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赢》淡淡薄荷院

24、第24章

　　不二的话让全场的视线集中在我和迹部之间，如果说这气氛正好让我们两个挥拍相向上演一场全武行，那么就错了。
　　迹部当然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他只是姗姗然的跨过护拦，面对神教练，听起了他的临场指导。
　　我虽未必沉不住气，倒却有点近场情怯。请原谅我，看过不二飘逸潇洒的表演，我没有刚刚那么冲动了，要不是于轻于理，迹部又盯得那么紧，说不定我还真做得出来……打住。如果在河村受伤后就轮到我，说不得我也就潇潇洒洒的一扬拍上场了，因为那股血性，现在，当然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迹部的实力，没有见过也该听过，我最好先练练手。临场练手有点晚？这不就是热身么。
　　把队员在心底琢磨了一边，我挑上了越前，和越前打球那种激励的感觉，很容易让人进入状态，正好也给他热热身，他今天可是重头戏呢。
　　“越前，拿上球拍。”
　　“是——”越前拉长了的声音带着一点惊讶。
　　就近找了一处网球场，我径自走到对场站好。
　　“什么事？”越前疑惑的问。
　　我没有说过？啊。“热身，你陪我。”
　　“哎，部长找我热身，还真少有啊。”这小子懂不懂敬老爱幼啊，好好的话被他说出来就变了味。越前，你想赢我还早呢。
　　站定，“越前，你先发球吧。”用你擅长的外旋发球，让我看看。
　　“是。”
　　越前抬头盯着我，跳起发球。
　　是外旋发球，力量加重了，速度也不差，落点也相当刁钻，挥拍击回，微微挑高。
　　这样的球，我还是能接住的。
　　越前喝声跃起，压力扣回，来真得么。
　　我错步，准备接，但是又停住了，看着球错身而过，要回应越前的挑战么？
　　“身体放开多点，不是更好吗？”越前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
　　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打三球，怎么样？”越前的眼中有着对厮杀的强烈愿望，不愿放弃每个和我比赛的机会么？这只是热身而已呐。
　　但是，很好，正好开始点燃我的好胜之源。要的不就是这样吗，那么，打败你，越前，你还有很多要学，不要输了替补赛哦~
　　放开手脚，我也全神贯注的开始应对，信心也一点点被唤回。
　　最后一球，看着来球，我收拍站住，球在我身后落下。
　　越前一脸不满，“切，出界吗。”是的。
　　“三球打完，时间到了。”一切尽在我心。
　　准备回赛场的路上，考虑到这是最后一场我的比赛，也不能再教给青学未来的支柱更多了，事必要让越前更珍惜一点学习的机会，我准备尽到部长的责任。
　　“仔细研究过不二了？”确定一下。
　　“当然。”越前习惯性的在他的帽檐底下说出尾音上挑的话。
　　“那么，接下来是研究我了。”要仔细地看哦，我可不会像不二那样给你提示。
　　“只是想学学乾学长的什么罢了。”也许是被我直白的话说的越前有点来不及反应，难得小鬼言不及义的回了一句，但是他很快直接的回答，“不过，你们俩的真面目不容易看到呢。”
　　“是还差的远呢。”
　　“部长才是。”被我说他的口头禅刺激到了，小鬼抢了我的话，“那么，不要大意地上吧！”
　　呵。

