的人，我确定。”
　　两人看着对方，这段对话将两个人都弄的有点感动。沈星河戳戳胡清梦的小梨窝，甜蜜地说：“值得你留在身边就行。”
　　“咯咯喽——”气氛正好，很舒服，鸡突然叫了！一只叫，另一只也跟着“咯咯咯咯噢——”叫起来。一时间院里真热闹。
　　沈星河眉头蹙起来，苦笑着说，“坏了，这俩扰民的玩意儿，明儿个我得被投诉。”
　　窗外天色已经黛蓝，朦朦胧胧可以看见东西，天要亮了。灯也没关，两人相继在鸡叫声中睡着了。

　　沈星河醒来，天光大亮，不光天光大亮，太阳都在自己工作岗位上坚持了小半天了。床上没人，他从容转圈去找，笃信这回人不会再跑了。
　　突然又听见鸡叫，还挺惨。他推开门，看见院子里一人一鸡在对峙着。大红的公鸡叫声不对，“呜呜——”的挺痛苦，仔细一看鸡脖子也不是正常的伸着，有点歪，脖子上还在滴血。院子里也星星点点撒的到处是血，还有不少鸡毛，胡清梦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手上粘着鸡毛，还有血，呼哧呼哧对着鸡大喘气。
　　“你干嘛呢？手破了吗？”沈星河赶紧过去查看。
　　胡清梦没让他碰自己的手，“不是我的血，是鸡的。我见人家杀鸡，对着鸡脖子抹一刀放了血就行，我抹了它一刀，还没放血它就跑了。”
　　胡清梦第一次杀鸡，哆嗦着下手不够狠，刀口太浅，鸡可不就挣扎着跑了么！
　　“哈哈哈哈，你可真……爱死人了。你不用管，下午林姐过来，让她带走处理了就行。”
　　“你昨天说的，我带来的我自己弄吗。”
　　“好好好，我的错，你快过来放下刀吧。”
　　“我得抓住它，不能让它带着血乱跑啊。”
　　沈星河只好跟胡清梦帮忙抓鸡，鸡伤的不重，拼命逃跑，两个人左追又堵，都累出一身汗，还没抓到。
　　林曌来了。进门就看见这喜庆又“血腥”的一幕。沈星河睡衣都没换，热的脸都红了，头上还飞了根鸡毛。他哈哈大笑，不帮着抓鸡，先拿手机录视频，被沈星河踢了一脚。
　　三个人终于把鸡堵在花盆中间抓住了。沈星河受不了先去洗澡换衣服，胡清梦重新把鸡栓起来。林曌揽着胡清梦的肩，问这鸡怎么回事。胡清梦简单说了一遍，又把林曌乐的不行，笑的都呛了，咳嗽着说：“你丫太可爱了。”胡清梦栓好鸡站起来，林曌又说：“好长时间没见星河这么乐了。”胡清梦咧开嘴笑笑，转身也想去洗澡，林曌又对着他的后背说：“往后可好好的吧。本来你俩这事就不容易，别人不给你们添堵，你俩还自己折磨自己，傻！”
　　胡清梦醍醐灌顶，是的，前边的这段，互相猜测，互相疏远，互相折磨，真的太傻了！一语惊醒梦中人，不是怕误会，他都想转身趴林曌脸上亲一口。
　　心里突然着急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进房间，正碰见沈星河只穿短裤头发湿漉漉地从卫生间出来。他手不干净，不想弄沈星河身上，就嘟起嘴对着沈星河的嘴亲下去，沈星河吓一跳一偏头，吻就只落在沈星河腮边嘴角上。胡清梦也不以为意，跳舞一样滑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沈星河收拾好出来，林曌仍然站在别墅门口望天，嘴里叼着根烟，也没点着。
　　几朵白云悠然在天，春风微醺，早樱初绽，已是人间最美四月天。
　　沈星河跟林曌并肩站下，林曌斜着用眼光挖了一眼沈星河，一句话也不用说，两人心照不宣，都笑了。
　　胡清梦也出来了，林曌用嘴里的烟点了点他，说：“小梦，今天乐呵乐呵呗？”
　　胡清梦靠近沈星河站住，不好意思地笑：“等林姐把鸡杀好了，我给你们做地锅鸡吃。”
　　“小梦会做菜？”
　　“嗯，手艺还可以。”沈星河闲闲地说。
　　“呦，那好，天又这么好，晚上烧烤不？你那套烧烤炉买来才用一次，多浪费。”
　　“行。咱现在去商超？我们早饭还没吃，先随便吃点。”
　　“嘁，干嘛呢大中午了早饭都没吃？”
　　林曌随口吐槽，胡清梦心虚地脸红了。
　　三人买了一堆烧烤材料，很多都是已经串好处理好的，酱、撒的佐料也都是调配好的，很方便。沈星河想起要给胡清梦多买几条内裤，林曌寸步不离跟着，沈星河也不管，林曌敢跟沈星河这恩爱就敢秀，结果就是沈星河给胡清梦商量好之后往购物车拿什么，林曌往回扔什么，还是胡清梦自己溜达到一边，给自己挑了两条，这俩人才停战。
　　回到家代嘉歆已经在门外的凳子上坐着等着了，身边站着一个笑盈盈的小青年，挺拔修长，眉清目秀，不是代驾小哥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