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女娃》NPG

17、（第三波）最温柔的爱也是最致命的伤害

　　那晚，我喝了很多酒，醉了。原本精彩的表演、华丽的舞会，怎么都变成这么不堪的记忆？
　　我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刚醒来，酒精冲上脑，这刚才的劲头一点都不比来M的差。幸亏，可爱的可可发现我醒了，扶住我，拿水给我喝。

　　我头很晕，但一醒来不是在问这里是哪里，而是拼命思考昨晚的记忆在走马灯似重新播放一遍又一遍：

　　浓厚的妆也遮掩不住他现在低落的心情，他露出连我都觉得陌生的心情，像被主人抛弃的宠物，平时那个阳光开朗的他在哪里？让驻在远处的我心隐隐作疼……

　　他为何如此悲伤？是因为我，还是其他，而我更希望答案是后者。

　　这个世界是有心灵感应这样的东西，就比如我能在人海中发现他一样，他也能做到。在我在远处瞩望时候，不知间他发现了我，他的眼神交流露出忧郁的神色，陌生、寂静，让我如此害怕。盛大的舞会上，我不是已经做好要与他和平相处的决定吗，不过我还继续选择逃跑。欢乐的节奏不会因为我的懦弱而消退，仍在愉快地进行着，但有人还为此在选择放弃这个晚会：

　　“Hi，大树，你怎么现在才出现。”

　　“澍，过来饮一杯吧……”

　　“喂，大树！你怎么不理人……”

　　他面无表情地向前追，不理会周围人的关心，或者他们根本不知道大树现在在关心着什么。

　　在这样“远”的地方，我很快就被他追上，或者这距离对比他来说总是这么近吧。就像我想放弃的时候，他却死死地不肯放手，原来我们一直都在如此相近的地方，如果我能前进一些，我就能再度触碰到他的心……

　　“娃娃！”他大声地喊着我名字，周围的人都停下来，也包括我。我身体不知间地转过身来，但眼睛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他见到我停下来，像得到蜜糖的小孩，想要更多的糖果。“今晚，你穿得这么漂亮，来到这个舞会，怎么不去舞池跳一支舞。”

　　我望着自己的衣着，我特意是为了这个舞会借回来的鲜红色的舞裙，一圈圈的花瓣结连起来。音乐再度响起，他很有绅士风度，伸出他的手掌出来：“即使我们不再是爱人的关系，作为朋友，我可以邀请你与我共舞吗？”

　　他是如此的聪明，居然看透我的想法，我真的舍不得他这样一个阳光的大男孩，但同时我也在提醒自己不能像贪婪的人，总把不再属于自己的东西霸占着。“朋友”二个字如此简单，简单到我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同时也给了我一个借口，跟朋友跳舞并没有不妥，还有我真的还想跟他做一个朋友。

　　我最后还是敌不过诱惑，伸出小手出来，被他的大手掌握住，只属于他的温暖再一次通过接触传达过来。

　　那圆舞曲的前奏，是这么短，几秒钟的时间，我却想经历一个世纪的苦思。呵呵，我的思考最终是无果，我还是喜欢跟着身体的节奏来。

　　正曲奏起，我往外跳的时候，他的手把我拉回；我在前进，他在后边追逐；一个小高潮响起，我在他的牵动下，华美地旋转180℃回到他的胸前，我很快又滑走。华尔兹仿佛是用各样的姿态不断地上演着“你追我赶”的场面，就是我与大树最近的情况再次反复重温着。

　　剧情飞快地转变，彼此相拥，我紧靠在他强壮的臂弯下，旋转着，美丽的舞裙，在风中像飞扬的血色鲜花在怒放。他一身洁白的衣着，像天空在包容着花儿在飞翔。接着我们急速停下，严格来说是大树停下，我由于惯性原因，做着离心运动，虽然有些害怕，但大树在身边，我觉得很安全。他一只脚支撑身体，伸出另一只脚稳定重心，单手抱住向后仰的我，曲终了……

　　我们保持着这个动作迟疑好久了，我不知道大树现在在想什么，但我知道我在音乐结束那刻我脑子又短路了。大树的头缓缓地地下，当我感觉到他那熟悉的，阳光的鼻息，我重新恢复理性。我扭过头来，假装无情地冷冷说到：“舞跳完，你该放下我吧。”他捉住我的手，反而握得紧紧，不放开。

　　“你想怎样？”

