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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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面前的这一幕像是一柄巨锤，重重在回忆的屏障上敲开一条裂缝。
“等等，你这家伙...”有一瞬间，大脑像是撕扯一般泛着剧痛，我不禁一边按着额角一边伸出了手。
高楼，天台，太宰治。刚回到横滨的女人穿着宝蓝色的西装裙，仍旧凌厉但眸中隐约透着疲惫。
“中也小姐一路辛苦了，请上车吧。”
“嗯...对了，首领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前两天又有一个中型组织来投靠我们，估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收复整个横滨了。”
“还真是她的效率，算了，上车说吧...”
然后她看见了什么来着？
322.
“太宰！”
一切就像是慢动作，仿佛带着必然的架势，让我潜意识居然有一种想法作祟说着无法阻拦，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当咔哒一声落响时，我发现心中居然没有惊恐没有伤心，只有一种默默的不甘心。
对，不甘心。
有个声音在心中说着，我不甘心本来好好的，好不容易到最适合的环境，却功亏一篑，像之前一样，让一切重启。
323.
我低着头，不知道自己平时称得上意气风发的脸现在算不算失魂落魄，只是十分镇定地数着地面有几条裂缝，并等待着一滴滴猩红掉落下来，流入缝中并砸起一片粉尘。
我知道其实只要我加快速度，上前一步去力争那颗子弹，那么它就不一定会碰到她身上。但是我也知道，不仅是我了解她，她也近乎可怕地了解我，我的想法几乎像是一本书在她眼中一览无余。我自认没有她脑子好用，也没那份玩弄人心的心计，所以平时对此都是不管不问。但与此同时我也知道，就像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我向前，只要她想，也会有无数种方法避开。
像是被搅成一片脑浆的大脑里，我突然想到本土中也，那个像是利剑出鞘般锋芒又光彩的身影，我在想如果是他面对这种情况，会不会还去拼命去试，哪怕明知结果不尽人意。
会的。
324.
我在心里回答，他和我不一样，他身上始终有种我想要呵护的与我全然不同的东西，一生都如同少年。
而不是像我现在，提心吊胆后居然有种疲累后的麻木。
325.
久久不听□□倒地声，反而又迎来了一生咔哒声，我撩起眼皮近乎漠然地准备接受眼前的一切。
太宰举着木仓，然后从木仓口中冒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只颤颤巍巍的金斑蝶。
它是现在灰白天地中唯一一抹亮色。
金斑蝶扇动了几下蝶翼，逐渐舒展了翅膀，昂扬飞起。
那一刻，我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探向楼下。一片乌烟瘴气中，绝华的金发从容在挤挤攘攘的人群中行过。
“除去视力影响...数百米的能力范围，”太宰像是忘掉刚刚的事情一般淡然问我，“中也能做到吗。”
我感情上很想就刚才的事和她谈谈，理智却清楚先顺着她，淡淡回道：“你不是很清楚吗。”
326.
太宰笑了，她又掰动手中的伯.莱塔，然后抬目看到我微变的神色。
“俄罗斯转盘，只有一颗子弹，第一下是空的。”她直接把手枪扔在地上，然后坐在了边沿。
对待她的恶劣，我知道不需多言。
“现在倒真是个谈话的好时机。”这么说着的太宰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把我逼到了心态的边缘，她饶有兴致地去抓在半空扑棱的金斑蝶，然后惹了一手的鳞粉。正当她恶意地双手并拢加到足以捏死蝴蝶的力度时，蝴蝶微微挣扎，再度翻转变小为了子弹。
327.
“我刚刚好像想起了什么...”被她这么一刺激，我再次为自己那凌乱不堪的记忆而感到不确定起来，数百种不同的生活交杂纷乱，我动了动唇，“我是中原中也，没错吧...”
以往像是被迷障遮住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让我开口得格外坚定。
话音未落完，唇中央便被指尖抵住了。
“是，也不是。”黑发女人温柔地说，“最少现在不能是。”
328.
“中也现在的情况应当都是未失忆前的自己所选择的，”太宰说，“我之前也在想，为什么你来这个世界就一定会拥有一份近乎错乱的记忆，现在我确定了...”
“世界意识排斥同样的两个同位体，如果你是和本土一样的中原中也，那本土的中原中也又算什么。所以如果是最初的你的话，会被这个世界的法则阻挡在外，根本来不到这个世界。”
“那如果我完全恢复记忆和认知呢？”各种记忆砸在我的脑中，我有些头疼。
太宰扬起了唇角，甜的能溢出蜜来。
“很明显，按照这份所谓意识所制定的规则来看，要么只有一个中原中也，要么就没有中原中也。”
“如果是你说的那样，要么就是只有你一个人就像细胞排斥杂质一样被送出这个世界，要么就是你和那个干部的中也相遇...”
她放低了声音，轻轻柔柔地随风消散：“然后互斥，湮灭...共同消失。”
329.
太宰直勾勾的眼神让人如锋芒在背，一时间连脑中纷杂万分的东西也无法去整理了。
“回去不好吗？”之前让我大起大落又刚刚刺激我使我唤醒大半记忆的人这么问着。
“你知道现在的局势吗？”她说，“如果继续留在这个世界，森先生也会忌惮曾为首领的我们，干部中也看着和你关系很好，但这份关系也抵不过忠心。在经历这一串事后，就连武装侦探社也不会彻底接受你。还有侦探社的太宰治，他讨厌另一个自己得不得了，巴不得早点下套把我搞死，所以你以为他对你的好感会是真的吗...好吧除非他想双飞。”我被气笑了。
“除此之外还有各方势力，‘中原中也’这个名字可是在国际记录上都响亮的要命，松岛他们组织的算计只不过是个开始。虽然现在那些组织还没有渗透进排外性极强的横滨，但不意味着永远都无法进来。”
“你...”我锁紧眉头，思绪纷乱，“不对，你最开始的意图不应该是这个...”
按照我对太宰的熟悉，她最开始的种种行为明明不与现在的目的贴合。她最开始似乎还像个棋手，极具太宰式自信地安排在这个世界的处境，但现在她却似乎非常希望我离开。
330.
“我依稀记得，”我眨了一下眼，眼角有点发热，“我去了很多个世界。”
具体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还有太宰之前那句“我已经死了”而言，或许我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她。虽然不是很置信我居然会没责任地放弃之前世界的一切而为她绞尽脑汁，但这似乎就是现在最好的解释。
或许太宰也知道，所以在刚遇到我的时候，她会复杂地说着——
“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呢...”
回想起这段记忆让我不合时宜地有些尴尬，又脸颊发热，但很快平静了下来。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我问。
我认为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能改善她的状况，才让我潜意识格外偏向停留在这儿，甚至不惜搞乱记忆。毕竟之前的世界可没有另一个中原中也，也不需要凭空捏造一份记忆。
太宰在假笑，令人窒息。
我抓了一把额发，头疼无比：“你知道我因为你跑了多少个世界了吗？”
“我知道。”她冷不丁说。
“...嗯？”
“我知道啊。”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