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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兄弟情人梦21 ...
入小区,进单元楼,进电梯,一路下来不知刷了多少回门禁。苏河洲买的这套房,私密性和安保性都很高,据说还有明星住在这里,虽然在靠近郊区的大学城,但对于刚起步的小明星而言,这里的房价也是不低。
同一时间,X3被拦在了小区外,保安说什么也不放人,说是系统没有该车牌,不是业主不让进,若是访客要先给业主打电话。
祁琨从驾驶室里伸出头来,客客气气道:“大哥行个方便,我好哥们儿住这,来送个礼物,打了电话不就没惊喜了?”
保安不吃这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头顶飘红“爱岗敬业”,门神似的守着大门,一面指挥X3车主,要么马上给业主打电话,要么就请离开,不要堵在大门,影响业主出行。
这时,车后座的车窗突然降了下来,一张阴气森森的脸如同厉鬼一般探出一半,是殷芳雨!只见她用看死狗一般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保安,恨不得化作利爪撕碎了这榆木脑袋,“让开!”殷芳雨尖声叫到。
保安一怵,气势弱了不少,但还是不屈不挠地强调:“请打电话给业主。”
打电话?让那个拐了她儿子的贱种跑吗?!“打电话?”殷芳雨阴骘一笑,“滚!”
大门外陆陆续续有业主回家,堵塞的交通让各位业主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殷芳雨无动于衷,冷声道:“叫你们经理过来,我看谁敢拦着!”
殷芳雨这话说的不假,在这里,说是苏奎的老婆一般都好使,若说是殷家的女儿,那就是绝对畅通无阻的头衔。
与此同时,苏河洲按开指纹锁,屋内一片漆黑,一点声音也没有,他立刻去按墙壁上的开关,“啪啪啪”连按数下,竟没有一盏灯亮!苏河洲站在门口,借着楼道里微弱的灯光,无论如何都不敢踏进门内一步。
太黑了,太安静了。
他声音颤抖地叫了一声,“苏路言,”无人应答,他的声音明显慌张起来,“哥——!”
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黑暗和安静,苏河洲心里害怕到不行,可却始终不敢迈步向前。他哥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开灯,为什么不回答他!
就在苏河洲几乎要崩溃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温和如风响起:“河洲啊,别怕,我就在你前面,我在的啊,别怕,我在你身边,天黑的时候我更会在你身边。”
苏河洲怕黑和恐高是心病,这样的恐惧症需要慢慢脱敏治疗,帮他脱敏的人除了要付出绝对的关心和耐心,时间也很重要——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好在季路言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做,现在睡觉之前关了灯,苏河洲也能够适应了,但令季路言悲哀的是,他并没有太多时间来“慢慢”,而且,苏河洲只是在他身边,实实在在的贴在一起,才不会畏惧黑暗。
所以季路言故意拉了闸,忍着不出声,站在距离苏河洲不足十米的距离,等着他向自己走来。就只需要一步,季路言对自己说,只要苏河洲走一步,他立刻就冲过去,就一步,在没有他陪伴的时候,苏河洲能踏出征服黑暗的一步。
“你跟我说话,”苏河洲急促地喘息着,他知道他哥这么做是为他好,他也愿意尝试——只有自己没有任何弱点,才能更好的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他鼓起勇气,忍着头晕目眩的恐惧道:“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好,宝贝儿,”季路言的声音让人一听就觉得舒服,像只能抚平人心里皱褶的温暖手掌,“河洲啊,我在这儿,咱们就走一步好不好,你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来吧,我就在你前面,看着你,我能看见你,你也看得见我对不对?”
苏河洲摸索着墙壁,在季路言的轻柔哄慰中,艰难地迈出了一步。虽然依旧头晕目眩,但却没有濒临死亡的恐惧,就在下一刻,一个温暖可靠的拥抱紧紧地抱住了他,这一刻,苏河洲觉得自己找到了某种东西,某种可以称之为“信念”的东西。
季路言张开手掌,把苏河洲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拇指不断摩挲着他的指节,将每一处冰凉都温热,将每一丝颤栗全揉散。他推开电闸,家电发出重启的“滴滴”声,却没有一盏灯亮起,季路言轻轻合上门,他把苏河洲抱在怀里,在一片黑暗中经过玄关,一路走得磕磕绊绊,他却一丝都不肯松开怀里的人。拐了个弯到了客厅,季路言停下脚步,亲着苏河洲的耳朵道:“男朋友,能闻到什么味道吗?”
