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心思》京城今夜不下雨

1、柠檬汽水与大白兔

　　夏天，阳光，球场上少年运球摆动的衣角，篮球一击即中。青山中学的新学期开学已不久，九月末尾的秋老虎依然吓人。
　　有同伴向程立传了一个球，程立接住后又顺手把球传走，“不打了，不打了，我歇会儿。”
　　一男生笑着开口：“咋回事啊程立，最近怎么这么虚啊？”一众男生笑开了，程立也不说话，冲脑后的同伴拜拜手。
　　青山中学是市里最好的重点中学，历史悠久，古树很多。程立挑了一个树荫，随意在草地上坐下，用手捏着衣服一角上上下下地增加空气对流，还挺热。拿过一旁的水喝了几口，两手往后撑着抬头看天。天色很蓝，云不算多，挺好。
　　夏天的空气都让人感觉燥热，程立思绪飘了会儿，要是能喝上柠檬汽水就好了，酸甜冰凉的。
　　“嘿，程立。”一大块头男生在背后拍了一下肩膀，程立转过头，那男生嬉皮笑脸的，“你有你们班徐静好的微信吗”
　　徐静好，这个名字在程立心中辗转了几遍，第一感觉，这名字有点普通啊，然后，谁啊这是？
　　那男生看着程立一脸的疑惑，有点不相信，”真的假的，没印象？”另一男生：“害，我就说嘛，程立哪会记得女生的名字，还不如兄弟你上去问人家呢？“
　　程立心说，我感觉我和你俩也不太熟的样子。虽然青山中学大多是由初中部直升的，大部分人之间都认识，但是吧，程立自觉脸盲，记性也差。
　　“就是那个在军训的时候很酷地跳了一段舞那个，当时你们班不是在和1班文艺比拼吗？最后你们班没人上了，好像说你们班的女教官有点急了还是咋的，然后徐静好就站出来了……”
　　程立还是有点蒙，他就记得那晚自己在队伍后面一边刷手机一边吃掉了很多大白兔，快结束的时候还掉了一颗。
　　男生不死心，在球场上扫来扫去，突然眼睛一亮，指“诺，看那边。“
　　百无聊懒，顺着那方向扫了眼，额，女生太多了，不知道哪。
　　“就是和乌龟在打球那个，笑起来还挺好看的。”程立视线一停，方归在和一女生嬉闹着打气排球，对面一球过来，那女生一跃一记扣杀，彪悍。
　　“诶那扣杀厉害了啊。”男生一激动，程立背部又挨了一掌。原来就她啊，“哦。”程立不是很懂这种萦萦绕绕的小心思。
　　问不出个所以然，大块头男生有点丧，他旁边那男生又说了“直接问她要嘛，冲就完事。”
　　刚好下课集中的哨声响起，程立也附和了句“冲就完事。”说完便往集合的方向走去。还是想喝柠檬汽水。
　　解散之后，三三两两，程立直奔学校奶茶店。看着排在前面的人，有点无力，好在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都是自习课，也还行吧。
　　冷不丁地，背后挨了拳，“你也在这啊？”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乌龟，程立没转头，嗯了声。拿上柠檬汽水，“走了。”
　　回头的瞬间，猝不及防和乌龟旁边的女生对视了一眼，女生扎着马尾，发尾湿湿的，脸上是运动后的红，眼睛，有点好看。只一眼，偏头走了，也没多在意。方归在程立转身走掉前忍不住又拍了他一拳。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真是的。
　　“小好喝啥呀？”
　　“啊，柠檬汽水吧。”声音里带着点哑。
　　上课铃响过了会儿，程立坐在靠窗的一边，有一茬没一茬地翻着课本，空调的吹风口在背后吹着，整个后背都是凉的。教室后门走进了一个拿着柠檬汽水的女孩，她略猫着背，坐到了前面。某一时刻，程立有些恍惚地想起了。
　　几个星期前军训的一个晚上，那个叫徐静好的女生好像是跳舞了的，因为他当时在偷偷地打排位，旁边有人站起往方队外走的时候，他正剥好一颗大白兔，然后经过的时候竟就被碰掉了。对方好像有所察觉，回头说了一句“对不起”，他目光从手机抬了一眼，应了声“没事”。后来身边的人莫名地就开始躁动起来，程立最后才又抬头扫了眼，但表演已经结束，程立没在意。
　　原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