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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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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前几天,阮池一直心神不宁,她担心上一世的事重演,姐姐的婚姻再被搭进去。
兄长见她食欲不振的模样,主动提出要在上元节带她出去玩,她连忙拒绝:“不了,我最近头疼,不想晚上出去吹风。”
“去年七夕你还吵着要去看花灯,难得这次我想带你去。”阮宇想哄妹妹开心,却碰了壁,难掩失落。
“那我就和莹儿出去好了。”
阮池眉角抽搐,脱口而出:“不行,姐姐也不能出去。”
“嗯?”“为什么?”
阮池支支吾吾:“我,我和姐姐说好了,她上元节那天要陪我。”
“这样啊!”阮宇转身离开,“那我等会再去问问莹儿,就我们两人,看看她出不出去玩。”
阮池苦着脸看着兄长离开的背影,“上元节这道坎,到底怎么过?”“一直躲在家里就能避开宁家吗?”
最终上元节兄妹三人都没有出去玩,阮父知晓儿子的打算后,结合阮池之前的话,他提议:“上元节那天,人多眼杂,还是在家里放烟花吧。”
“我让下人去买些烟花回来,我们在后院放。”
“好!”
“行吧!”阮宇觉得没劲,早知道自己一个人出去好了。
“好的。”阮莹无所谓,她一直沉稳娴静,不像妹妹跳脱活泼。
上元节在万家烟火中过去,阮父派人监视着宁丞的行踪和宁国公府的动向,发现宁府竟然有派人来查探阮家。
而宁丞作为宁府嫡次子,虽没有世子爵位,但品行端正,乐善好施,在一众世家弟子里,也拥有自己的一群拥垒,但最近观察就会发现,他经常去的一家酒楼,七皇子也经常出入。
阮父对宁国公府的戒心加重,朝政上,也开始注意这个没有多少实权但地位不可替代的国公府。
二月二龙抬头那天,阮凯贤父子都在家仔细理了鬓角,剪了头发。女儿家也剪了发尾留作纪念。
夏氏见一切准备妥当,就带着两个女儿出发去西山光福寺祈福还愿。
难得夏氏诚心想去,阮父吩咐阮宇陪同,又安排了几个护卫,就去上朝了。
去往西山的路上熙熙攘攘,到山脚下,马车再也无法走动。夏氏母女三人只得戴着帽围下马车爬上山去。
祈福捐香油钱,阮池谨慎的跟着母亲,好在目前一切都很平常。
姐姐阮莹突然腹痛,主持招待官家女眷轻车熟路,早已准备好供歇息的厢房,于是阮莹先去厢房等待母亲和妹妹。阮宇则在外面看护着母亲和妹妹。
面前的塑金大佛温和的裂开嘴,俯视众生,阮池诚心跪拜,希望佛主能保佑阮家万事顺遂,平安永乐。
她直起身,再看那大佛,突然觉得他的嘴角充满了瘆人的讽刺,那笑仿佛一张面具,暗藏着祸心。
她跑到门口,见哥哥,正百无聊赖的倚墙等待。
“去厢房找姐姐,快点!”
阮宇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关于两个妹妹的事,他总是行动先于思维。“那母亲和你……?”
“我们马上就去。”
夏氏想要祈求保佑的人太多,现在才直起身,她从袖口又掏出一合荷包,准备在捐点香油钱尽心意。被阮池一把拉住:“娘亲,我们等会走得时候捐也是一样的,先去看姐姐吧。”
她神色焦急,“我刚刚好像听到姐姐叫了。”
她并没有听到,但刚刚心口闷痛,直觉告诉她阮莹那有状况,即使赶过去发现只是虚惊一场,但只要能让她安心就行。
她再不愿见姐姐不幸,穿着华丽的外衣没有灵魂,那样的姐姐她再不想看到。
两人小跑着赶到厢房时,正好和提剑追出去的阮宇碰面。
“照顾好莹儿,我赶得迟了,那歹人……”他气急了,赤红着双眼,追赶出去,全然不顾被刺破的手臂。
阮池和夏氏走进厢房,就看到阮莹只着单衣,衣领处被撕开一大块,她才醒来,红着眼眶对夏氏叫:“娘——”
夏氏早已自责的红了眼眶,将阮莹抱进怀里,“是娘不好,没保护好你。”
阮池立在一旁沉思,她抑制不住颤抖,“到底是谁?还是宁家?”