苏河洲渐渐聚拢精神去闻,扑鼻而来的只有他哥身上的味道,须后水淡淡的香气本来普普通通,却因为那个人变成了又干净又性感的味道,苏河洲的喉结滚了滚,无论是气味还是被人“吃”着耳朵,五官六感全被那个男人拢成一捧,捏成了密密实实的一缕。
他逐渐忘了恐惧,放松下来,失了视觉的同时,嗅觉也退化了,只能闻到那一种味道。
苏河洲的身子压在季路言身上,半天不说话,季路言一开始还紧张是不是他的小男友还在恐惧,可苏河洲不知什么时候偷摸侧过了头,蹭着他的脖颈,渐渐地就有点不是那么个味儿了!越蹭越缠绵,整个人也转了一圈,两只狗爪子又开始扒拉他的裤腰!
“苏河洲,”季路言抓住对方的手,磨牙,“你他妈正经点儿行不行,你看看外头的天,你这是有没有月亮都要变身呐?!”
“哥,我想你……”苏河洲的声音像醉酒了似的,带着波澜暗涌的渴望,又低又哑。
“你!”季路言心中一软,但他今天是干正经事的,不能让这开了荤就要把人往坟里榨的小流氓拐偏了去!“我让你闻闻屋子里的味儿,你跟我这儿又拱又钻的做什么?我给你包了半天的馄钝,你好歹也说个‘香’吧,不带你这么磋磨人自信的啊!”
苏河洲膏药似的黏在季路言怀里,闻言笑出了声,“你老实说你包的馄钝,还是面片儿汤?”
“狗东西,嘴里吐不出个象牙!”季路言气得照苏河洲屁股上就是一掌。苏河洲哼了一声,反过来弯下腰,隔着衣服,对着他哥的心口就开始厮磨啃咬,季路言猛地按住了那颗作乱的脑袋,把人紧紧按在怀中,在冰火两重天里叹气道:“我买了四斤皮儿,拢共包了12个,都是精挑细选的人间精品……和我一样,尝尝去,别一会儿真泡成了面片儿汤了。”
他找了半天什么食物能代表团圆,想要亲手做给苏河洲,结果发现元宵皮不会做,馅儿不会调;包饺子太大,不好操作还老漏;馄钝小,每个馄钝里塞一只虾仁,也不用调馅儿,好歹是勉强从将近300张皮里,凑出来12个能看得过眼的。
“一会儿它就是泡成一碗浆糊我都喝了,”苏河洲呼吸急促,“人间精品都在这儿了,我先尝尝这个。”
“苏河洲,你个小流氓,”季路言无奈道,“成天就想着‘精溢求精’的事,你要做就赶紧的,多做几次,做到腻了……”过了这个村儿,就没了。
季路言彻底由着苏河洲,却听闻那人又问:“哥,你把油藏哪儿去了?你去找出来,还是我去厨房……那瓶芝麻油?”
季路言:“……”
最后两个人谁也没去找润滑的东西,嘴都挨上了,先亲够再说。用苏河洲揶揄的话来说,他不是个“操之过急”的人,一片黑暗中,饭香袅袅,季路言坐在餐椅上,苏河洲跨坐在他的腿上,幽幽的水花声“啧啧”作响。许是纠缠得太深,空气里发出了类似吮吸快要融化的冰棍的声响,也不知是哪个馋猫,舍不得冰棍漏下一滴。
耳边皆是这缠绵之音,汇着邻家狗吠,辅导孩子作业到崩溃的母亲的咆哮,男人看球赛的庆祝呐喊……万家灯火尽不如你中有我。
“砰!”
“啪!”
“……啊——!”
撞门声,开灯声,殷芳雨独特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季路言仰面,被突然而至的强光晃得睁不开眼睛,虽有一瞬间他误以为家里来了一只尖叫的土拨鼠,但殷芳雨的叫声实在太有辨识度!季路言睁不开眼,大脑也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然而他下意识地伸手立刻为苏河洲整理好衣裤,还好,还没脱干净。季路言心里苦中作乐,同时把苏河洲按在自己的怀里,心中破釜沉舟——殷芳雨要是发疯,就冲他来,是他沾染了苏河洲,只要殷芳雨不搞虎毒不食子那套,他什么都担着。
苏河洲在听见殷芳雨叫嚷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并随着神经上的刺痛,他趴在季路言的肩膀上,不住地调整着呼吸,仿佛一只正在给自己调整压力值的热气球。
“不要脸!贱种!你不要脸!放开我儿子,啊——放开我儿子,啊——啊!”殷芳雨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她会看到的是这样的场面!她只知道自己儿子拿了国外名校的offer,却骗过所有人没有去!至于苏河洲欺上瞒下的做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那个贱种作妖吗?
