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十六、天战 ...

  •   雷云滚滚翻过了整个神界,九重天早已被漆黑的云层所铺满。唯有清气通道之所在,古朴的东皇钟,还在维系着天地的清明。
      东皇太一站在雷云之下,双目冷冷注视着仗剑而立的玄霄。九天玄女立在他身畔,眉目之间虽依稀残留着落败的狼狈,却依旧冷厉清冽。
      “琼华,玄霄。”
      这一次,玄霄未曾再反驳天帝。
      因缘线如亘古至今的河流,仿佛未曾改变,又仿佛变化万千,在他的眼中,一串串宿世因果带着一百余年前的悲哀次第铺开,太清的,青阳与重光的,夙瑶的,云天青的,夙玉的……还有那些罚没东海的琼华弟子,至今仍在那漩涡中受苦的人。
      谁人之念,不因父母师长而生,谁人之因,不为所处之境而困。却被一句诸事皆有缘法打入深渊,再无意义。
      这缘业,终究流转万千,落至九天玄女身上。可她却未曾经受。
      玄霄望着金衫绿裳的神女,心头一片流转。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为了前尘往事,为了深海的受难,为了归墟中那无穷无尽,属于琼华的责难,悔恨和不甘。
      可那样多的怨恨,落在玄霄身上,却只化作一道剑光,便就这样,再度刺向九天玄女。玄霄未曾手下留情,那剑光带着漆黑可怖的哭声与因缘,九天玄女心头一颤,正待闪避,却见那漆黑之后,一点金光破业而出,依然直指她的咽喉。
      玄霄终究没有刺下去。只因一柄剑的剑尖横插而入,点住了那点剑光。和那剑光上的因缘线。
      光华剑下,万法生灭,无物不避。
      “玄霄,你仍要执迷不悟吗?”
      回答天帝这句话的,是玄霄的一个眼神,他冷冷笑了几声,没有说话,长剑横摆,斜斜顺着光华的剑身挥去,直斩向天帝。
      九重天上,喀拉一声巨响,雷声炸裂间,后者的长剑登时碎成重重星华,归于那清气通道上的东皇钟,而天帝的身影微微一侧,双袖抬起,轻拂羲和的剑身,刹那间那长剑如受千钧重压,嘭地一声,坠落地面。
      那是天帝以光华剑,借东皇钟混沌之力所变化出的泰山压顶!
      身后,九天玄女的法旨金咒再次袭至,玄霄抬手,一道焰影在他背后将那金咒挡下,冷不防侧边又一道缚咒递至,他不得已伸出左手,轻喝一声:“破!”
      苍穹之上,重重雷云之下,一道紫色的火焰借着雷电翻滚间的火花,陡然落下,烧尽了那道缚咒。借此机会,玄霄右手微扬,羲和剑终于自天帝压下的手掌之间脱困而出,勉强回到了玄霄的身边。三道巨大的火焰剑影浮空而现,眼见着天空中的雷云酿劫将至,玄霄仰首望着苍天,火焰剑影逐渐合而为一。
      羲和斩出,万物皆焚。巨大的剑影逐渐缩小,凝实为一柄光辉璀璨的剑华,玄霄的视线自剑影,逐次落到九天玄女身上,转至天帝身上,最后,回到了那清气通道之上,雷云之中唯一的一点光亮,东皇钟。
      他的眼神,与剑影所指,定格在了那里。
      那是由东皇钟统御六界之力所引动的,天道赏罚之中,对琼华派怨恨的九重雷劫。
      若在昔年,教太清或夙瑶得知了有这样一件宝贝,恐怕早就欢喜得不成样子了。可如今的玄霄眼中,看到的只有一丝丝沾血的缘业,顺着那青线,连向天地万物,连向那滚滚而来的九重雷劫。
      这就是昔年的东君所背负的。数千年来,每日每夜,无不夕惕若厉,严阵以待。只因这重重混沌之气,这天地万物,这九重雷劫,每一样都是头上倒悬之剑,令他不得违反天地秩序。
      这也是神界的九重雷劫。
      玄霄眼神并未因这缘业而有什么动荡,看起来就像物外的旁观者,静静观照着时间的流逝,羲和的剑影越发浑凝,一点光亮浮现在那东皇钟中央,如九天星火,霎时流下,轰然击向玄霄。只是剑者身形依旧不动不摇,望着那点星火,轻轻抬起右手,冰蓝色魔元浮现出来,巨响之中,那魔元凝作的淡蓝色冰锥与那火流星轰撞消失了。
      “好,好一个玄霄。”
      天帝袖手浮起,停在了东皇钟之旁。
      “你既知雷劫由此而来,也当知孤绝不可能允你擅自破坏雷劫,玄霄,孤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
      玄霄漠然抬头,眼神略略扫向东皇钟旁的天帝。不知想起了什么事,他轻轻哼笑了一声,过了好半晌,才道:“称孤道寡,你就绝无可能知道,这半边鸿蒙钟昔日的主人,最想要的就是毁了它。”
      天帝眼神一凝,“你……”
      “这就是天界三千年裂隙,你看到了吗?!”
