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赢》淡淡薄荷院

102、过去

　　晚宴华美的装饰从室内一直延伸到室外的花园，当暮色开始深沉，最明亮的灯光在大厅开始，然后一路如钻石璀璨，绕过喷泉景观，渐渐没入庭前花园的各条路径，而最宽的一条则到大门口又重放光芒。
　　迹部家的晚宴没有人会拿乔晚到，六点宴会开始的时候，该来的客人已经到齐。
　　这次一直维持一个表情的人换成了迹部景吾，他一直挑着嘴角带着慵懒笑意却毫无说话的意愿。嗯，用父亲的眼光来看，其实这里的大部分女人的迹部不需要应付，但是父亲认为必须应付的人，迹部却不愿意应付，所以迹部傲慢扫过身边各个冠着显赫姓氏的小姐时眼里毫无温情，但是，且不说家世，单是迹部优雅高贵的姿态，已经足够让这些女性着迷，所以，最是衣香鬓影，莺歌燕舞的地方还是迹部的身边
　　手冢他们踏入大厅的时候正好能看见最耀眼的地方这最热闹的场景，中午才见过的人现在似乎变得十分遥远，但是当眼光隔着人群相遇的时候，迹部眼里的无聊和手冢眼里的安抚让两人会心颔首，然后错开。
　　知道你在，就足够了。
　　迹部家目前只从商，起码表面上如此。宴会必不可少的商界人士在一起臭味相投或是虚情假意，虽说个个都身价不凡但毕竟年岁高的更多，所以当一队青春帅气的年轻人进来，毫无意外的引起大家的侧目，而发现人群中还有现在几乎每天都要被体育版以骄傲地口气提起的手冢国光和越前龙马时，窃窃私语开始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手冢选手，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我是东井千夏，上次日本联赛的时候我去给你加油了呢。”身材高挑的女子走到手冢面前，带点倨傲的自我介绍并伸手示意我给你这个荣幸和我握手。
　　东井集团是日本联赛时的赞助商，广告贴满了整个球场，只要看过比赛的人都不能忘记这个集团名字，更何况是参与比赛的选手呢。
　　手冢点点头，没有伸手。泷一再叮嘱不要对球迷释放什么冷压，但是这位千金不属于泷说的球迷。
　　被冷淡拒绝了的东井小姐很是下不来台而有点恼火，边上同来的女伴阻止了她，“手冢君果然一直是这样子的啊，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下一站比赛会是哪里呢？我们要去加油的。”
　　“谢谢。”手冢开始寻思谁能来帮他一下摆脱这些人，另一边的越前也正陷入困境，向来挂着微笑的不二弯弯的眼角开始拉直，等不二真生气了估计越前就能解脱了。手冢越过人群看向另一头的迹部，嗯，这家伙完全是看好戏的看着手冢应对，哼，既然你都不在乎我得罪你的客人，我当然更不在乎了，手冢骤然释放低气压，镜片后一闪而过的凌厉打断了周围的喋喋不休，让对面的还带着傲慢的东井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我们还没有和主人祝贺过呢，先走一步。”泷进来的时候被人拦住谈话，终于在这个时候过来打了圆场然后拉开手冢。
　　呵，国光对女士的耐心也太差了么，不知从哪里来的高兴让迹部心里发笑但是脸上却更加险恶，“本大爷有事，让开。”景吾少爷你对女士的耐心更差啊。
　　“国光，你们一直待在视听室里搞什么鬼？”
　　“啊，没什么。”
　　手冢有细微的不自在，还好再次围上来的队员们扯开了话题，虽然这样让迹部甚是讨厌的瞪着一帮子人。
　　“景吾，生日快乐。”忍足开个头后其他的队员也七嘴八舌的开始祝贺，不过看迹部一脸嫌弃的样子，都很快噤声，只有忍足毫不畏惧他不悦的神情，笑嘻嘻的凑过去说，“礼物都交给管家伯伯了，空了自己去看啊。”
　　“有你这么送礼的么。”
　　“哎，景吾少爷现在衣冠楚楚的拿着东西都不华丽啊。”
　　“侑士——，不会用形容词就别用。”
　　“呵，小景，生日快乐。”不二终于解救了越前，一起上前来道贺。
　　“猴子山大王，什么时候能吃饭啊，我饿了。”
　　“小鬼，本大爷叫你们这帮人来干什么啊。”
　　“哼，不是看在部长份上我还不爱来呢，尽是些呛人的味道讨厌的人。”
