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女娃》NPG

6、谢谢，真的谢谢有你的陪伴

　　谢谢，真的谢谢有你的陪伴“放在这里就行，嗯，好啦，谢谢。”

　　“怎么这么生疏呢？我们分手还是朋友，好朋友啊。”他依然笑着对着我，我有些难受，我觉得他笑得有点勉强。事实，我不只谢谢他刚才的行为，我只是真心地谢谢他一路来的不离不弃，如果这路没有你的陪伴，我会好累，好难走下去。

　　“对不起……”他却好似没听到，也不理会，还唱起歌儿来，只唱这首歌最后的片段——被爱的人不用道歉，好像在唱给我听，我的心莫名有些心酸，对不起，这三字我再一次在心里念着，不敢念出声来，在担心什么，我不知道。

　　真的，本应该谁都没有亏欠谁，爱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该去弄清楚谁才是错的那一位。
　　我望见他俩鬓流着汗，情不自禁拿出纸巾，伸出手帮他擦，刚擦着一边，无意间看见他在望着我，他的眼神好奇怪。我马上不好意思缩回手，把手中的纸巾塞进他的手，还轻轻说道“你流汗呢。”彼此都懂，明明我对他还有好感，却偏偏假装无意，这大概是天意弄人，爱情一旦选错或决定好了，就难再像以前那样回头。

　　正如“好马不吃回头草”，爱情没有退路，人生更不会有后悔药买。

　　“树，搬完了，你还有其他事吗？”我仿佛期待还能继续，他却给我这个答复。

　　“嗯，真的搬完，想不到那么快。没了，我们上课吧。”他还是像以往那样总把笑容挂在嘴边。
　　我突然想到，还有最后一个没做，这应该是一个仪式吧，是我们诚约中一部分。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该不该怎么做，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用言出必行卡。现在的我们，彼此也只不过在遵守约定罢了。
　　我慢慢地拿出带有他独一的字迹的言出必行卡，“那我是否要遵守约定，把它撕了。”我望望着他，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想不到，一直晴朗的他低下头，最后冒出句“随便吧。”我还是犹豫下，但我还是……

　　“嘶嘶……”，声音多么刺心，不悦耳却多么坚定，我一段段地撕下，这就是约定，也是宿命。好快，一张好好的纸变成纸碎，我把它向上抛，它们随风飘荡，大概是解脱了。

　　纸屑遮盖着我们的双眼，在光下的我们，脸一半明亮，一半幽暗……楼角的钟不知间被敲响，咚……咚……

　　我与他走到宿舍楼下，我来不及转身对他讲一句，他却说“你走吧。”我措手不及地望着他，反问着为什么。

　　他说钟刚才钟声响啦，上课了，还有卡片的事都完了，不想打扰我。接着，他头也想潇洒般不回地背过身后，悄悄离开，可惜转过身的一瞬间，我捕捉到了，他的眼流露出好多我说不清的情感。

　　“喂，你去哪？”

　　“搬我的东西去，你不用跟来。”他顿了下，匆匆地补下这半句，想再修改刚才的末句“你可以不用来了。”

　　“那我跟来吧，你不会介意(⊙o⊙)哦。”我手背着手，一点一点地向前着。

　　他回过头，有点不相信般，但又带着希望看着我。“因为，反正都迟到，现在去与再迟点去都是一样的，不是吗？还有我一直没说我要走，我现在可以支配自己的时间，我去或离，你都管不了。”

　　我笑着，用双眼与他对视，他那开始泛红的脸蛋一点点在我的视角里呈现。过去往往是他主动，一直把我照顾得好好，我们一直都持着情侣的身份，去争，去闹，去吃醋。现在了，大家都自由了，谁也管不了谁，谁也不会因为小事儿闹矛盾。我开始懂了，这是自由的重要。怪不得，现在离婚多过结婚，情人多过夫妻，因为可以不再顾忌地做自己，喜欢的一切，不受牵制。