      下一秒,羲和的剑华陡然飞出,在短短一瞬间裹上挟风带雷之势,如箭矢般冲向东皇钟。
      哗然巨响之间,九重雷劫仿佛被惊动了一般,霎时间水桶粗的雷蛇滚滚劈下,那羲和剑华如同细针一般淹没在狂暴的雷海之中。怒雷挟天地之威,向着玄霄直劈而来,他一手举起羲和剑,一手剑诀微掐,九道剑影遍布四周,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剑影结界。
      羲和剑华随之破雷而出。九重天之上,满目疮痍的琳琅珠玉自破损的空间中跌落,那清气通道如同被剪散的珠串,变作一片一片。天帝依然故我,守在东皇钟的一侧,操控着九天雷劫。可那古朴的小钟,竟隐隐有些开裂迹象。
      “玄霄,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剑者扬眉,大笑起来:“我究竟知道了些什么,你便这样看着吧,每一剑,都是天地因缘在说话!当初的东君,以一念之差夺走你半边东皇钟,当初他为我所救之后,未曾告诉我的承诺——”
      丝丝青色的细线在东皇钟的裂隙之上修补起来,天帝神色冷凝,一股有若实质的寒意自他身上溢出。
      “是你!”
      “是我。”
      “你既然知道了……那也该知道,你身上神火虽早已修回,却为魔元所侵,将云儿牵累其中,你只有死了,她才能真正畅快地活着!”
      “我死与不死,又何必来问你,她畅快与否,岂是你说是就是!何必废话连篇,提剑一试便是!”
      “好大的口气,只是不知这一剑你还受不受得住!”
      微裂的东皇钟中,万千点星华同时闪烁,组合成了真正的光华剑。那剑尖凝聚一点星光,正对着那羲和剑华,针尖麦芒般,只在刹那间,两两相撞。
      恐怖的寂静自那里蔓延开,过于凝聚的灵力对撞,使得两剑的剑尖之间,对撞出一点漆黑如墨的空间节点。白色的光环陡然向四周扩散开,紧接着是震动天上人间的可怖巨响,轰然碎裂声之中,东皇钟上的因缘线寸寸断裂,钟身的中央,出现一道黑色的狭深裂痕。那是三千年来,它未能合二为一的遗憾。
      琳琅珠玉粉碎了,白玉砌成,琉璃堆作的宫殿一座座倒塌,粉碎的九重天连带着其上的神人,纷纷向下坠落。天帝站在东皇钟旁,冷冷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看见了玄霄的身影被雷劫吞没,没入碎裂的砖瓦之间,向下坠落失去踪迹,也看见九天玄女被他最后的剑气所波及,重伤在地挣扎欲起。
      玄霄的剑华,最终没能伤及天帝分毫。
      可那一瞬间,九重雷劫被他突破了。那惊天的一剑劈裂了东皇钟,钟身之上,终于出现了那丝他与东君决裂之初的裂痕。
      这一局,并没有人赢。
      不……如果还有一个人是赢家的话,那或许只能是……

      三刻钟前,神树之畔。
      云中君一路借着幻术和隐形赶路,终于在身后的追兵到来前赶到了神树上。
      身后有雷劫的响声和仙术乱斗的爆炸声,可那一切没能动摇她的心,她只是满心冷酷平静地寻找着可能的出路。
      自神树八重天至九重天的路程并不遥远,可云中君知道自己需得小心再小心。在众神都被惊动的此刻,纵然大部分神明都在赶往广场察看动静,却也有小部分看到了她的离开。而神树是防卫中的重中之重,神明们自然不会懈怠。
      云中君将身形隐藏在一片巨大的树叶下,看着枝叶间四处游弋巨灵神将,渐感头疼。她不知还有多少巨灵神将在找她,眼中因缘线若断若续,被神树的清灵之气所阻挡,连她也不能分辨情形。
