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女娃》NPG

20、小丑的故事

　　晓端的故事，还是由一个月前讲起，那时候我与大树正式分手没有多久：

　　我与大树分手的经过，没人知道，好奇心重的她们只能猜测，但是再惊人的故事，也没法从考证，因为我与大树的分手，其实没有她们说的那样复杂，也没有那么简单。

　　曾经一度成为她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只不过是供她们一时快乐而已，很快就会被新的事情来掩盖。因为我与大树怎么分手，并不重要，这不是她们想要的，她们想要的仅仅是我与大树分手这个事实。

　　这样子，大树就单身了，正如可可说道：“这正是那一群妖孽攻占大树的好机会。”而晓端，就是可可口中说道的“那一群妖孽”的其中一个。

　　其实，晓端喜欢大树，大家都知道，大家更知道喜欢大树的人多的去了，晓端不过是其中一个。但是，她却是在这个月里，最有动力，最持续很久的，最疯狂的女生。

　　头一两天，什么写情书、自制便当这样大家都司空见惯的事情，晓端也参与其中，后来也断了。
　　但是只是招式断了，而不是感情断了！她明知道大树的数学成绩很好，她就假装那一群“头脑不好使用，却很努力积极向上”的女孩之一，每一天下课、放学、午休等一切的空余时间，她都抓紧，与别人一样去占领大树的休息时间。她甚至连排舞的时间都不去，因为那里没有大树。

　　“爱一个人，就是伤害一个人。”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而一向不擅于拒绝“好读书者”的大树有时候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每一次都憋着，实在憋不住，好几次看到他在上课的时候伸出他那修长的手，在老师的一次次怒视下，假装淡定地从后面出来，又从后面灰溜溜地进来。有时候，他兄弟学着老师的口吻吐槽道：“这小子一定是肾亏！”

　　于是，就这样出现了又民间女子组织的“捍卫大树”的幸福团，而很好笑的是晓端居然也是发始人之一。排开一切接近大树的，不良企图的女生，但是她们却是借权去亲近大树。

　　这幕戏的前后，很多人都看得出来，也知道不过是她们一厢情愿弄出来的一门闹戏而已。就像马戏团里面那一个小丑，用最笨拙的动作，企图演出一处感人的戏，不过到头来，也仅仅迎来别人的笑声，虽然其间也夹着一些掌声，也一点点罢了。

　　这不过是这场小丑戏的开端，后来的剧情，也是晓端一个人自导自演，自娱自乐。

　　偶然，我路过晓端的现任宿舍，我会听到其他女生对晓端的议论，有人说她是一个疯子，每一天总在发白日梦，说大树最后一定会接受自己的。

　　一个十分尖锐的女高音这时候响起（难道就是怕别人听不到吗？）：“是啊！她今天又说，她又与大树在梦中相约，然后相亲相爱，剧情有多么恶心，就有多么恶心。我都不知道听她这么唠叨，唠叨了多少次了！”

　　“哎！我也是，我刚刚还在路上，听她说大树种种的帅气，我听到耳朵都起茧了！虽然那个叫‘大树’的男生的确不错，听说他家境不错，阳光又热心，不过经过晓端这番唠叨，我的审美观都变了很多了！越看大树越觉得他一般般，更多的是越看晓端越看她不顺眼！”

　　虽然她们的话可能缺乏逻辑，不过最后一句“越看她越不顺眼”，而引起她们全室的一致认同。
　　我急着拖着一大带零食回去，没有在那里停留很久。其实在我看不到的余角，其实巫婆就在其中，小声附和着！

　　晓端“为大树”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终于吸引了大树的注意，其中有一件蠢事，连主动屏蔽关于大树的一切消息的我都知道。那是某一天的的星期一早上（其实我内心是十分地清楚那个日期：0X年X月X日，不过还要假装自己忘记了。）

　　学校的惯例除了每周一节班会之外，还有每一周的第一天都要升国旗，虽然我不知道升国旗能熏陶同学什么爱国之情，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不断地重复收旗和挂旗的动作，不过我知道他们内心其实是很抗拒的。但是这其实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只是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是晴天，不过是“晴转阴天”……

　　那一天也不例外，如期地在第二个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一窝蜂的人都走出教室，聚集在小小的操场上，望着光溜溜的杆子，然后平淡地看着举行升国旗的仪式。

　　很多时候，我们不过是一个个围观者。

　　一切本应该是平淡地进行着，不过总有人要打破这样的平静，去打破我沉睡的茧。旗都升完了，领导要发言都发言完了，就差一个学生代表发言，不过当我还在原地站着睡觉的时候，我再度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我不由地抬起头，今天的学生代表是她，是晓端。

　　其实她代表我班去发言没什么，她站着旗台上讲话也没什么，但当她的声音出来的时候，我却感到莫名的不安。很快，我知道她要演讲的话题是爱好自然，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安，她多次当着全校这两千多人，不断地重复一句话——“我爱大树！”这句话很多次.