　　回到赛场，龙崎教练还没有回来，我对等待了许久的队员指定了由越前继续做场内临时监督，小鬼狐假虎威的大摇大摆走到了教练席坐好，嚣张的样子差点让我想收回前言。
　　环目四周，本来除了青学的蓝白色和冰帝的灰白色，多了很多他校的颜色，另几组的比赛都结束了吧。山吹，不动峰，六角中，嗯，那个是立海大吧，一头鬈发的就是切原赤也，曾经来过青学，那么边上那个，偏黑的肤色，戴着帽子的就是真田弦一郎了。可惜，关东大赛是无缘再见了。
　　我的走神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拉了回来，“冰帝——，冰帝——”亏得我修炼已久，还是不免心存郁闷，迹部景吾，声势也搞的太大了吧。
　　对面，迹部正夹着球拍步上场来，怡然自得的享受着背后的如山的加油声。
　　如果以为这就是迹部的排程，显然太小瞧了迹部。
　　迹部高抬左手，伸出一指，平指左方，轰然响起的是：“迹部！”“迹部！”“迹部！”
　　将拍落到右手微抬，加油声瞬间改为：“冰帝必胜！”“冰帝必胜！”“冰帝必胜！”
　　当球拍指向我时，背景已是：“胜者是迹部！”“胜者是迹部！”“胜者是迹部！”
　　实在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对向对面这个狂妄自大的人，第一次庆幸手冢的脸部做不出复杂动作来。
　　迹部倒是得意的收回了球拍，双臂平举，“冰帝必胜！胜者是迹部！”“冰帝必胜！胜者是迹部！”“冰帝必胜！胜者——”
　　来不及等我感叹迹部后援加油的水准之高，迹部高举左手打了个响指，全场顿静。
　　将身上披着的外套抛向身后，迹部睥睨天下的抬起头，“胜者就是我。”
　　片刻后，冰帝后援的疯狂尖叫席卷全场。
　　叹为观止，这世界只有一个迹部景吾，也幸亏只有一个啊。

　　“已经玩够了吧？”走到网前，实在觉得只有这句话可说。
　　“啊，满足了。”迹部笑得心满意足，向我伸出握着拳头的手来。
　　举起拳头和他交击，迹部要的其实很简单，和好对手一战，要赢。那么，我给你。
　　“冰帝学园对青春学园，第一单打的比赛现在开始！”
　　“一盘决胜负，冰帝迹部发球！”

