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小美人鱼（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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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抬头看着他。
一时寂静。
亚力克怒极反笑，“好啊，你今天晚上就待在这里吧。”
不欢而散。
女孩站在风里。
【诅咒……】
眼睛空洞没有焦点。亚力克曾说这双眼睛没有什么能落进去，终于在此刻变为现实。现在，它连月光都无法透入。
两颊缓缓落下两行清泪。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
杜衡愁得直叹气。
要命哦。
早干嘛去了。
然而他也不好说什么，万一又给他折腾什么幺蛾子，他第一个就要被亚力克那个变态搞。
这样的话，他宁愿早点变成泡沫！
【对不起，有时候，我……我忍不住……】
这话可不是他说的。杜衡心一跳，难道……是爱瑞尔？爱瑞尔在跟他说话？他还以为这具身体只是残存原主的部分意识和部分情感。
【你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的，我……甚至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几次毁灭时的样子，我以为我会死，醒来发现回到了多年以前——我还在海里的时候。】
好家伙，是升级版的爱瑞尔。
【不是，你从成年之后来到岸上再到变成泡沫，根据我们这边统计只有一年的时间。为什么说很多年？】
【这个啊……你说的这个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后来重来之后，我想避开他，所以我成了他的试验品。那一次……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重来的。】
想避开他，所以成了他的试验品？
？？？
越琢磨越觉得……也太倒霉了吧。
【嘶——】倒吸一口凉气，杜衡颤颤巍巍地问，【你……是不是一直死在他手里？那弗兰克呢……】
【……】提及心上人，只有沉默。
此时无声胜有声，不用问了，他肯定只会比她更惨。
【好，最后一个问题，每次重来之后，这具身体里会不会出问题？】
【……你是想问，我跟这个时空的自己怎么同时生存下来的吗？】
【……是的。】
【不可能同时存在的，这违背了法则不是吗？不过都是我自己。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
所以，是有争斗的，但是，不论输赢，获利的都是她爱瑞尔。杜衡在心里翻译了一遍。
【你很厉害。】杜衡真心地夸赞。
【你也很厉害。你不是来这里的第一个任务者，但是你是第一个走到这里的。】
杜衡很冷静，【如果我没有走到现在，你是不是准备一直躲在这个身体里。】
【你们有选择可以退出，但是……这里是我的世界，这个时空无尽的循环和不断的轮回再不结束的话，它会被压垮掉的。】
【而且，哪怕我再怎么特殊，它也不能一直给我开后门……我本来就帮不了你几次。】
而一开始是根本就没打算帮。
杜衡心知肚明。不过，能出来坦诚告诉这些，倒也省了他不少事，估计知道情郎的现状，又想起以前，心理上崩溃了。
【所以，能告诉我，我要做什么吗？】
【你不是正在做吗，而且做得很好。】
【这样啊。那我就按照我的想法继续做了。】
……
夜色已经很深了。女孩抱着双腿独自坐在宫殿门口的台阶上。
同来的那一天不一样的是，她身边围了一圈侍卫。
宫殿前、宫殿旁、花园前……被团团包围了。所有侍卫都在注视着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说不出的毛骨悚然和诡异。
女孩却只觉得好笑。
这是在警告她吗？
只想了一下便将这些扔到脑后。
她享受着海风的吹拂，静静凝视着海。她曾和姐姐们无数次约定，成年之后一定要来沙滩上，一起赏着月色，一起吹着海风，一起唱着歌谣。
然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海边。
而她生于海，于海中长大，此刻却不能入海，更不能高歌。
确实遗憾。
日月交替得很快。
“我们先在那边举行婚礼，回国之后还会再举办一次。”亚力克带着他的女孩，向他的父母告别。
“走吧，乖女孩。”女孩被猛地一拉，踉踉跄跄跟了过去。
忽的，脚步一停。
“想家了？”亚力克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那这次，在海上多停留一段时间，你觉得好不好？”他压低了声音凑近，在她耳边轻轻道。吞吐的气息痒痒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
【不要答应他！不要答应他！！】
突然的声音让她心口一跳，脸上表情僵硬一瞬。
幸亏此刻亚力克说话的时候是拥抱的姿态，看不到她的正脸，否则肯定会被疑心。
稳住神，女孩侧了侧头，对上他偏头看过来的眼神，【你要不要陪我一起？】
亚力克惊讶地挑挑眉，“我可以吗？”
女孩脸上只波动一瞬，随后恢复以往的面无表情，【你不要想太多。】
虽然那副羞恼的表情只出现那一瞬间，出现得太快，又去得太快，但还是被亚力克顺利捕捉到了。
他很得意，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孩露出这样的模样。
他把女孩送到房间门口，像往常一样亲吻着她的额头，“好好休息吧，路途还长着。”
正要转身的时候，衣袖突然被拉住。女孩执拗地盯着他。
【你爱我吗。】
“自然。”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你喜欢……我的鱼尾还是我的腿……】女孩的脸上飘着两朵红云。
亚力克眼皮一跳，仔细端详了一番女孩才重新笑了起来，“当然是喜欢你的所有了，包括鱼尾，包括腿。”
“乖，你累了，好好休息吧。”不等女孩继续问话，亚力克又吻了吻女孩的额头，转身立刻走了出去，不过这次神色和行动都匆忙了许多。
【你打草惊蛇了。】
杜衡叹了口气，【我说大姐，下次麻烦有事提前说，哪里有陷阱提前跟我说，别到了现场才想起来。你也知道他有多可怕。我可没把握不被他看出来。先说好，要是因为你导致我任务失败，我会毫不犹豫放弃这次任务。】
【你做的很好，他也没起疑，你在怕什么？】
【没起疑？他怎么可能没起疑？】杜衡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还记得你昨天晚上他提到你情郎时候，你的反应了吗，你信不信今天要不把他注意力引开，他晚上就要对你情郎下手？】
【怎、怎么会……】
【哎。】
【不管你信不信。】杜衡也不知道自己叹了多少气，【跟他对话的时候，你不要出来干扰我的思路就行。我先休息一会，晚上还有硬战。】
……
系统空间里。
“宿主大大，任务者能放弃任务？我怎么记得没有这一条啊。”
“当然是诓她的。”杜衡漫不经心地回道，手里翻着资料。
“啊？是之前的任务者？”
“大概吧。感谢他。”
*
“弗兰克，弗兰克……”
女孩盈盈含泪的眼眸在眼前挥之不去。
弗兰克猛地睁开眼。
他下了床，走到窗边，愣愣看着海边的月亮。
又到了这个时候。
第几次了，这是第几次了。
他总是阻止不了。每次他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面前，这一次也要如此吗。
苦难者永远救不了苦难者。
“爱瑞尔，对不起……”
“是我没用，是我没有资格让你快乐……”
“但是，如果这一次，你的结局还是变成泡沫的话，我一定要死在你前面。”
“天国见。”
女孩突然心有所感，猛地看向弗兰克房间那个方向，忽的潸然泪下。
“弗兰克……”
【你怎么了？】
【不知道……不知道呜呜，就、就好难过……弗兰克弗兰克……】
【……】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小美人鱼（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