殷芳雨本是拿这件事来找“私生子”的麻烦的,可……眼前的事情比她想象的严重百倍、千倍!
季路言抬眼望去,只见殷芳雨站在玄关和客厅交界处,两手捂着耳朵,一头黑长的头发被她蹂/躏成了稻草,一边摇头一边瞪眼,还伴着阵阵尖叫的模样,实在是太像琼瑶奶奶那部经典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里的“可云”,一样的疯癫,有过之而无不及。
殷芳雨试着往前走了两步,但她脚步踉跄,不得不扶着隔断停了下来,随即深吸一口气,横眉吐气不给旁人一丝说话的机会,嘶吼道:“你们什么时候住在一起的?你们刚刚在做的事,不是第一次了吧?苏路言,苏路言你个贱种,你说清楚,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苏河洲欲要起身,季路言把人扣紧了,那风姿神韵颇像颐气指使的老佛爷,正慢条斯理地呼噜着怀里的猫儿,听着一吵闹的奴婢说着家长里短。半晌,他才不咸不淡地回答殷芳雨:“我喜欢你儿子很久了,也许是见到他那刻起就想要据为己有,你不爱他,我来爱,有问题吗?你不痛快冲我来,你就算弄死我,我成了鬼也要往你儿子跟前凑,这世界上啊,只有苏河洲不要我,别的,挡不了我的道儿!”
季路言这话说的着实气人,尤其是对一位母亲而言,不管殷芳雨做的对不对,但苏河洲都是她生的,如今,一个毁了她家庭的“贱种”长大了,还要往她儿子身上泼脏水,拉他走弯路,被千人指、万人骂,这口气差点要了殷芳雨的命!
然而苏河洲却被感动得鼻尖发酸。他有父有母,从小到大,唯一让他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是有人关心的却是他这个半路哥哥给的。生恩不及养恩,父母之情再大过于天,首先得有那个“情”在。这份情以前没得到,以后也就不需要了,因为有人给了,他知足了,刀山火海也要走上一遭——踽踽独行久了,再广阔的世界也只剩下了独木桥。
殷芳雨尖叫着往回退了几步,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殷芳雨竟然从门口玄关的暗影里,还拖拽出一个人来,是祁琨!
“你来说,你不是那个贱种的好兄弟吗?”殷芳雨不停拉扯并不愿意露面的祁琨,“是你告诉我,说那个贱人和我儿子住一块儿了,你还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不不,是他什么时候开始强迫我儿子的,你是不是知道,你说啊!”
祁琨窘迫地看向苏路言,神色自责也有懊悔。他的低头不语,无疑是在给殷芳雨火上浇油,殷芳雨推开祁琨,冲着门外大喊,“进来,你们都进来!”
祁琨连忙阻止,他本是想要找殷芳雨来把苏河洲带走,就算他得不到苏路言,他也不愿意那人走上那条注定被人诅咒辱骂的路,他们是兄弟,有半边血缘的亲兄弟!他不能看着自己藏在心里许多年的人,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成了烂泥!但他也没有想到,殷芳雨居然还会再叫人过来!从那些保安一上楼,祁琨就后悔了,这相当于把这对兄弟直接推出去游街示众!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高估了“母亲”这个角色——殷芳雨是苏河洲的亲妈,做事竟然不为苏河洲的脸面着想,只图自己痛快,这样大动干戈,难道不怕报复了仇人,也害了自己儿子吗!
“给我翻,我倒要看看这个家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两个男人,都流着苏奎的血,呵……哈哈哈哈……疯了,我看你们是疯了!苏路言,你毁了我儿子,我跟你没完,我要让你声名狼藉,成那人人唾骂喊打的过街老鼠!”殷芳雨像是骂出了勇气和能量一般,拎着鳄鱼皮包气势汹汹朝二人走来,路过客厅靠墙的陈列架的时候,她余光一扫停了下来。
陈列架上有许多小玩意儿,成对的杯子,卡通泥塑,水晶摆件,钥匙扣,名牌衣服,球鞋……全是成对的,全都贴了贴纸,贴纸上都是、都是那个贱种和他儿子的卡通头像!
