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互助自救系统》什默

2、第 2 章

　　汽车疾驶在柏油路上，经纪人高司明稳稳开着车，从后视镜偷偷观察着后排面色阴郁的今昔。

　　今天的今昔，非常不对劲。

　　早上，他开车去接人，打了5个电话都被直接挂断。

　　（把闹铃和电话铃设置成同一首曲子的今昔表示这锅我不背。）

　　他只得亲自上去叫人。

　　今昔平日素来精致爱美，只要出门，哪怕只是下个楼，都必定化好妆，再好好搭配一番，为此宁愿早起数小时。

　　然而，今天居然素颜示人，还差点穿着睡衣就出门。

　　他提醒过后，才换掉睡衣，换了身黑衣黑裤，披上一件褐色宽大风衣，完全不似平日的风格。

　　更麻烦的是，今昔的情绪似乎很糟糕，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没给过好脸色，跟他说话也不怎么搭理，嗯两声就算回答，问她出什么事了也不肯说。

　　高司明心中莫名担忧，希望今天的拍摄能够顺利。

　　边阑靠着车窗，窗外景物飞快的掠过。

　　耳里，今昔柔美甜糯的声音，正在为他实时“转播”。

　　另一边，无忧阁主厅，莫悔和闻人川强忍心中惊疑，目不斜视、面不改色地汇报着各种事务。

　　尽管阁主看起来相当的心不在焉，恍若走神般，说话断断续续。

　　“昨日，席城赵三公子在碧落坊醉酒闹事，大肆打砸，称要灭了无忧阁，为他大哥报仇。”

　　“理个清单，送去赵家，照价……十倍偿还，限期十日，逾期就……等着给赵三公子收尸。”

　　而此刻，工具人今昔，不是心不在焉，只是一个无情的实时转播机器而已。

　　“就先这样吧，其他的小事，你们自己定夺。”

　　“是。”

　　“无事属下先行告退。”

　　终于结束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今昔彻底放松下来，瘫成葛优瘫。

　　“你竟然是个什么阁主，每天早上都要这么来一遍吗，也太麻烦了吧。”今昔哀叹道。

　　桌上堆着一摞今早刚送进来的文书，随便翻开，全是繁体文言文，看得人头大。

　　“怪我？”边阑也同样头大，“谁叫你选人如此草率，若不是我无法拒绝……”选人时，他没有选今昔，一是不想穿成个女人，二来就是担心两人身份差异太大无法很好的适应。

　　今昔有些心虚：“我不是……没当真嘛……”

　　接着语调上扬，辩驳道：“反正！现在已经互穿了，纠结过去还有什么意思。而且，什么阁啊事务啊之类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得想办法改变死局。”

　　“难为你还记得任务。”

　　“差不多得了啊，我们是搭档，得互相帮助，你总这么夹枪带棒说话，还想不想好好合作了！”

　　“……”

　　边阑深深呼出一口气，调整语气。

　　“行，说说看，对于任务你有何想法。”

　　今昔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首先，我们是反派，那肯定会有个主角吧，如果我们能找到主角是谁，说不定会有转机。”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瘫在椅子上。

　　边阑毫无波澜地说：“继续”

　　“还有，我们之后不是会死吗？那么，想杀我们的人里，说不定就有凶手。你有没有什么这方面的线索”

　　“想杀我的人？”边阑冷笑，眸中凝墨如渊，“那可就太多了。”

　　听到这话，今昔突然打了个寒颤。

　　边阑反问：“你呢？可否有什么仇家。”

　　今昔咬唇，苦恼道：“仇家到算不上，不过，讨厌我的人，好像也挺多的……”

　　真不愧是反派，都这么招人恨。

　　今昔无声叹息，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们那是法制社会，再讨厌，也不至于到动手杀人的地步，意外事故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

　　这时，车子开到郊外的影视城，停了下来。

　　听到经纪人的催促，边阑皱了皱眉，跟今昔说：“我到目的地了，先过去，待会再谈。”

　　边阑下车，一座座古香古色的雕栏画栋印入眼帘，庞大的古建筑群，围城一座小小的城池，像极了他原本的世界。

　　他有些恍惚。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矮小男人，见到今昔和经纪人，十分热情的迎了上来。

　　“高老师好，今小姐好。”

　　高司明笑着点点头回应，领着今昔，跟着这个男人往里走。

　　一路上，见到他们的人几乎都会主动打招呼问好，并且，目光大多先望向高司明之后，才会看向他。

　　边阑察觉到，高司明的地位似乎很高。

　　走了会，三人在一个挂着牌子的门前停下。

　　进门后，戴帽子的男人招呼道：“今小姐，坐这边。”

　　刚坐下，两个年轻女孩凑过来，手里拿着各式毛刷，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折腾，妆发终于完成了。

　　边阑黑着脸，顶着两公斤重的假发套，穿着层层叠叠的拖地戏服，感觉自己快不会走路了。

　　刚刚化妆时，经纪人给了他剧本，并嘱咐他，这个角色就是露个脸美美美的花瓶，台词很少，很简单，好好演。

　　看完剧本，他也终于搞明白，拍戏就是扮演角色，跟唱戏的角儿差不多。

　　边阑来到拍摄现场，别的演员正在拍摄，他站在角落里默默观察。

　　今昔净身高一米七五，长手长腿，比例绝佳，此刻穿着华丽的戏服往边上这么一站，竟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

