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嘴瓢了》恭长张

29、第 29 章

　　周韶阳头一次这么期待开学。

　　她和庄寒蕾的联系断了。

　　其实也不能说断了，只是和在学校时的相处比起来，和断了没什么两样。

　　假期一开始的那几天，她们还用手机聊天、晚上打打电话。甚至大年三十的晚上，周韶阳坐在客厅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和庄寒蕾煲电话粥的行为，差点没让周妈妈把周韶阳赶回房间。

　　“几年不看春晚的人坐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结果在那边打电话妨碍别人看春晚？！不看就快点给我回房间去睡觉去。大过年的我不想发火。”（←周妈妈原话）

　　‘你已经发火了。’周韶阳为了留下来，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把这样抬杠的话说出来，并且很有眼力见地压低了声音。

　　“被说了？”电话那头，庄寒蕾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嗯嗯，我明明是正常的音量，没有盖过电视机的声音。倒是我妈刚才那一嗓子嚎得把电视机的声音给盖住了。”暗戳戳地给庄寒蕾吐槽。

　　“正常音量但是干扰到他们两吧？”庄寒蕾有些好笑，“你也是的，既然不喜欢看电视，又不想看春晚，没必要这么做。”

　　指的是，周韶阳不看春晚但是想和庄寒蕾一起聊春晚话题，所以一边看电视一边打电话的行为。

　　“我看春晚，和你打电话来和我聊天，这两件事并不冲突啊。”

　　周韶阳听到这里却摇头拒绝，虽然庄寒蕾看不见她的动作：“我要是聊其他的，你不是还要分心听我说话吗？好不容易你看春晚放松呢，一心二用那也太耗心神了。”

　　说着就开始讨论春晚内容，略过这个话题，反正庄寒蕾不在她面前，拒绝什么的听不见听不见：“诶诶，小品开始了，哈哈，果然又是郭夏临和他的‘新老婆’。”

　　对郭夏临这样的春晚常驻嘉宾，周韶阳就算不怎么看春晚了，但还是有些印象的，更何况前段时间，网上还列出了他每年春晚的合作女演员名单，几乎每年的春晚上他都会换一位“妻子”。也被人玩出了梗。

　　庄寒蕾：“不知道这次是讲的什么？”

　　周韶阳：“家长里短的吧，然后再加上一点教育意义给主旨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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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除夕夜，她们两人一起看完春晚，互道“晚安”之后，周韶阳和庄寒蕾的联系就一下子锐减了。

　　白天的时候周韶阳要去走亲戚，因为记着庄寒蕾之前说过的她要外出兼职的事情，所以周韶阳会很克制地少发信息（忍着不发一条信息那也太为难她了），庄寒蕾没有回复她，她也没觉得什么，毕竟庄寒蕾一忙一起来，几乎不会去碰手机。

　　但是到了晚上，周韶阳给庄寒蕾发的消息多了，庄寒蕾也没回复几次。不过每天的“晚安”还是很准时地发送了过来。

　　大年初一到初七的那几天，周韶阳忙着走亲戚，另外庄寒蕾也明确说明她那几天很忙，不能及时回复了，周韶阳虽然心下郁郁，但是还是忍住了。

　　可一直到十五元宵，和庄寒蕾的聊天内容依旧没有增多，这就让周韶阳不得不焦躁起来了。

　　她在军训那会儿能因为她老乡一些语焉不详的话和表情弄得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外星人降临地球；那么现在她也能因为消息的减少而担心庄寒蕾。

　　但是她们现在的联系只能通过手机进行，一旦庄寒蕾不看手机、不回复消息，那么周韶阳也就联系不上她了。

　　其实仔细想想，周韶阳对庄寒蕾的了解仅限于学校内。像周韶阳、周韶阳老乡，她们都会无意识地说一些家里事，但是庄寒蕾就不一样，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家庭情况，是有意不讲的。

　　刚见面那会儿大家还不太熟悉，不说这些很正常。慢慢熟悉起来之后，周韶阳放开了些，也简单地说过自己的家里情况，也问过庄寒蕾。但是被庄寒蕾岔开了话题，不止一次。

　　慢慢地，周韶阳也就不会再问了。

　　现在想起来，这明显就是一个非常非常可疑的疑点啊。

　　‘白天的消息留到晚上再回，这是应该的，毕竟她白天有工作。但是为什么她现在都不回复我白天的消息，只是定时地回复晚安了呢？’

　　‘总不可能她白天兼职，晚上也兼职吧？不不不，她晚上应该是在做题。可是即使没时间回消息，发条语音回答一下也是一样的啊，可是连这个都没有。’

　　‘电话也不接，都是45秒后自动挂断。’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每天固定时间段的晚安问好。如果发生了什么交通意外，那应该连晚安的消息也没有的。她的手机还能正常传消息，那么……’

　　‘她不会是遭遇什么了吧，比如被人骗进了船.销组织？’

　　‘我看过那些宣传片的，联系不上外面人，与世隔绝，然后洗恼，拉其他人入伙。’

　　‘我应该报妖妖灵的。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哪儿，连她家在哪儿都说不清楚，打了妖妖灵的电话，（敬言）察同志也不会相信我的，只会觉得我在恶作剧，浪费警力。’

