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分道扬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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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空想起往事，那时候年纪尚小，记忆模糊，只隐约记得除了师父以外，还有几个经常跟他们玩耍的道士，其中一个就是玄天师叔，而照顾他们的则是五仙道人，当时他还不叫那名字，但叫什么他已经记不得。犹记得当年，五仙观人丁兴旺，香火鼎盛，远人来拜。后来，不知为何，不少道人离开五仙观，渐渐的五仙观变得门庭落雀，寂静无声。当年，离开的人其中一个就是眼前的玄天师叔。
“你真的是玄天师叔？”不是勿空怀疑，而是这么多年，刚好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见到消失的故人，巧合得实在太悬了。
“呵呵，小勿空，你刚才不是亲身确定我的身份么？”玄天反问。
那身影那样貌是如此熟悉，勿空还是有点不相信眼亲的是玄天的本尊，因为他看起来比师父年轻多了，而对于当年发生的事，他亦有很多话想问。
“勿空拜见玄天师叔。”勿空依照礼教向玄天拜礼，后者笑着扬手。“我已经不是五仙观的人，小勿空，你不用这般拘谨，叫我声阿虎叔便是。”
勿空摇头，正道：“虽然师叔你离开五仙观，但终究是晚辈的长辈，晚辈直呼长辈姓名，于礼不合。”
“呵呵，瞧玄海把孩子教成老头子般，真是辛苦你们这些道童了。”
一番寒喧之后，勿空把醉死过去的勿念从地上捞起，放到房间去，出来坐到酒醒的玄天对面，两者的对话进入了正题。
“敢问师叔为何离开五仙观，当年到底发生何事。”相较师叔异常年轻的外貌，勿空先跳重点的来问。
“……”玄天笑而不答，反问道：“你们怎么下山来了？我看你们虽然道术不错，可还是欠缺多少火候，你们的师父怎放心让你们单独行动？”
勿空年纪虽小，也懂得一些世故，明白师叔并不想回答，于是把五仙道人赶他们下山，到他们去了清平镇遇到狐妖，跟着在此处遇到了他的经过告知玄天。
玄天闻言，心中有了拿定。
“那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勿空将临走在师父门前那些话告诉玄天，并且决心要光大五仙观以报师父的恩情。
“嗯，这样……”玄天沉吟了半刻。“虽然我已经不是五仙观的人，但是在观中学到的一身本领也可教授给你，免得日后无处可用，无人继承。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
想，勿空却想到观中的师父，如今又拜师叔作师，好像有所不妥，于是默然。玄天明白勿空的担忧，笑道：“玄海仍是你的开山师父，我不过是后来的，你若愿意尽管叫我声师叔便可。”
勿空满心欢喜，立刻跪地，拜叩。“勿空谢师叔传授。”
“呵呵，起来吧，都说此地不是五仙观，你无需把观里的礼节搬过来，随意也罢。”玄天爽朗大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过，勿空，你愿意跟我学道，勿念呢？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
勿空怔然，他不知道，师弟调皮懒散，精攻武学，上堂爱瞌睡，下堂通山跑，他不确定师弟是否跟他一样想继续修道。
见勿空久久不答，玄天不勉强，抬头见天色已晚，便让他休息去，明天再说。
……
半夜，勿念尿意起，起床跑到林中解决。解决后，一身舒爽，酒也醒了大半，勿念乱哼着小调走回木屋。
“哼哼，天上的鸟，地上的兔，海里的鱼，烧啊烧，变成好吃的肉啊～～咦？”止住脚步，勿念眯眼望向林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脑子尽是疑惑。
“半夜生更的，师兄怎么还没睡啊。”他记得自己跑出来的时候，依稀记得对面床……好像有人还是没人……？（= =||我看你自己也醉眼昏花看不清楚。）
肩膀突然一重，勿空回头看去，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师兄，这么晚，你在干嘛？”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总觉得今晚的师兄有点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哪里。