　　“龙马，”不二笑，“注意形象。”
　　背景音乐停顿了一下，人群安静下来，螺旋楼梯的上面慢慢走下了这个城堡名誉上的男女主人。
　　然后音乐转换，低低吟唱，迹部父亲考较的目光扫过迹部周围的人，在手冢的脸上有几不可查的停顿，但在手冢有所表示之前转向儿子，“景吾，过来。”
　　迹部注视父母，带上懒洋洋的笑意，轻轻动动嘴，“周助，你们随意。”然后迈开步子走向父母。
　　“感谢大家来参加犬子迹部景吾的生日晚会……”
　　景吾到这个年纪也是这个样子吧，手冢看着那个脸容眼色和迹部神似，看上去相当年轻的中年人，应该说，他真不象是迹部的父亲，迹部的笑有它的意义，嚣张开心使坏，正如正午的太阳般没有遮掩，但他父亲的笑意达不到眼睛，话语里透着傲慢的疏远。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让步，什么样的理由，才会说服他？
　　“下面，大家随意享用，饿着肚子的话，舞会可就无法尽兴了哦。”迹部父亲用揶揄的话语结束开场白，几个商界名流附和着，“迹部先生可真是会开玩笑。”然后宾主同笑。
　　迹部没有再能走回队员中来，父亲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手冢他们的位置，带着儿子认识一些重要来宾，如果带着女儿的，更是需要额外交流。
　　房间边上一圈桌子开始上食物，流水般的侍者端上精美的食物，也有专人注意着开瓶添酒，热热闹闹的，认识不认识的人开始各自寒暄。
　　“呐，这就是成人的世界啊。”菊丸边吃着东西边感叹的说，“不过今天的食物还真是不错呢。”
　　“英二，你稍微注意点啊，不要吃得这么快，太失礼了。”大石的保姆任务实在艰巨。
　　“大石，随他吧。”忍足递上拿过来的糕点，“英二，只有十分钟，吃完了我们要开始布置了。”
　　“喵，太过份了呐，这怎么够。”
　　“或者说，你愿意喝杯乾汁，这样能快一点结束？”乾端着酒杯过来，但是红酒漂亮的颜色让菊丸失色，“这是红酒吧，乾你没有放什么东西进去吧？”
　　“你还有九分四十七秒。”
　　“哇。”
　　“呵，英二你不急，忍足，冰帝怎么样了？”不二走过来问。
　　“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一切拜托了，我和乾的部分也完成了。”他侧头看看大厅里，凤和宍户正在和乐队交涉，慈郎笑嘻嘻地和管家比划着，向日和日吉迎上不二的目光点点头，泷则把手冢和越前从人群里救了出来，“呵，真是太好了呐。”不二弯弯眼。
　　这个不二周助搞什么鬼。迹部眼角扫到不二的微笑有点警觉，不过，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父亲转过来问他，“决定了吗？”
　　“我觉得武田小姐相当明白事理。”
　　“嗯，不错。”父亲点点头，示意管家开始。
　　“叔叔，阿姨好。”忍足微笑着走过去，优雅的施礼，打断管家对乐队的手势。
　　“嗯？”迹部父亲带着评定看向忍足，。
　　“侑士，什么事?”忍足一般不会主动凑到迹部父亲身边，他对于自己需要避开的人物都是很本能的，所以迹部怀疑地看着他。
　　“哦，你就是忍足侑士？”迹部母亲倒是微笑点头，叫出忍足的名字，“一直以来谢谢你照顾景吾了。”
　　“阿姨，我才多蒙景吾关照呢，所以今天为了庆祝景吾成年，我们冰帝校友想为景吾献上一曲，希望叔叔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舞会要开始了。”
　　“叔叔，舞会是景吾新的开始，我们是对过去的告别，只有放下过去，才能更好的开始未来，不是吗？”
　　“忍足家的吗？”迹部父亲终于正视忍足，“说得不错。景吾，你是该放下过去了。”
　　“谢谢叔叔。”忍足当他默认，抓紧时机道谢然后对管家笑，“管家伯伯，麻烦了。”
　　一直隐隐约约的音乐停下来的时候，低声讨论的声音也跟着停了下来，来的宾客当然不会忘记今天的重头戏，迹部家会准备和谁家联姻决定着未来商界的走势，因而都齐齐的看向主人家的方向。