　　‘我该怎么办？’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在庄寒蕾失联的时间里，每分每秒都是关键的，不能浪费。’

　　“想通”了一切关卡的周韶阳，觉得自己就是那种童话里拯救公主的勇士，开始给庄寒蕾打电话，每十分钟一个。一般像这样的频繁来电，接电话的那方完全可以把这个号码拖进黑名单。

　　但幸运的是，周韶阳的号码并没有被拖到黑名单，从她坚持不懈地打电话还能打通就可以看出；不幸的是，周韶阳似乎关心则乱，忘了庄寒蕾的手机铃声是静音的，庄寒蕾的电话就是响一百遍，只要庄寒蕾不看手机那就不会接通，这点，从她坚持不懈、锲而不舍地打电话却依旧没人接听就可以看出。

　　而由于太过担心，周韶阳也没什么胃口去吃晚饭，获得了周妈妈“不吃饭你是想成仙吗”的评价。

　　“现在哪有时间吃什么晚饭啊，我在拯救一个失足少女啊！”周韶阳这么解释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我不能浪费掉！”

　　“…………”周妈妈有些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二次高考呢，给你留了饭菜啊，你早点下来吃，不负责喂你啊。”

　　“知道了知道了。”敷衍地回答之后，周韶阳依旧紧盯着手机。每十分钟的电话，一分钟等待电话接通，剩下的九分钟等着庄寒蕾的消息或者来电。

　　其实周韶阳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可以定义为骚.扰、吃.汉、hen.tai，但是她控制不住地担心，她被自己脑补出来的事件吓得不行，想要知道庄寒蕾现在的情况，确认庄寒蕾是否安全。

　　然后再和庄寒蕾道歉，毕竟每个几分钟就来一个电话确实会很烦人，且性别转换一下，可能就是个恐怖故事了。

　　“嘟——嘟——嘟——嘀。”

　　‘？接通了？’

　　周韶阳还没反应过来，庄寒蕾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周韶阳？你没事吧？”那边的声音带着担忧。

　　周韶阳显然没想到庄寒蕾说的内容是这个，还有些懵：“啊？我没事啊。庄寒蕾你呢，你还好吗？”

　　庄寒蕾也是一愣：“我很好，一切正常。”

　　周韶阳：“……”

　　庄寒蕾：“……”

　　‘我好像误会了什么。’x2

　　最后，还是庄寒蕾先开了口：“我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你的来电记录，打了那么多条。我还以为你碰到什么麻烦事了，正想打电话给你呢，你就又打过来了。”

　　“听你的声音还挺精神的，应该没遇到什么大问题，我也就放心了。所以，怎么会突然频繁地给我打电话的？”

　　面对庄寒蕾的问话，周韶阳，周韶阳说不出口。

　　【我，我突然发现在校园网上可以查到成绩了，后面还跟了绩点，我担心你没查，就赶着打电话和你分享了。所以……打了几通电话。】

　　“你突然不怎么回复我了，消息、电话都被你无视掉了，明明每晚都有和我互道晚安的，为什么不多和我说说话呢？”

　　“我担心你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不愿意告诉我，所以就减少了和我的联系。”

　　“我们难道不是好朋友吗？你……可以多依赖我一点的。”

　　‘嘴瓢了。’

　　‘虽然我想说的话听起来也是非常不靠谱的样子，估计庄寒蕾也不会相信，但是如果我那么说了，她即使不相信但也不会追问的。’

　　‘现在说出这么羞耻的话来了。’

　　‘她为什么也不说话了？这样的沉默好尴尬的。’

　　‘不行，我得说些什么挽救一下。’

　　“不停地打电话给你，影响到你了吧，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应该。

　　因为周韶阳自己也不能保证下次要是也像这样联系不上庄寒蕾会不会“旧病复发”。

　　“其实我也有错。”庄寒蕾也开始说话，“你给我发的消息，我每天晚上都有看，你每天都很开心。虽然嘴上说着不喜欢走亲戚，但是你发过来的消息、图片里，你大部分时间都是笑着的。”

　　“我以为……”

　　“你不会想看到我的回话的，毕竟我现在还在兼职，没什么能和你聊的。”难道要对着你发牢骚吗？

　　先不说庄寒蕾的性格不会让她把那些话说出来，在周韶阳开心的时候，说自己的不开心，影响周韶阳的心情，这样的事，庄寒蕾也不想做。

　　周韶阳：“可以哦。”

　　庄寒蕾：“嗯？”

　　周韶阳：“只要你说的，我都想听。你兼职的时候做了什么，遇见了什么人，觉得辛苦了，今天的做题任务，等等等等。”

　　周韶阳：“我都想听。”

　　周韶阳：“只要你说的。”

　　庄寒蕾：“……嗯，好。”

　　确定庄寒蕾没有事，并且之后会像以前那样经常发消息，周韶阳也就安心了。

　　挂断电话之后，周韶阳还是有些不适应，如果这时候还在宿舍，那么庄寒蕾就坐在她的旁边。

　　‘赶紧开学吧。’

　　那边同样挂断电话的庄寒蕾放下手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才抬起双手，捂住发热的脸颊，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直球。’

　　‘不要想多了。’

　　‘她只是在关心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