　　一路上，我们虽然少了刚才的热闹，但我更喜欢现在淡淡的宁静，即使与他同行中，记忆起我们之间的甜蜜时刻，相比过去，现在的我更看得开，放得低。

　　到了他的宿舍楼下，“你要进来？”他迟疑了。

　　我点点头，反正这时候宿管阿姨刚好不在。而且我此行其实早做好打算，要亲自目睹一眼那传说只会安在男厕的尿兜的风光，说不定现在没有多少男孩的宿舍里，每一间都装着了吧。

　　可惜他掉下我，让我乖乖地呆在楼下等他，他独自上去，难道被他发现我的不良欲望，我把这种妄念挂在脸上了吗？他却好快下了来，来回大概是5秒，他应该只是把东西放下，不舍得让我久等吧。

　　我瞬间看得，他的发鬓，满是晶莹的水珠。

　　虽然我的行李看似和他一样多，可是他下一趟就一手就搬完，他的四肢利索，支配得好好，几乎没有缝隙，感觉东西融入他身体般，我们来回俩趟就可以，是他刚刚耗得久了现在不舍得浪费我的时间，还是想快点结束我们的路程，我不敢猜……

　　这一次，最后一次，我在宿舍楼下迟迟都看不到他下来，是为什么？我想当面问他，到底在做什么，往往好多的事情，往往都不需要解释。何况我们已不是过去那样只有有糖就快乐的小孩了，我们开始好难从对方的话语、神态中直接得到答案，因为这根本是没答案，仿佛是一个多么无厘头，却不好笑的笑话。

　　我突然在楼下喊他下来了，如身临大海般想把这段时间来的一切喊出来，“大树，你好现在同我滚出来。”我不再理会身份，不再理会我们是否是情侣，这样简简单单，这样不顾一切的感觉真好，很好，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在驱使我，我在那刻已不在乎了。

　　我听不见他的回音，但隐约听见促促的脚步声，一秒秒近了，直到到了楼下戛然而止。我马上转身走人，想不给他好脸色看，不理会地朝着教室，那时钟的11点的方向迈步，他不追不问不说地跟在后面，我借着树阴侧侧地瞥见他，他的背后不知不觉地背上了个色彩鲜艳的双肩背包，他的双手躲在身后不知要做什么。我回过脸来，不让他发现，与他保持一前一后50公分的距离，这样不长不短的距离带给我一种莫名的快乐，这是不是所谓爱情适合的距离呢？我不知道。

　　就算我的脚有多长，也永远不会保持住那50公分的距离，他终于打破我们一前一后的局面，他在背后呼叫着我的名字“娃……”好甜的嗓音，我当时想。但我脚步不想停下来，直到我的手尖触到毛毛的东西，我望着，失声的叫着：“太（泰）……熊……泰迪熊！”这只熊正是我说分手那天，他没能买给我的，我一直好像要的熊娃娃

　　我的大脑在驱使我的手向前摆动，但我的脚步还是停下来，我尽量压抑着情绪，0.01秒的时间，他也走近了。

　　“娃，这不是你喜欢的吗？难道你不想要吗？”难道他一直惦记那天，以为我为了这只熊而生他气吗？还是他一直还想挽留这段爱，一直放不低吗？以为我还是小女生，到不得糖果就闹吧，得到想要的东西，就会重拾起那一段感情呢？那天我们只是小情侣的小吵闹吗？有可能真的是吧，一场小闹剧，如果那时我没看到这只熊吧，我又为何最终选择了分开？又如果当时他把这只熊买下了，我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我尽量去稳定自己的激动，不去想，不去考虑如何选择。“谢谢你，但现在的我不能接受。”他心切追问：“为何不能接受？”他在问我，我又可以问谁呢，神救救我吧。

　　“这么大的一只熊，你要我怎么接受来，我的包包这么小，装不上的。”我挂着微笑，假装没事般，理所当然把熊塞回他那个包里。“现在我们迟到，你知道吗。如果我们大摇大摆地回教室，准会挨骂。熊放在你那里先，当我有机会我一定会拿的。”

　　“嘶嘶”，铁链与铁链之间地摩擦，慢慢愈合，我们的分裂却不像拉链一样愈合。我在反问自己真的会有机会去拿这只熊吗？我淡笑着。

　　我继续走着，跑着，笑着，活着。他也好像一切发生过，走着，在我背后追赶着，彷如回到当初，我与他第一次约会的场景是一模一样。

　　我与他行为仿佛是理智，没有瑕疵。起码一路上，我们还是快乐的，没有悲伤，与泪水。

　　谢谢你，你能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