　　“这是和你的初次对决吧。”我看着他。
　　“啊？不是你一直避开我吗？”他斜睨回来。小样，不就逗了你一次么。果然还是不习惯和人闲聊，那么，用网球来说吧。
　　迹部抛球，发出，球拉过长长的弧线，瞬时直落右角底线。
　　欺负我是左撇子呢。我快步到位，抄手击回。
　　迹部在内场截球，回球很低，这个方向，擦网球，迹部的力量，一定会过网。
　　快速冲上，正好接起滑过网线的球，挑起送回。
　　迹部跃起扣还底线球，就知道你有这手，我退后一步，上身后倾，反手高举起球拍，迎向空中的球。
　　球压拍的力量很足，但是，没问题，我能打回去。
　　但是，肩部忽然一阵酸软，没有心理准备的我根本来不及用力，手一松，球拍砰然落地。
　　怎么会，明明刚开始！我有些震惊，更何况，手并不疼啊。
　　一直要到很久以后系统的治疗手臂，了解了一些医务知识后，我才明白其实就是因为过度偏向肩部用力，这个接球姿势不够规范，而来球力量较大的原因，造成类似于伊武深司瞬间麻痹那样的效果，肩部麻痹致使手部无力而松手。当时我并不明白，只是本能的避免使用类似姿势接球。
　　迹部也有点意外，面色凝重的将两指抚上眉心，深思地看着我。
　　迅速收回讶异，我回身拾起球拍。
　　迹部放下手，意味深长地宣告，“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中吧。”接着眼一挑，“怎么啦，手冢，速度慢下来了啊。”
　　迹部的洞察力，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漂亮的截杀球。”我无意给他答案。
　　“是吗——，多谢称赞。”迹部微锁双眉，“下一球，来咯。”
　　迹部，听说参加过去年的全国青少年选拔大赛，冰帝的部长，眼力过人，体力当然也不会差。而我，禁不起久耗，刚刚的意外落拍让我有点担心，不管输赢，手冢一定不能放弃的太早，那样青学的士气会受影响，越前，能不能有充足的领会拿下后面的，都是问题。
　　更何况，难道我就注定不能赢吗！和迹部如此斗智斗勇的你来我往，让我也有棋逢对手的快感，如此畅快淋漓的奔跑，确实是校内练习赛所不能遇到的。
　　那么，手冢领域，开始。
　　我开始有意识的往球上加上旋力，一次，两次，三次，终于左脚轻退半步，手冢领域完成。
　　但是，迹部击球的力量，确实非常，如果桃城能持续的扣杀，估计可以打出同样的力量，而迹部竟然在我打到底线的球牵引着左奔右跑的情况下，回出如此力量的球，实在是，骄傲的有原因啊。
　　15平！裁判宣布我抢回了一球。这才第二球啊，已经漫长的象过了一个世纪。
　　“行啊，手冢，就凭那种手腕，”迹部又一次将两指抚上眉心，这次说出了我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实。
　　四周安静得等待着迹部的下文。
　　“嗯，那个左手的手腕在疼吧。”他放下手，阴沉着脸，“是吧，手冢？”
　　肩应声而隐隐作疼，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身体由迹部接管了。
　　“不对！手冢的手肘已经治愈了！”安静中，大石脱口而出的辩解反而给了迹部证实。
　　“原来如此，是手肘呀。”迹部泛起微笑，又瞬间冷凝。
　　场边的众人把大石围了起来，让他们担心了。
　　无声的应战。
　　青学的众人，温柔的不二周助，儒雅的大石秀一郎，活泼的菊丸英二，干练的乾贞治，单纯的河村隆，爽朗的桃城武，内敛的海堂薰，还有总是张扬着嚣张却又格外敏感的越前龙马。
　　手冢是为了去全国，我，是为了你们而打球，因为我为你们而来。
　　说不出口的原因，化为一个又一个击回的球。
　　迹部的脸色有点复杂，神思有点恍惚。
　　这个时候，你难道不能集中注意力吗，不是你希望和手冢一战，希望了那么久吗？我不值得吗？手冢就是我，我就是手冢呐。
　　第一次，我承认了我自己。
　　左手手腕轻收，肘微外送。
　　迹部，看着吧，零式削球。
　　“青学手冢胜出，局数１－０！”
　　迹部有点呆滞地看着球无声的滚回我的脚下。
　　“不用客气，迹部。”握紧手中纯白的球拍，我心台一片清明，“动真格吧！”
　　迹部猛地睁眼，直直的看向我，紫色幽深的我看不出含义。静止了几分钟，迹部大踏步走回休息区，再也不看我一眼。
　　掂掂球拍，感受一下左边身体的力量分布，还好，疼的并不厉害，专心应对时甚至可以忽略。天知道哪句话得罪了迹部大爷，那么就直接无视吧。
　　接下去的几局迹部有点奇怪，说不尽力吧，他还是抢回了两分，说尽力吧，他一直顺着我吊向边角的球奋力回击，而没有做出任何改进的打法。尤其，那传说中华丽的破灭的轮舞曲，一直没有出现过。
　　“青学胜，局数３－２，交换场地！”
　　迹部默默的从我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我。一直骄傲的斜眼看人的家伙突然那么乖僻，让我有点讪讪然，当然我是不相信迹部会因为输了我一局而郁闷这种假定的。
　　坐下来喝水不是我一直的风格，不过今天最重要的还是保持体力，所以我无言的坐在越前旁边，越前也带着点高深莫测的表情一言不发，小鬼，装什么深沉。
　　场边饮料提供的是矿泉水，往常甘甜的水现在喝起来有点乏味。我深吸了一口后想起了前世最爱喝的一种饮料。
　　“玫瑰乌龙。”迹部身上的香水似乎是玫瑰的味道，分心的结果是我把饮料的名字吐了出来。
　　“呃？”越前转头看我，琥珀大眼带着迷茫。哦，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
　　“玫瑰乌龙？这是什么？”菊丸的听力看来也很过人，直接把我的低语广播给了大众听。
　　“一种乌龙茶。”目不斜视地喝完杯中的水，站起来准备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