勿空盯着勿念犹豫了一会，将今晚与师叔的对话告诉他，他想听听他的意愿是否与他一样。
“……勿念”难得叫这个师弟的名字，不想确是在这种状况下，勿空暗自嘲讽。“你是否愿意跟我一并拜师叔为师，继续修道？”
师兄给了他一个难题，勿念常年笑开的眉头第一次皱起。“……师兄，我天性懒散，喜动厌静，不适合修道。虽然想报答师父的恩情，但是我不想以修道这种方式，而是另外想个办法报答他。”
勿空一向是刨根问底的人，立刻追问：“那你打算用哪种方法报答师恩？”
勿念茫然，他还没想到该怎么报答师恩，突然想起清平镇的热闹，他笑道：“总会有办法的，我想到处去看看，不是说过，男儿志在四方，我打算游历天下寻找报答的方法。”
听到师弟的回答，勿空黯然，心生不舍，不愿意与眼前这个自小陪伴自己左右，仿佛亲生兄弟般的师弟分离，这种感觉犹胜当日被师父赶下山的震惊。一怔，勿空摇首甩开诡异的感觉，他怎么可以这般对比，师父于他恩重如山，怎可与师弟相较。
见师兄沉默不语，勿念以为勿空怪自己任性。其实他知道，他应该与师兄修道光大五仙观报答师恩才是正途，可是心里有个声音总是叫他到外面闯一闯，仿佛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等待着他，尽管他也很不舍得离开师兄。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先后回房，各自躺下休息。寂静的夜里，唧唧的虫声外吵人，扰人清梦。
一夜无眠……
次日，勿念难得早起，蹑手蹑脚，出门的时候发出咿噎的声响，吓得他连忙望向床上的师兄，见他没醒来，才轻拍胸口口气，走了出去。
师弟前脚出去，勿空睁开眼，奇怪勿念鬼祟的举动，于是跟上去，见师弟进了师叔的房间，想起昨夜两人的交谈，也明白他们会谈些什么，心里蓦然又升起昨天夜里诡异的感觉。
他是怎么了，怎么对师弟有这种奇怪的情愫？观中并没有教导勿空他们何为情，勿空只觉得这种感觉很难受，转身离开原地。
脚步下意识回到房间，勿空从怀里摸出一块河边卵石大小的黑色石头。每次对着这块石头，他就会感到整个人的情绪沉淀下来。
这石头泛着玉的光泽，若仔细观察，你会发现里头的玄机，石头内部竟隐藏流动的水光，此乃世间罕见的宝物。这东西是师父在捡到他时握在他手中的，应该跟他身世有关。
宝物原本有两块，一块被他在清平镇不得已换了钱，而这块他本来打算珍藏，以便往后寻找他的亲人，可是现在他竟想把这块不曾离开他身上的宝物送与将要离开的师弟。那张整天惹自己生气的脸出现在勿空的脑海里，勿空感觉好不容易甩掉的奇异情绪又悄然浮现。
咿噎——
房门被打开，勿念回来了。勿空有点心虚地转身，然后呆了。来人身上已不是道服，而是靛蓝的打扮，头上的道童髻散开，用一根白带子束起，看上去有几分江湖人的味道，像刚出江湖的菜鸟。
“啊，师兄你醒了。”勿念他见勿空已经醒来，以为自己惊醒了他，有点歉意，想起自己将要离开，跟师兄多少年兄弟情，不免感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伫立了一阵，同时说起。
“你……”
“……你先说吧。”勿空让师弟先说，勿念笑笑，搔搔后脑勺。
“师兄，我决定入世，等下就离开了，我、我……”我了好久还不晓得该怎么说出道别的话，勿念腼腆。“唉，我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师兄，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师兄好兄弟，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个平日总爱惹火他的傻子长大了，勿空看着眼前突然变得沉稳的青年，一瞬间，他以为自己面前不再是那个总是爱捣乱的师弟，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将手中的宝石递过去。
“这个送给你，你身无分文，用这个可以换多少钱傍身。”
未见过世面，勿念不知道勿空送他的是一个稀世珍宝，只知道这是师兄送他的礼物，他一定会好好珍惜。
“谢谢师兄。”
两人未在发言，互相凝视了一阵，勿空感觉脸上有点热度，先别过头去。
师兄刚才……好像脸红了，呵呵，勿念感觉此刻的师兄有点可爱，又不敢直言惹怒他，于是说了句。“再见，师兄珍重。”离开了木屋。
勿空在门里目送勿念离开，知道看不见他的身影，从此二人走上不同的道路。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分道扬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