　　不少人都在往她这边望。

　　不远处，身着明黄长袍，头戴玉冠的男子正坐在实木雕花案桌后，对着桌上玲琅满目的菜碟，说着剧本上的台词。

　　“卡。”

　　随着大大的喊声，场景里的人全都松懈下来。

　　导演起身，走到边阑这边，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露出满意的表情。

　　今昔的角色是番邦进贡的绝色美女，高挑的身材，艳丽的五官，搭配异域风情造型相得益彰，再合适这个角色不过。

　　“准备下一条。”

　　导演一声令下，大家开始忙活手头的工作，各就各位，准备拍摄。

　　边阑缓步来到案桌后，与黄袍男子并排而坐。

　　尽管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他还是按剧本所写，靠近男子，抬起盛满矿泉水的雕龙金樽，送到男子嘴巴，从喉咙里挤出两个生硬的音节：“陛下。”

　　表情之僵硬，台词之寡淡，令人发指。

　　导演隔着镜头，冲屏幕上的特写摇了摇头。

　　这个今昔，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明艳型大美人，在俊男美女扎堆的娱乐圈也屈指可数。然而美则美矣，毫无灵魂，真如传闻中说的一样，是个不开窍的木头花瓶。

　　镜头外，挨着边阑的男演员，望着近在咫尺娇艳动人的脸，眸光微动，心猿意马。

　　按照剧情继续演，陛下板着脸，推开酒杯。

　　然而推开时，男演员的手，无比随意似的，刚好覆在握着酒杯的柔荑上，指尖微微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娇嫩光滑的肌肤。

　　边阑脸色突变，额头的青筋爆起。

　　“卡！”

　　导演语气不善。

　　“今昔注意表情，为什么会这么狰狞！你要诱惑皇上，不是要吃人，表情应该柔媚、楚楚可怜！”

　　这么简单的戏份都能演砸，朽木不可雕。导演心中无奈，刚刚的镜头男演员没什么问题，待会再补拍今昔的表情特写吧。

　　“这条过，接剧情下一幕演，今昔你按着剧本来！”

　　边阑恶狠狠地剜了男演员一眼。

　　落到对方眼中却是，盛怒之下，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像一朵熊熊燃烧的炙莲，诱人飞蛾扑火。

　　男演员移不开目光，顶着怒视，摆出无辜的表情，还假意安慰道：“别往心里去，徐导脾气爆，好好演就没事了。”

　　边阑冷哼一声，整理表情，不再看男演员。

　　接下来的剧情是，敬酒被拒的美人感到委屈，独自饮尽杯酒，垂首含泪，陛下见她这样又心软，便随便赐了个位份和些赏赐。

　　“action”

　　边阑拿着酒杯，自己饮尽，低下头，做出伤心的表情。

　　只不过，这伤心的表情着实有些冷漠……

　　镜头后的导演眉头都快拧成麻绳。

　　今昔的角色出场也就一两集，还是看在她经纪人高司明的面，才加了这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就这么先演着吧，实在懒得折腾，到时候看，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剪。

　　镜头里，戏还在继续。

　　男演员侧头，看着身侧垂首沉默的美人，露出不忍的表情。

　　宽大戏服遮掩下，他的手，从旁人望不到的角度，悄悄绕到今昔背后，一把搂住纤细的腰肢，手掌沿着她的腰线，缓缓往下探。

　　隔着戏服，边阑清晰感知着，在他腰臀间游移的手。

　　他抬起头，眼神微眯，看向男演员的目光如淬了毒。

　　男演员面不改色，正欲开口说台词，电光石火间，只觉得肩膀一痛，整个人腾空而起，天旋地转，然后啪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拍摄的机器嗡嗡嗡的响，兢兢业业记录下这一幕。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懵在原地。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啊啊啊！痛！”

　　随着男演员的哀嚎，众人猛然回神，如潮水般涌上去。

　　“肖桐你没事吧？”

　　“今昔！你在干什么！”

　　“我的妈呀，怎么打起来了。”

　　“医生呢，赶紧叫医生过来！”

　　“卧槽，好大一出戏。”

　　“怎么了？你们那边怎么了？”

　　众人七嘴八舌围上前，有人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摄像头。导演勃然大怒，吼着让开，乱什么。男演员的助理快急哭了，围着嚎叫的肖桐手足无措。

　　而高司明，此刻脸色及其难看，朝今昔低吼：“你疯了吗？”

　　现场一片混乱。

　　边阑静静站在风暴中心，冷眼旁观躺在地上的肖桐，像看一个死人。

　　“我的手，我的手没知觉了！”

　　肖桐欲起身，却发现他的右胳膊动不了，毫无知觉的垂在身侧，根本使不上力。

　　“妈的，你这个贱人！”

　　肖桐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狰狞着朝今昔吼道：“报警！老子要把你送局子里去！今天这事没完。”

　　“肖先生没事吧”高司明赶忙上前，蹲到他身边。

　　“实在抱歉！都是我们的错，已经叫医生过来了，先看伤要紧，别的事先放一放，身体最重要。”

　　“我ta妈像没事样吗！我手都断了！”

　　高司明边安抚着肖桐，边用眼神示意今昔道歉。

　　边阑蹲了下来，目光森森。

　　肖桐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却还梗着脖子叫嚣：“你着什么态度！打人还敢这么嚣张，连个道歉都没有！”

　　“道歉？”

　　边阑眼中嘲讽，语带轻蔑：“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还敢要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