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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流浪神明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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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那么明显了吗,大家都看出来了?是靖文,还是我?
面上八风不动,强装镇定,静候宴会开场。
按照职能划分与位份尊卑,我都理应与靖文相距甚远。他是今天的主角,所有话题都围绕他展开。
我只是远远地看着,傻傻地为自以为的“两情相悦”沾沾自喜着。
那时候真是喜欢他了。
喜欢到……后来每每回想起这一天这一刻都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我不算是容易动心的那类人。毕竟靖文用了三百多年才打动了我,这个时间跨度足以抵得上凡人几生几世。
是的,综合靖文所有的行为表现,我以为靖文很喜欢我,而且可能是爱惨了那种。
哈哈。
快来把刀,捅我两下冷静冷静。
我确实不是容易动心的人。
我是动心之后,便很难体面收场的人。
宴会还在继续,小酒盏喝着不尽兴,我也懒得跟律政处的人拐弯抹角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索性就抱着坛子喝。
天庭哪都不好,只有两样最得我心,一是三上神的靖文仙君,二是这人间没有的好酒。
我也不记得我喝了多少。
喝酒之前还觉得挺高兴的,靖文立功凯旋,所有人夸奖他,自己也跟着乐,只是……
脑海里不时闪过帝君那略显讥讽的神态,不时回想起律政处老爷子对我的告诫……还有那晚靖文推阻我时的表情。
越喝越觉得不痛快,心中郁结愈发明显。
据我以前的部下说,我酒品挺好的,喝多了也不会撒酒疯,甚至会表现的比平时更安静。
我还荣升燕南大军七大秘闻之一。
“喝醉的厉长渊千万不要惹。”
这是我听到过的原话,按说我属于平易近人款的将领,清醒时部下开什么玩笑自觉都无所谓,至于喝醉之后,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我到没有什么印象了。
我酒量真的不错的,极极极极少会醉吧……大概。
我感觉脑袋有些晕时,便放下了酒坛,改拿起了小酒盏。偶有旁人搭话,我迷迷糊糊也懒得搭理。
身边的老爷子站起来举杯庆贺,我这才微微仰头集中下注意力看他说点什么。
老爷子不愧是混迹天庭的老油条,那套话术说得圆滑又漂亮,他先恭维了一番靖文,又巧妙地赞美了帝君,说完之后还借着这次盛事乘兴提出了自己的小愿望。
老爷子准备退休了,要找个洞天福地等待归于虚无的那一天。
帝君听着连连点头,这么多年辛苦爱卿了。
“你说什么吾都答应你。”
“那我日后打算将律政处交给长渊君来打理,帝君意下如何?”
帝君和我一样从没想过这个老头子还会提这种要求,二脸懵逼。
“不可。”我自是有话直说,“我不干。”
“也是,我看长渊君也没能耐担此大任 。”帝君这瞧不起人的态度让我火大。
那时候我脑海里空荡荡的,谁跟我说话,我眼里就只有谁,剩下的好像都自动屏蔽了,那是种很自我的状态,于是我也不顾尊卑有别,只是一心想跟那个狗帝君对骂上个三百回合。
“我干不干的了又不是你说了算。礼华仙君有言在先,他既然敢提名,那定然是对我能力的一种肯定。而你这样仗着身在高位,肆意贬低君子臣民,你又算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然后我尘封三百年的刀像是要彰显一下存在感似的,唰——从光华中现世,Duang——插在宴客厅的地面上。
像是要给我撑腰似的。
不错,好刀,爹没白疼你。
我看着那高坐在上的帝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气得手直哆嗦,好像是从没见过我这样的无赖,不知道该怎么骂回来比较好,最后咬牙切齿道:“那长渊君这么有本事,就永远留在律政处好了。”
我抬眼怒视。
帝君继续道:“是长渊君出言不逊,还是先去幽境反省反省比较好,什么时候反省够了,再回律政处也不迟。”
我听着怎么像要关我一辈子似的。
事出突然,礼华仙君也就是老爷子,他也是万万没想到我突然“抽风”抽的那么厉害……急忙来劝阻我,结果一凑近,估计是一身酒气熏到他了,又连忙往后撤了一步:“帝君息怒,是长渊君醉了,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来人快把长渊君带下去。”
我好困,但还有点儿意识,应该没醉吧。
“他醉了?他明明就是在说心里话。”帝君心里这口恶气估计是难以下咽了。
“对啊,早看你不顺眼了。”我翻了个白眼,接着没忍住打了个酒嗝,用手掩掩,真他娘的无趣。
这天庭我真是待够了。
一个两个的都在干什么?
我知道礼华仙君是为我好,想借这个机会为我谋个安全的差事,毕竟以我的性格再去大动干戈,在这天界之上,败落的只能是我。
可是,我不乐意,我不痛快。
为什么人活着的时候要受那么多的罪,被万箭穿心钉死在城墙上,我都没掉一滴眼泪。凭什么死了之后还要受这些所谓的神明摆布。
又是幽境密牢,又是律政处。
非要把我的棱角磨得一干二净才肯罢休吗。
“长渊,幽境密牢的路还记得怎么走吗?”帝君问我。
“如果我不去呢。”
帝君冷笑:“那可由不得你。”
说罢,帝君掌心迸发出一道浅金色的光芒,迎面袭来,我立马举刀应战!
我生来就是为战场而生的。
久违的快意直上心潮,自我死后飞升,还是头一次那么热血沸腾。
我提着刀,笑看宴客厅尔等乌合之众。
杀意起。
就在这时,我们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靖文仙君迅速挡在了我的身前,他皱着眉头对我说:“长渊……”
靖文啊。
他肯定还是会像上次那样站在我这边的吧。
靖文是全天界最懂我的,我们单独相处了三百年,我对他解剖诉说过所有。
他知道身为神明的我有多痛苦。
虽然三上神的武力高强,可我也不能让心爱的人挡在我身前呀,万一帝君这个老不死的无差别攻击再误伤了靖文。
于是,我打断了靖文的话,越过他,挡在他的身前。
然后我重新拿起了那把随我征战沙场的刀。
可是,还没等我攥紧……
胸前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喉间腥甜,我能没压住,最终口吐鲜血。
我低头看了看胸前那突出来的半截剑刃,上面萦绕着淡蓝色的光辉,冰霜雪魄,这是靖文的佩剑。
呵,怎么可能。
我根本不信。
那一瞬间我给靖文找了八百个理由,谁来告诉我,是不是他的佩剑借给别人了。
然后我回头了,看到那人的一瞬间,我仿佛真切地感受到了三界之中最难以承受的痛苦。
比万箭穿心还要痛苦一万倍。
我受过无数的伤,这是最疼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