“他为何要如此恶毒,必须要置我们阮家于死地?”她咬牙,握拳,“必须狠狠报复回去。”
她端起一旁的茶水,给姐姐阮莹醒脑。
“不!”阮莹挥开,打翻了茶水,“就是这杯茶,有问题。”
“我腹痛只是因为我昨夜吃了凉物,但喝了这杯茶后,我就开始意识昏散,我眼睁睁着看着那人进来羞辱我。”她抱紧夏氏,痛苦的回忆,“我叫不得,反抗不得。”
夏氏听得心疼得不行,“有你爹和你兄长在,定不会轻饶了那歹人。”
“姐姐,你可看清那人长相?”
“没有,”阮莹情绪还很不稳定,她瘫倒在夏氏怀里,“那人蒙着面,就是想毁我清白。”
“娘,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了。”
“好好好!”夏氏轻声安慰着阮莹。
阮池已经可以在心里确定,这是宁家的手笔,希望兄长那边能有收获。
破门声突然传来,阮宇一身血腥,如杀神一样从门口进来,他的外袍没了,手里抱着一个被包裹的圆形物体。
他提着自己外袍抱着的物体递到三人面前,“娘,妹妹,这是那歹人,他见逃不掉,想跳崖,卑微捉回来,又想吞毒自杀。”
“我把他的头带回来了。”他突然对着阮莹跪下来,“莹儿,兄长对不起你。”
阮莹泪眼朦胧,只是微微摇头,“哥哥,不怨你。”
“哥,这寺庙里上的茶水也有问题。”
阮宇紧抿双唇,在自己的面前,让妹妹受辱,这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不能容忍的。
去时满面憧憬,回时慌张混乱。
阮父知晓后,锤碎了最喜欢的青花龙纹杯盖,随后又余怒难消的将配套的杯子都摔碎。
“宁府,欺人太甚!”他狰狞着脸目视宁府的方向。
晚上,阮父阮母和阮池坐在一起商讨。
“爹,我猜这是宁家的诡计。”
“有证据吗?”阮父摩挲着一块白玉石。
“没有,但是爹,我们只需要看接下来几天有没有什么风声传出来。”她说着声音低落下去。
阮父将白玉石在桌上狠狠一拍,“他敢!”
阮池没有说话,她知道,宁府既然做了,就不会轻易放过阮府。
即使没有发生的事,他也会添油加醋的说出去,更何况现在。
那日过后,光福寺交出一个小沙弥,说他收人钱财,给阮莹下药,但再多的信息再没有。
阮府将小沙弥以偷盗的罪名扔到大理寺,这之前,让人给小沙弥灌了哑药。
不久还是有风声传出,说阮莹在光福寺和某少年郎相会。被人发现,于是将撞见的小沙弥管家了监牢。
阮莹听闻后,终日以泪洗面,阮父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将宁家生吞活剥。
三月十二,熟悉的太监和宁家人突然闯入阮府,打破了家里那早就不堪一击的平静。
阮池见此情形,睁着一双眼,悲愤让她眼神失去焦点。她在闺房多次对着那本关系录回忆,希望能想起什么,破解眼前困境,然而,没有方法。
同样的圣旨,只不过这次说得是:“孤听闻阮莹和宁丞情投意合,甚至不惜寺庙相会。孤愿有情人终成眷属,特下圣旨。”
实在是可笑,如果阮家一直被蒙在鼓里,可能现在还会对宁家感激涕零,因为他们不嫌弃阮莹,还特意去求了圣旨。
待这群不速之客离开,阮府扶起大女儿,“莹儿,你若是不愿意,爹就是不做这个官爷帮你推了这婚事。”
阮莹苦着脸,“爹,女儿名声都这样了。”说完她不顾众人阻拦,就离开了。
是夜,阮池一身少年打扮跟着阮府前往一座神秘的府邸。马车拐了几圈后,两人换了软轿,又拐了七八个圈,终于在一座古朴府邸的后门进入。
路上阮父再三询问,“你确定你能说服他?”
“确定,只需要等到这个月末,那件事会让他信我的。”
阮池低着头跟着阮父走进房间,只见一个器宇轩昂的青年背对着两人。
听到声音,尹煊转过头,一双凤眼乌黑深邃,面容俊俏,眉眼舒朗。他笑起来宽厚清和,正好中和了他冷厉俊美的五官。
“请!”
阮父作揖见礼后才落座,他将身后的阮池推上前来,“这就是小女阮池。”
阮池感受到一道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她抬起头,和那道目光对视,“见过三皇子,小女子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