      云中君尝试着从叶片下挪开,可八重天上的巨灵神将搜索得过于密集,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慢慢向下移动,在那里,清气不如上层那般浓厚,再加上九天雷劫终究影响到了神树,八重天以下气息多少显得有些混乱,云中君这才藏住了身形。
      没一会儿,她听见了外围神界的轰然巨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响声层层叠叠,接连不断,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次平息。不知为何,云中君只觉得心中微微一痛。
      她不敢去深想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强自按捺着被扣动的心弦,顺着叶脉悄然向上爬去。巨灵神将被方才的天地异动所带动,已经少了好许,云中君轻松地回到了八重天,找到一片姑且安全的叶子后藏起来,开始检视自己的伤势。
      她已经精疲力竭,倘若再不顾危险立刻去九重天找夕瑶,恐怕会被巨灵神发现。
      去除了云神的神位,云中君只觉得胸中空空如也,一时之间感受不到自己身在何方,恍若一个游魂,淡淡看着世间事重重变迁,却不知自己当去往何处。她带着这团混沌之气已有数千年有余了,如今朝夕之间,她失去了它,一时半会儿感觉异样是极为正常的事。
      原本那神魂乃是她的命脉,照东皇太一的说法,她一身经脉,皆以它塑成,又以五彩石为神体,赖太阳神火锻冶,只是如今少了那一缕神魂,她的身体内经脉虽若断若续,却好似被什么浅浅的东西相连着。
      云中君不知道那是什么,她无暇细想,只是略作调息,待得胸口的痛楚略略减少,才再次向四周打量。
      巨灵神已经离去不少了,可仍有好几个依旧在附近游荡。俄而,一道清润的嗓音响起:“找到她了没?”
      “禀飞廉将军,还未找到云中君。”
      那是天界首屈一指的神将之一,风神飞廉。云中君知他极擅探查气息,愈发小心地屏气凝神。
      “也罢,再多派些人手,陛下那边尚无消息,与神树相通之路已经若断若续,恐怕还需等待片刻才能接通,你我姑且做好本职便是。”
      与神树相通的路断了?
      云中君心中想着这是怎么一回事,一边又不住计算起该如何躲过飞廉的视线去往神树第九重。
      眼中的因缘线渐渐清晰了一分,云中君又挪了一片叶子,却不料飞廉灵觉敏锐,忽而回首,望向了云中君方才藏身的叶片。
      “谁在那?!”
      “将军,怎么了?”
      “刚才那边好像有点异动,你听见了没有?”
      “啊?”
      飞廉没有顾及巨灵神将的惊讶,挑着枪径自向那边走过去,云中君一边心里暗叹好险,一边又开始试图寻找下一片叶子。可直到飞廉走到原先的叶子前,她都没能再找到下一个藏身之处。
      “这一丝血气是——”
      云中君叹了一口气。只有这个她无法控制,身为神灵的血腥之气,任何其他神灵反应都很敏锐。无法可想之际,她正准备干脆就暴露出来,哪怕消耗再剧烈,也要强行去往夕瑶身边。此时此刻,下方却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我说,都这么长时间了,这一路的什么猪林神怎么还是那么多?”