殷芳雨气得浑身哆嗦,抬手就推到了陈列架,上面的东西掉的掉,碎的碎,殷芳雨拼命践踏着,还叫杵在门口的保安进来,把这些垃圾全都烧掉。
季路言敛起眼眸,带着苏河洲轻轻起身,他目光充满危险,甚至有些阴冷邪恶,一字一顿道:“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糟蹋别人的心意吗?”
那些东西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他留给苏河洲的“遗物”,不是情侣款,就是成对的,是他这些日子偷偷存下的,本来打算当做是惊喜,哪怕这些“惊喜”是从自己过往不怎么光彩的经历里偷师而来,但那都是他一样样精挑细选的!可惜……
保安眼观鼻鼻观心地上前,有几个准备去捡,就在这时,苏河洲那仿佛如寒潭里捞出的声音响起:“谁、敢、碰?”
保安立刻不敢动作,说到底,真正的业主是这位发话的,而且,殷家就这么一个外孙……
殷芳雨气得双眼充血,举起手里的皮包几乎是扑向了靠前的季路言,仿佛化身为那个动不动就决斗的年代里,带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斗士!
然而不待季路言出手,苏河洲疾步上前,一下擒住了殷芳雨的手腕,他看着那个自称是他母亲,却一直恨不得家宅不宁,恨不得所有人都陪她下地狱的女人,面无表情道:“你闹够了没有?”
殷芳雨一怔,突然就像是受了莫大冤屈一般,紧紧抓着苏河洲的胳膊,身形近乎卑微地佝偻着,“儿子啊,你跟妈妈说,是不是……”她猛地一指季路言,腰杆也直了,眼泪也瞬间蒸发了,所有恶毒凶狠的情绪,仿佛刹那淬炼于指尖,誓要化作一把劈魂斩魄的尖锥,“是不是这个贱种逼迫你?你是被骗了,一时糊涂是不是?!”
“够了!”苏河洲厌恶地甩开殷芳雨,用身子挡住她的去路,阻隔那双偏执疯狂的眼睛继续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的珍宝,“不要一口一个贱种、贱人,他不是!”他顿了一下,死死盯着殷芳雨的眼睛,认真到几乎严肃:“听好了,不是他逼我,是我逼的他!是我,是我求我哥跟我好,事情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对他早就有想法了,是我朝思暮想,连做梦都在想的人,现在才拥有,我很幸运,也很遗憾,觉得拥有的时间太短、太晚!”
看着殷芳雨不断缩小的瞳仁,苏河洲微微挽唇,“喜欢,爱,不回家,选他,苏家的钱一分不要、三年后全部还清,没疯,不存在性别问题,他是男的我就是gay,不合法就一辈子这么过了!你要问的问题,答案都在这儿了,还有什么要问?”
若不是时机不对,季路言都想鼓掌了,他的宝藏河洲,一会儿兔子一会儿狼狗的,这会儿成了护犊子的老母鸡,精彩!他心说:靠!老子总算体会到什么叫男友力了,担得起‘一朝为攻,八面威风’!
殷芳雨的高定皮包落地,她像个纸扎人一般,面色狰狞惨白,仿佛坠入开始结冰的寒江!只见她拼命抬头想要挣一口空气,却又被汹涌巨浪一次又一次地无情按入水底。殷芳雨声音近乎苟延残喘道:“河洲……苏河洲!他、他……他也姓苏,他是你……”
“哦?”苏河洲打断殷芳雨,“这会儿他又姓苏了?您不是不认吗?”他低笑一声,“别说他和我只有一半关系,”苏河洲俯身凑近殷芳雨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道,“哪怕是一奶同胞,心里有了就是有了,说一辈子就只多一天不少一秒,反正我和他不结婚不要孩子,怕什么?”
