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烽火连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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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呷进最后一口茶，抬头观天。夏日当空，火辣辣的阳关照射大地每一处，路上走动的人稀疏，来回巡逻的衙役却是川流不息，丝毫不畏惧烈日的煎熬，真可谓先天下之忧而忧。
诚如对面桌刚走的二人所言，大东很多年前就是冽旭二国的猎物，若非青昊山被神龙所护，冽旭二国皆难攀越，大东早已不复存在。尽管大东的皇帝极力隐瞒神龙返天的迹象，但恐怕也只是垂死挣扎的举措，相信不超出三天，大东失去神护的消息定传遍整个东大陆，届时烽火连天，而青昊山附近的米周首当其中，成为第一前线，此地不宜久留了。
虽说凭他的法术，一日便可千里，几天内定可离开大东到达瑶的都城烨晟，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早日离开雷区为好。打定主意，霜落向酒家要了些许干粮放进包袱里，怜爱地擦掉凌空嘴边的包碎，后者不好意思别开头。
“吃好了吗？”
点点头，凌空迎上一张平凡的脸，小眼粗眉厚唇，习惯狐妖绝艳的本貌，现在幻化成这样他反而有点不习惯，久久方道：“狐……”不行，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叫狐妖，凌空立刻改口。“霜落，刚才那两个人说的是真的吗？”虽然那二人压低声音，可对话内容还是听进他耳里了。
“嗯，这里很快就会硝烟四起，我们得离开此处。”
“那师叔怎么办？我们不等他么？”他不是说，下山途中遇到风雪，跟师叔走散了么？如今又听说大东要开战，他不能扔下师叔不管就走了啊。凌空兀自低首担忧，没看到狐眼里掠过冷光。
“不了，你师叔会照顾自己的，我们先回悦欢院等他回来吧。”
话落，小道童的头左右摇晃，霜落皖尔，那样摇不怕把头甩出来啊，按住小脑袋，笑道：“不用担心你师叔的安全，他和你不同，我曾助他收服一只百年虎妖，他吞食虎妖的内丹加以修行，虽不可变得跟妖一样强大，可身体已超越凡人所及。”
啊，骇了一惊，凌空瞪圆了眼睛，追问：“你是说师叔之所以外貌看上去还那般年轻是因为服下虎妖的内丹修行？！”他从来没听说过人还可以服下妖的内丹，师父没说过，师叔也没跟他提起。
“嗯，你没发现，他样貌和以前不一样吗？那是受到虎妖之丹影响。”
“……”回想起来，好像是那样，尽管记忆模糊，但是印象中，他认识的师叔没有如此犀利的煞气，道术似乎也没他之前看到那样高超，难道也是因为妖丹作用？“霜落，妖丹能提高道术修为吗？”
“……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启程吧。”
笑而不答，霜落背起包袱，放下银两，牵着凌空离开酒楼。午下，烈日躲进云层，路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两人避开多人的地方，走出米周镇。路上，凌空满腹疑惑想问，见对方无意说话，也知趣没问。知道师叔非凡人，心里也稍安，不能否认每天总是害怕秘密被揭穿，如今师叔没在，他委实感到难得的轻松，开始欣赏周边的风景。
大东的地形以平原为主，境内除了青昊一座巨山，四处解释郁郁葱葱的景色，配合环绕的雪山，别有一番滋味。不知不觉来到荒无人烟的郊外，视觉突然变了，凌空惊呼一声，手下意识抓紧旁边的事物，霜落的脖子。
瞧他惊恐的样子，一双黑眼睛瞪得圆圆的，健康的红唇微张，说不出的可爱，霜落情不自禁吻了吻。
“啊！”
“呵呵，抱好了。”
什么？未等凌空反应过来，只见四周翻起紫色的雾风卷起他们，风声呼啸而过，眨眼他们已经在半空中。九霄在上，仿佛神兽可及，大地在脚下万丈，御风而行，印象中，他身边应该还有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在旁相伴。每次想看清楚他的面貌，却受无形之力所拦，伸手去捉怎么也捉不住那身影，肩膀被拍，凌空惊醒，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小空儿，做噩梦了？”轻舐冷汗，已经恢复原貌的霜落细心地问。
摇摇头示意无恙，凌空偷看狐妖精致的侧面，有点失望低下头，不对，他不是他梦中那人。
从小，他总是断断续续梦到一些事物，梦境他跟一个男子晏然并行，时而云海潺潺，时而蟠桃树间，时而莲叶田田，仿佛处身于众生口中的九霄之上。
少时，他把这迤逦的梦境告诉师父，五仙道人总笑着说勿空与天有缘，被天人邀游天庭，可是他却觉得那是师父敷衍之说。因为每次他离开后，师父总是脸露哀愁，叹息连连。后来，他不想烦恼师父，不敢再提起此事，梦境仍然依旧。下山后，那梦境就不知为何没再出现，他心中生疑，可后来一连串的事令他没时间去深思。这次，梦境又突然重现，到底预示着什么呢？
苦思着，眼角火光跳跃，望去，脚下火光凛凛，火光中有无数黑点蠢蠢欲动，那是……？
小人儿醒来，他就一直留意着，知道他在意那团火光，于是放缓飞行速度，降落到火光上方。只见，火光中，刀光剑影，鲜血四溅，肢体零落，两方身穿不同盔甲的士兵在互相砍杀，地上插着两只大旗，上面分别缀着彪悍威武的大字冽和大东。
他以为再过几天，冽旭才会有所行动，看来他是低估冽帝的情报网，不过，这又于他何干。柳眉一挑，霜落抱着凌空腾空而去，殊不知，怀里的人紧紧拉住他的衣襟，泪水盈盈。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互相残杀？你法力高强，何不用法制止他们？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掉的！”好多好多的血，形成一个个血坑，血染红他的眼，刺痛他的心，为何要如此厮杀，为何要如此残忍，那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小道童心中所想，相处有一段时间的霜落怎会不晓得，他叹息道：“若所有事都能凭术法可解，那天下早已太平。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虽非人族，但身处人间便得遵从人间的法规，不可随便干预其中，有违界律。你看。”素指地上染血的旗帜，霜落继续道。
“黑衣一方乃是冽国军队，红衣则是大东的军队，刚才你也听到酒楼那二人所说，大东迟早被冽旭攻下，我也同意他们的说法。我以为再过几天，冽旭方围攻大东，然则，冽帝和旭帝似乎得到消息，迫不及待攻进大东边境。冽国为一统天下而入侵大东，大东则抵死抗敌誓死卫国，双方的军队都为了各自的意愿和立场而战，直至一方倒下为止方罢休。若我出手制止，那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因为这些不是被迫的，而是为了自己的国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所战。你能止住这战，也不能止住下一战，凭借你一人之力是改变不了大东被灭的命运。”
一段话下来，凌空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明了霜落的话，又仿佛更迷惑了。茫然间，想起那个迤逦的梦境，如果妖不能出手制止，那天上的仙神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普渡众生，它为何不出手制止这场战斗？”小道童的话是霜落始料不及的，他嗤嗤地笑。
“呵呵，问得好，这要问老天爷了。”瞥了眼头上的青天。“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在日落之前到达下一个镇。”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烽火连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