      云中君与飞廉同时愣住了。
      从没有听说过这神界之中有人会将巨灵神将叫成猪林神,也从未听说过有人敢用这样可笑的方式侮辱神界中人。可云中君却在反应过来之后,径自笑了出来。
      “毕竟是神界清净之地,这样多的守卫也是寻常。”
      “真是的,又不能烤来吃,只能扔下去,麻烦死了……”
      “你不要总是整天想着吃!”
      声音逐渐靠近,云中君笑罢,干脆也不再躲躲藏藏,就这样走出了叶片,飞廉反应极快地霍然向身后看去,云中君看了他一眼,居然还冲他笑了笑。
      “飞廉将军,别来无恙啊。”
      她的视线里,因缘线变得清晰可见,一道火红的线连接上眼前的天界神将。三道颜色各异的线,自下方的那三人身上纷纷涌现,连到了她的身上。
      慕容紫英,柳梦璃,还有那个野人,云天河。
      “云中君,你——!”
      在飞廉惊讶又渐渐带有敌意的目光里,云中君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径自向下看了一眼。云天河正絮絮叨叨说着些什么,柳梦璃微笑着和他一问一答,而慕容紫英在一旁,一副极为无奈的样子,视线却时不时四下逡巡以察看是否有危险。
      那三个人,依旧是老样子。
      俄而,慕容紫英双眼无意中一扫,望见了树上层的云中君,他先是愣了一愣,当即拦住了天河和梦璃,“等等!”
      “紫英你怎——咦,你是云……云中君?!”
      率先反应过来的梦璃也望见了云中君。后者仍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只是相比上一次见面,她的脸色苍白了少许,不幸的是,身边还围绕着诸多“猪林神”。
      云天河瞠目结舌。
      他依旧还记得云中君的气息,虽然变化了少许,可是既然梦璃说是,那应该就是了,可是,她周围怎么会有那么多敌人,还有一个……气息格外强大?
      云中君笑得极是腼腆,“那个,天河,紫英,梦璃……大家都是朋友,帮个忙呗。”
      一时之间,神树上下,一众人神,陷入极为无语的状态中。
      好半晌,慕容紫英才艰难地打破僵局,看了看飞廉又看了看成片的巨灵神,“云中……云姑娘,你这是——”
      “我被包围了。”云中君无辜道。
      又一片崩溃的叹息声想起,飞廉望着云中君几度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因这时,云中君转头看了他一眼。
      只需一眼,清凌冰冷,可不知为何,他竟觉得那双眼瞳……泛起了火红炽热的色彩。
      “我要……干掉此人,帮我一把!”
      危机感霎时降临!
      飞廉浑身骤然一僵,他不顾形象,当即侧倾着地,向右侧枝干一滚,炽热的炎气顺着身后烧至,再抬首时,一柄冰也似的幽蓝长剑当头射至,前有冰后有火,当此之际,右侧一道漆黑的剑气袭来,再往左看时,那厢早已漫起淡淡的紫色雾气。
      而云中君等人的身影,原本该在那紫色雾气中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飞廉咬牙挨过一道剑气,右侧身子骤然一痛,他悚然惊觉,这是魔气!前后左右,出入无门,他向天上看了一眼,心知不能扰动九重天上神树清气,否则引来残余的雷劫劫云,这一树部众危矣。
      他当即一震背后的羽翼,矮身滑过那幽蓝长剑的间隙,凌空掠向下方。
      却不料迎面而来之处蓦然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凌空的影子,“就等着你了!”
      一点金色的光芒闪过那人的右手,瞬霎之间,金色缚咒如线团般牢牢缠住了飞廉的羽翼与身体。不知何故,右手再次猛地一痛,飞廉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长枪。
      他欲将枪尖挑向那束缚他之人,却见那人含笑说道:“你不看看天上吗?”
      飞廉一惊,仰首望去时,但见正上方一个人影,手持一张赤红色的巨弓,弓弦拉开,弦上无剑,只有一道纯白的气。那人面无表情,神态极为专注,那纯白之气一经瞄准,立刻离弦,箭矢般破空而至。
      直至此刻,飞廉才反应过来,他要输了。
      最初见到来者三人时,他还心道那不过是三个普通的修行人,却不料连番受挫,此时此际,他终于反应过来,那把最初他看起来有些眼熟的赤色巨弓,那把弓……乃是神器,后羿射日弓!