苏河洲压低了声音,可那只是一种气势上的压迫,他说出口的话字字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所有人瞠目,殷芳雨这枚纸扎人被沉了江,半天找不到魂儿,她一面不敢相信自己儿子说的话,更是不敢相信,那个总是沉默的孩子,是何时变得……如此骇人?!她心里开始犯怵。
季路言仿佛看见了玉素河上的千盏荷灯,那堪称壮烈的思念和誓言和此刻面前的人,重叠了。那天河一色的烈烈火光,跨过时空,烧在了季路言的眼睛里,也把他的身心里里外外烧了个遍,灵魂如银河星矢飞速划过,镜头忽然拉远,那无数的疾驰星子最终聚拢,倾盆而下,变成了如瀑布一般的荧光玉蝶,永世不朽。
只可惜,苏河洲上一次的深情给了一个鬼魂,这一次,给的是一个让他无比辛苦甚至痛苦的人。
这一瞬,季路言的心情就像是那些欢腾的荧光玉蝶,被一熊孩子用网兜捞了个干净,一并摔进了脏土烂泥里,最终都塞进了大辞海里拍扁了,阴干了。
不结婚不生孩子,一辈子只多不少……季路言的心脏缓慢跳着,每一下都是振聋发聩的响声,他想,就冲这句话,他若有那器官和功能,怀胎三天就能生,那他还真敢生上个三五个留给苏河洲,也当是个念想记挂了。
说起孩子……季路言心里犯起了嘀咕,一匹野马披荆斩棘跑进了大草原,一溜烟儿就没了影子:我俩要是有个孩子该叫什么好呢?季路言心想,这孩子是季家的长孙呢,但还是先姓苏好了,苏……季……“书记”?艹,海城大都是南方口音,“苏”、“书”不分,真叫个“书记”,那这名儿可是气派啊。那老二就姓季,季、苏……“季叔”?这名字听起来真是够能占人便宜的,但不成。季路言兀自摇摇头,一脸神游天际的怡然自得,他心想,他和苏河洲的孩子肯定是天生丽质的,上幼儿园让老师同学叫一声“季叔”是占人便宜了,可现在的孩子都长得比施了肥的菜还快,早早撑起了个子,五官也长开了,往后再让人“季叔”这么叫着,给孩子叫老了怎么办?
我就显着年轻,河洲更是嫩乎,那到时候等老二发育过两轮后,一家人一块儿出门岂不是成了兄弟几个去拜把子了?唉,不对,季路言你想什么呢?季路言神智一顿,立刻提醒自己道,为啥是兄弟几个呢?要啥男孩儿?那得来个女儿!
啧,不行,说是父女关系,就我们家这几口人的颜值,父女出门更容易让人误会,嘶……那到底生个啥好呢?
话说回来,我这眨眼就30了啊,老季头儿跟路露还跟着天天盼着我成家立业呢,啧啧啧,看看,这问题不在我不靠谱,那是以前没遇上对的人!这不现在遇上了,立马就有成家立业、相夫教子的决心了。只是孩子啊……可我俩怎么生?但是不打紧,种子在总会有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渠道。说起孩子,我家那片从小学到中学都是海城顶尖儿的学区啊!从家里过去,过桥不堵车也就二十分钟……这是什么,不就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
“啊!”一声了来自殷芳雨的尖叫问候,冷不丁地打断了季路言对美好生活的畅想。
他左右环顾,一时之间只看到一众慌乱的身影,直到顺着那些人的视线看去,季路言这才看清……殷芳雨竟然蹿进了阳台!他们住在18层,阳台外没有防盗护栏,沿着阳台有一圈飘窗,不那么热的午后,两个人依偎在那里,苏河洲会躺在他的腿上看书或是打游戏,有时只是对视着,你玩我的手,我玩你的头发。
然而此时,殷芳雨正两脚踩在飘窗上,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窗外!
这他妈跳下去……房价都得跌!季路言心里暗啐,忙不迭地冲上前去。不管殷芳雨闹什么,房价是涨是跌,都不是重点,但若她再这么喊下去,她不要脸,苏河洲还不要了?身为顶级豪门的季路言,深谙这种家世有多少人在盯着,那些眼睛背后的人,有多少是盼着你好,又有多少是盼着你犯错,甚至……犯罪!
声色犬马的事情不会伤筋骨,但一旦沾染上了人命,那就是两说了。何况那个寻死觅活的是苏河洲的亲妈,是殷家的大小姐!
“你别过来!”殷芳雨看见季路言,登时大叫,挣扎得更厉害,苏河洲险些抓不住她。而此时楼下已经有了围观的人,殷芳雨像完全不知情一般,大喊:“河洲,妈再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家!”她看向自己面无表情的儿子,心里是恨的,但他还拽着自己,他还是放不下她这个妈!