　　不过，并没有人宣布舞会开始，倒是灯光渐暗，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响了起来。
　　“会长，一直以来承蒙您的关照，所以特别为您准备了这个专辑，记录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
　　楼梯上向日放下幕布，伴着红发少年大大的微笑，归功于迹部家最先进的投影仪器，幕布上的图像清晰的似乎毫厘必现，画面从迹部小时候的照片开始播放。
　　迹部脸色不愉，“忍足侑士，你们哪里搞到的，这么不华丽的照片能用吗？”
　　“不是很好么，我觉得很好啊，你看你小时多可爱，呵呵。”忍足干笑。
　　“这是管家那里的吧。”母亲忽然插了一句。
　　“阿姨眼力真好，我们稍微改动了一下和并加了字幕。”
　　小时候的照片并不多，镜头很快播放到迹部入学冰帝，开始还是一页页的照片，渐渐参插有一段段录像，最多的是比赛，迹部挑战高年级，第一次第一单打，然后，冰帝第一次对阵青学，打赢了的迹部回头去看离开的青学，第二次对阵青学，迹部对上手冢，当镜头在手冢闭目，汗水从鼻尖滑落的时候定格几秒，跳到两人举起交握的手向观众示意，有人开始低低的惊呼，“原来迹部君还打赢过手冢君呢……”
　　“还有多少时间？”迹部父亲铁青着脸问。
　　“几分钟，呵，就几分钟了。”忍足有点想抹汗，很指望迹部能帮个腔，但是迹部径自轻笑，满意于画面上的唯美。
　　“做得很有意思呢，看下去吧。”迹部母亲微笑着说了一句。
　　当然那年比赛的结果并不重要，画面重新转回冰帝，樱花中迹部和手冢开始挑战高中部，在一地狼狈的队员中，迹部将手里的球拍交给手冢，抚着泪痣大笑，少年也许不能用绝代风华这个词，但是那一刻的迹部耀眼夺目。
　　“迹部君太帅了呢，哎呀，早知我也去读冰帝呢。”“手冢君也很棒啊，真不亏是我们的骄傲呢。”女孩子的私语得到了更多人的响应。
　　画面结束在手冢将冠军奖杯递给迹部，那是高二时手冢放弃美网换来的，背后则是所有冰帝正选挂满汗水的笑容。
　　“胡闹。”父亲低低吐出两个字，母亲淡笑着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小景的校园生活过得很不错么。”
　　“还要多谢妈妈呢。”迹部眼里闪耀着光亮，目光四下寻找那个现在最想看见的身影，却没有找到，疑惑的看向忍足。
　　忍足推推眼镜，咳。
　　“会长，下面是大家一起合作的歌，祝您十八岁生日快乐。”日吉说完，凤开始弹奏，灯光渐渐聚集，又从凤的指尖随着音乐流淌开来。
　　“耀眼阳光的午后……”清冷的嗓音演绎这句轻快的歌词却异样的合拍，钢琴边站得笔直的青年清楚吐出的每个字，让全场安静下来。
　　“手冢。”迹部低喃，贪婪的锁定那低垂的眉眼，呵，真是给了本大爷一个惊喜呢，居然是你来领唱这首歌。
　　手冢认真地唱完自己的部分，将话筒递给身边的不二，在心里舒一口气，抬眼，正对上迹部亮晶晶的眼，好吧，只有迹部才能把唱歌这种事情也搞得华丽无比，手冢的眼神因为想起当年的美好回忆而变得柔和，而因为读到手冢的柔和，迹部笑容璀璨得胜过身旁的水晶灯，眼里充满了不怀好意，让手冢终于恼怒地横他一眼而别开去。
　　话筒在每个队员手里传递，菊丸和向日更是边唱边跳，就是忍足也凑过去唱了一句，最后的和声开始的时候，灯光绽放到最明亮，似乎提醒了所有人的年少时光，活泼的一些来宾开始和起了节拍。
　　“就是跳舞也比不上这个美好回忆了吧。”不二笑眯眯地说，离开了低压中心的忍足低笑一声，“不止，我想我们给了景吾一些提示。”
　　“下面，请大家自由的起舞吧。”
　　迹部挑起狡猾的笑容，躬身，向母亲施了一个完美的骑士礼后伸手，“美丽的女士，在这个您给的特殊日子里，请给我这个荣幸请您跳舞。”
　　“呵，我很乐意。”母亲将手放在儿子的手中，无视父亲阴沉的脸色，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孩子已经长大了啊。

　　想想还是WONDERFUL DAY这首歌最有意思一点，呵。嗯，就是人多了互动就少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