　　不知情的人（包括老师），内心里默默地点头称赞她那一把独特的嗓声，以及那最真切的感觉，被她那对植物的热爱而感染。我旁边那个教语文的老头，也感叹说：“这女孩不简单，借用对植物的热爱，去引发大家去关爱大自然。以小见大，不错！”

　　而懂她的人，知道她其实在表达些什么，他们想笑，由于有老师在场，他们忍住了。不过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比笑出来的更丑陋。但是也有人在感叹她的大胆，当着全校的面去跟大树表白；有人崇拜她的聪明，玩文字游戏，欺骗一群老师，在表白以及表演自己的才能两不误；有人妒忌，妒忌她这一切的行为，却没有勇气去做。

　　而我没有目的地看着她，觉得她如同一般翡翠那样明媚，另一半是惋惜，像在看这一场无厘头的剧情，而她就是那一个喜剧演员。用巫婆的话来说，她真的很像小丑！

　　这不过是她“为大树”做的众多事情的其中一件罢了，也是我仅仅知道的一件事。在巫婆的讲述下，我发现晓端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一个人，她可能已经超越“人”而存在，她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如果我不知道她为他做了这么多件蠢事情，也猜不到她为了能得手，而选择放弃一切的人。我有过那一瞬间仿佛见到一只美丽的蝴蝶在我眼前飞翔着，然后堕落。

　　晓端，是一个十分主动的人，经过那国旗事件过后，她变得更加肆无忌惮，经常在不经意地时候，接近大树，用自己的身躯去占欲他。她偷吻着他、从后面偷偷地抱住他。

　　不过没有感情，再多的身体接触也是无效的。反而起反作用，大树也终于撕下君子的面子，在大庭广众下，痛斥她：“你玩够了吗！”这不是疑问句，只是很简单的绝情攻击罢了。

　　不过不知道什么，巫婆说的这样的事情，我居然都没有亲眼目睹过一次，也没有人在我的耳边讲起，如果不是她，我也不知道。

　　之后她怎么死缠烂打，怎么利用学习、社团、朋友的名义制造更多与大树相处的机会，去接近那一个“大树女朋友”的身份。巫婆简单地像走马灯一样，跟我讲了一些，最后她说道：“她呢，最终也因为死缠烂打，缠到一向脾气很好的大树直接翻脸了，才不得不退场。你知道那上星期一那晚的事情？”她用她那永远都化着妆的脸去望着我，而我只能望着这张很虚假的面孔，一直望着她看穿我的心思而继续话题。“那么你想听吗？”明明她一直以妆去面对别人，但是她却能透过防具从我的面部表情，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之后，我觉得可可说的一句话用来是说她的，说得很有道理：“因为经历过的人，都会懂的。”

　　而我的理解是：她是导演，一直都在弄剧本，着迷剧本太深了，自己都带入了角色里面！

　　于是她跟我说着又一个发生（上一个）星期一的真实故事，她说得很简单：那晚，街舞社内部成员在饭堂上面的空地上开了小小派对，她一开始就自作自张说她已经是大树的女人，就大摇大摆地坐在大树的身边。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外界传言她那晚不小心踩到大树的尾巴，刺激到大树；也有传言说大树一直看她不爽……总之，巫婆停顿一下：“那一天她可能硬着说一些自以为是的事情，最后……”，她的结局被大树泼水。

　　巫婆帮我分析这样的“大”事情，我不知道的原因：一、是我（至从分手之后）本身刻意地逃避一切有关大树的新闻；（当我从巫婆口中听到这些话，我真的吃惊地有过几秒闭不上张开的嘴巴，因为她完完全全地看穿我的心思）其次无非就是由于大树的关系网够多，他的粉丝群力量太大，街舞社内部刻意隐瞒着，这事情没传得沸沸扬扬时候就戛然而止，不然弄成这么一出，我也不会到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

　　之后，他们就散了，其实他们就没有正式地在一起过，过去一直都是晓端单方面的想法。不过，她却说是她主动放弃的。巫婆模仿着晓端当事的模样，学着那时候的口吻，很“嚣张地”说道：“谁说我被飞了，是本小姐玩腻不要他而已！”

　　其实我呆在巫婆的身边很有压迫感，她说的话，我不是听得很清楚，不过她最后那句话，倒是清晰地烙在我心中，她最后用这句话来评价以及结束话题——“难道你不觉得她活得多么像一个小丑？”

　　“哦，不说了，我还要继续排舞。”

　　原本打算观看宿友跳舞，并打算结束后与她们一起上晚修的我，瞬间没有这个念头，我一个人走了出去。这是学生吃饭、洗澡的时候，教学楼的区域，人烟稀少，我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静静地坐着。

　　“活得多么像一个小丑”这几个字不停地在我脑海中闪烁着，是说晓端吗？还是那些一直努力追求，而最终不得不放弃的人？我在想：如果晓端是小丑的话，那么目睹她全程的人，是她的顾客？还是同样被“小丑”愚弄得发笑的人？

　　真与假，笑与苦，这两个对立面，不断地冲撞着我的脑袋，我不由地眼眶湿润了，我不知我为何这样，更不知我是笑，还是哭……

　　其实谁也万万想不到，大树在那一晚因为一个很小的笑话，就对晓端做出这样一点风度都没有的事情。很简单，晓端就开了一个玩笑，当时以大树的话来说，这玩笑开大了。

　　用大树原话来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不能开的玩笑。”

　　而在他身边的男生，安慰他，“算了，你不要恼火。我刚刚回来，你就讲这些晦气的话，我们还能愉快地玩耍吗？”

　　其实，连他都不觉得那一个玩笑到底有多么严重，无非就是涉及一个女孩——蔡瑶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