“母子连心”和“变态贱种”之间的博弈,殷芳雨赌最后一把。
“你先下来,”苏河洲木然道,“我不回去。”
“你再说一次?”殷芳雨抓着窗框的手指泛白,直接在合金边框上抓出了鬼爪抓挠的刺耳声。
“河洲,你……带她回去吧。”季路言自然是看出了殷芳雨的算盘,她从来不会考虑苏河洲,若是一个正常母亲,哪怕恨私生子,她可以把怨气发泄在破坏了她家庭的恶人身上,可以埋怨自己的丈夫,但怎么会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哪怕在得知有他这么个“私生子”之前,殷芳雨的自私自利,就是已有端倪——她一面虚荣于当年苏奎的外貌与臣服,一面又看不起苏奎的出身,认为苏奎所拥有一切都是沾了她的光,可他偏不老老实实地继续臣服。
她不想生下苏河洲,苏奎的“藕断丝连”只是导/火索,根本原因就是她替自己不值!没有爱情还偏要凑成一桩婚姻,悲剧代代延续,承担恶果的却往往都是最无能为力的子女。
季路言不会给殷芳雨开赌局的机会,为难、遗憾、痛苦,苏河洲受到过的已经太多了,旁的人还来裹什么乱?又不是比赛谁的房子建得高!
苏河洲和殷芳雨俱是一愣,季路言看向苏河洲道:“咱们……万里长征嘛,早有这些觉悟了不是?回去吧,”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如同在说“信我,我不会放弃”。
苏河洲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千军万马劈山入梦,号角连鸣驱散了压低的狂风阴云——是一种决心,如此深刻。
“回去,”季路言扬声道,“我们的河洲可不能上什么八卦头条,”他偏过头,以口型说:“这么大个宝贝,我得藏起来,自己看。”
最终,殷芳雨以胜利者的姿态,伴着不住的怨毒咒骂,在保安的簇拥下被苏河洲带走了。苏河洲出门前回眸一眼的相望,季路言觉得心脏都碎成齑粉。
无星无月,一室死寂,邻家的狗吠,母亲的咆哮,球迷的欢呼依旧。季路言沉默良久,倏而开口说:“热闹也看够了,你还不走么?”他没有抬头,语气却变得森然冰冷,咬重了最后两个字,“祁——琨!”
祁琨靠在墙上,像是被一张巨大的蛛网捕获的蛾子,急躁却无法动弹,害怕得簌簌颤栗,每个毛孔都充斥着徒劳的追死挣扎。他紧张地看向季路言,半天才发出声音:“路言,我……我不知道她会带那么多人上来,也不知道你会在做……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
“做什么?”季路言嗤笑一声,“爱啊?那不好意思了,你来早了。”
“你、你们……”祁琨两只手捂着脑袋,不住地拍打着,脑子里的神经拧成了麻花也没拧个冷静出来,“你们是兄弟,亲兄弟!”他弓着身子,竭力喊道。
“谁说我们是兄弟了?”季路言反问,“老子愿意,我真喜欢,真爱了管他是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走吧,以后不想再看到你了。祁琨,别耽误我的时间,我铁了心要做的,没谁拦得住。”
祁琨对他是有恩的,至少为了救苏河洲找来他二叔这件事,这个恩情他不能不认账,是非是非,是是非非搅和在一起久了,也就分不清爱恨痴怨了。季路言的世界里不信“我还喜欢你,但我不再爱你了”这套理论,是非他分得清,爱恨痴怨他辨得明。祁琨的恩他敬着,但他挑拨自己和苏河洲的关系在前,找殷芳雨来破坏他们最后相处的时间在后,季路言可以做到客客气气地请祁琨出这扇门,但从此以后,就是陌生人——不亲、不恨、无瓜葛。
终于只剩他一个人了,季路言默默收拾好屋子,将那些情侣纪念品挑挑拣拣,还能用的都收拾整齐,坏掉的他都扔掉了,不是全部的、完整的心意,有瑕疵和遗憾。忙完一切,他躺在了床上,这些日子以来和苏河洲养成睡前聊天的习惯,这习惯太戳人心窝,平平静静的,暖烘烘的,是真的让人有成家的渴望,是超越冲动的渴望。
他将今天想对苏河洲说的话都变成了文字,通过光纤送到了它们该去的地方;那一碗泡成了面糊的馄钝,苏河洲没有吃上,这样的事情,在过去的穿越中发生了许多次,总会有突然而至的意外,让三月之期徒生分别之苦。直到快要天亮,季路言实在熬不下去才睡着了——他没有等来苏河洲的回信。
——“喜欢,爱,不回家,选他,苏家的钱一分不要、三年后全部还清,没疯,不存在性别问题,他是男的我就是gay,不合法就一辈子这么过了!你要问的问题,答案都在这儿了,还有什么要问?”
——wow!
谢谢,鞠躬。
下一章就该重生啦,是怎么重生的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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