　　“继续一曲吧。”声音仍然如此清脆，但隐约透露着让人不能抗拒的、陌生的口吻。

　　“舞蹈始终会完，你还是放手吧，我们已经结束了。”而我偏偏是不愿屈服强势的人，如果他的口吻像一只会摇尾巴要食的牧羊犬，我可能会不忍心去拒绝，就像一开始，我盲目地答应他。不过当一个人快要失去一件事或物的时候，执得更加重。

　　他怔了怔，手松了，我挣脱出来，很快就脱离了。我突然发现我很有做小松鼠的潜质，很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周围，纷纷是相拥相吻的粉红色画面……

　　一会儿，曲子再度响起。而像大树这样样貌突出，性格开朗的男生，就算他没有伴侣，在这个舞台上，他也从来不缺伴侣。衣着盛装的女生纷纷向他抛出橄榄枝，他就这样被大胆的女生围住，暂时脱不了身，而相貌平平的我，早已消失在人海之中。

　　趁着喧闹，我躲在一边。我心情很烦恼，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什么做，原本做好的准备在大树面前都化解了。他的确很优秀，在他身上，我找不到任何缺点，如此完美的人，我却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选择放弃，我……实在太无措了，我的视线突然停留在那餐桌上的红酒，鲜红的葡萄酒，就像伊甸园那诱人的红苹果。我经常从电视上看着那些受恋爱痛苦的人，最终都会选择喝酒。酒，是不是真的像电视那样的说的这么神，是一件神器，能有让我忘记悲伤的记忆的魔力呢？迷惑的我，最后选择了尝试。我拿起酒杯去喝，一点点地喝。

　　我笑了笑，这么难喝的酒，我还是喝了，就像是我放不下大树，我还是拒绝了他。苦涩，不正是青春的味道吗？浓郁的酒香，不正像我的曾经的幸福记忆吗？即使一切破碎了，记忆尤新。
　　我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直到我意识开始模糊……

　　猎物最终的结局还是被人逮住，尤其是还没脱离危险范围的我，还是被找到。或者是我，已经太累了，玩不下去，决定了要放弃？

　　他缓缓地向我靠近，他也喝了很多的酒，身上满是酒的味道，已经掩盖他本身的气息，这样的他好陌生。那我？快要喝醉的娃娃，是不是对于他，我也变得陌生了？

　　当他真的靠近了，我居然还有想跑的冲动，但其实我已经跑不了。

　　“娃娃，不要跑！”

　　“你为什么要怎样对我！”

　　“你对我很好，但是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我们，不该再这样纠缠不清了！”

　　他在哭着叫喊着，我却在无情地反问着他。其实我感受到他的心在流血，我却偏偏要补上一刀，虽然我不会比他好得哪里去。

　　“那只是你单方面说，我从没承应过！你说我哪里做不好，为什么要分手，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会改，请不要离开我。”他不知道什么原因跌倒在我的脚边，不顾形象地扯着我的裙子，像无助的小孩。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很疼，同时也突然认可巫婆的话，应该大树现在这一副很落魄的模样，绝大多数原因是我弄的，或许我是祸害，把完美的大树变成现在堕落的他。

　　在下一刻，我身边浮起一个恶魔，她叫我要狠！我把脚一抬，踢开了他，冷冷地说：

　　“我为什么分手了，很简单了，因为是你太烂了！你每天装嫩，嗲声嗲气地跟我问好，你不觉恶心，我都觉得恶心！每一次打完球，满身大汗就跑过来，跟我拥抱，不要以为你多么阳光，你的汗水有多么好闻！其实真的臭死！每一次，我们坐在一起，你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摸东摸西的，真的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少儿多动症……还有你很烦！每天叨叨唠唠，一天最少3条无聊的短信，真的烦到我了！你看你现在怎么样，真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我从没有见到这么窝囊的男生，失恋了就要生要死的样子，你觉得你现在像一个男生吗？我看着你还是放弃吧，像你这样幼稚了的人，根本配不上我！”

　　我其实喝多了，有些不真实，在讲那番话时候，连我都觉得很惊讶。但在我讲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连我自己都入戏了，觉得自己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在那一刻真的觉得他是一个拖油瓶，一个害我活得很累的坏蛋！其实，我不这样想象，我真的怕我说不出那番话出来。因为他太过于完美了，太过于温柔了，我只能骗自己，哪怕是在那一刻。

　　既然，我在你心中，这么烂了。我那么让你掉脸，那我走吧！娃娃，我慕宥村今天如你所愿，我们分手吧！

　　最致命的伤害，就是他那最温柔的爱，我真心接受不了他那么纯洁的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