      身上的金色缚咒,在这带着一丝赤红气息的纯白之气面前变淡了。飞廉听见放出那缚咒的人闷哼一声,可下一秒那人却陡然移将过来,就在飞廉身边,以整一枝扶桑为媒的缚咒紧紧缠住了他。
      飞廉看见那人的眼神,心头微觉好笑,“后羿射日弓何等威力,你竟以太阳神道身犯之,云中君,看来你也不想要命了,倒真不愧是那人余孽。”
      那人……余孽?
      神族少女在后羿射日弓的威压之下终还是现出了原形,略觉奇怪地道:“你们都说那人余孽,却又是哪个人,何种余孽?”
      飞廉大笑道:“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这段过往,留待你死无葬身之地之时再说吧!”
      云中君却一手以金丝缠缚着飞廉,一边笑着道:“世间缘业,无法可想,却终不是我等能轻易看破的,只是此时此刻,飞廉将军,你就好生下界,自行体会片刻吧。”
      那纯白带红的箭矢,终于贯穿了飞廉的右肩,风神带着一身金色的缚咒,眨眼间掉下神树,渐渐地失去了踪影。
      云中君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血洒在神树之上,一股灼热之气乍现,不远处开始与巨灵神将作战的天河似乎察觉到不对,回首问了一句,“云中君,你没事吧?”
      云中君赶忙摇手,“不不不,我没事,劳你费心了!”
      “真奇怪,我没有费心啊。”野人嘟囔着,当即又转过头去。
      云中君苦笑了一下。
      她的眼中,与云天河的因缘线若断若续,与那后羿射日弓之间,却连着极粗的一条深红色因缘线。
      她与云天河之间,经此一役,他帮她一次,她挨他半箭,又是两不相欠。可不知何故,去看那后羿射日弓上的赤红时,她为之心头一悸。
      那弓上的赤红,沾染的是太阳的血。
      强自收敛了心神,她目视上方,云天河三人正一个又一个制服巨灵神将,向下界扔去。
      “怎么还有这么多,这些猪林神会生小猪不成?”云天河的抱怨声响起,三名巨灵神将大怒着挥舞兵器朝他砸来,云天河一时被追得哇哇乱叫。
      还是慕容紫英以魔剑替他挡了两下,才无奈道:“天河,你说话只要注意些,我想也不见得有那么多。”
      “也不尽然,看云姑娘的样子,再加上我们在四重天时听到的巨响声,这神界恐有变故发生,这些巨灵神将倒未必是冲着我们来的。”梦璃宛然一笑。
      此际云中君已回到了他们所在的枝干一并清理巨灵神,她一边认真使出缚咒,一边道:“说来话长,不过……他们确是追着我而来的。”
      她叹了口气,略略解释了一番她与玄霄自归墟破入神界的状况。云天河听罢惊呼一声:“大哥也在这里?”
      “是,不过……”她深深怀疑云天河根本没有仔细听她说她与玄霄失散的事。
      一时间,巨灵神将已少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几位急着去搬援兵,亦不再与他们纠缠,纷纷离去,这神树的第八层,也只剩了他们四人。
      “云姑娘,你方才说,玄霄在不远处与天帝和九天玄女对战,而你先行离开了?”
      “是。”云中君轻叹一口气,她深知那个时候,倘若她果真留在那里,她的神魂引动的雷劫会变成什么样子,就不好说了。
      柳梦璃闻言沉思片刻,道:“那……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云中君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道:“我要想办法找到他。”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雷云方才散去不久,神树周围的气息依然略有不稳,却无碍于第九重的清灵之气泄露而下。柳梦璃随她视线亦向上望去,不久叹道:“已经第八重了……”
      “是。”云中君低头对她笑了笑,一时不禁想起归墟幻境中所见。
      她不曾多问他们三人一行所至为何,也并不需要问,她只知他们要找的人相同。
      神树第九层,神女夕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六、天战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