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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苏演员的诞生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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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说你跑什么?这会儿才半下午,跑去候夜戏?这戏能不能拍的成还不一定呢!”季路言心里很是得意,心说这苏河不是一般的憨,说什么就信什么,如此好糊弄,看来攻略靠哄就行了。这人也不动脑子想想,李菁菁昨天受了刺激,今天哪里有心情拍戏?
李菁菁确实没心情,所以整个剧组今日几乎停拍,只是取景——因为这部新版《白蛇传》,即日起,要换主演。
昨晚那一幕让她至今都无法平静,谁能想到她费心费力弄到手边的苏河洲,居然是个gay?!还有那对她殷勤备至的季路言,真是白瞎了模样和身材,竟被苏河洲那种软柿子弄得血溅沙场。
没一个好东西,不要脸,变态!但比起被人强了的季路言,李菁菁最厌恶的还是隐瞒性向,装纯情无辜的苏河洲。
她当晚就找到导演,扔下一句:“这部戏里有我就没有苏河洲,有他,就没我!”并时以公司名义发布公告——由于个人原因,苏河洲接下来的工作有所调整。
这消息还没见来得及媒体,但剧组里已经传的人尽皆知。所谓“工作调整”暗指什么,不言而喻。
于是当苏河洲逃难似的跑到片场,得来的只是众人尴尬好奇的眼光,以及副导演的好心“提点”:“苏河洲,你来这儿做什么?片子换主演了,我以为你都离开剧组了呢……”
“什么换主演?”
苏河洲知道自己宿醉,影响不过是有点头疼,但他现在怎么连副导演的话也听不懂呢?
“你经纪人没通知你么?你形象和角色不符,你们公司又安排了个姓姚的新人过来。唉,幸好啊,之前你的镜头也不多,现在换主演还不算太麻烦。”副导演同情地看了一眼苏河洲。
副导演一席话,像是往蓄势待发的油锅里猛然倒了一瓶烈酒,现场的气氛登时“热火朝天”起来,看向苏河洲的神情什么样的都有,最多的要数同情和嘲讽。
毕竟,苏河洲的年龄在快消时代的娱乐圈里已经不小了,虽然一张脸是可圈可点的俊逸出尘,但他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优柔怯懦的性子,大家都看在眼里。
没背景,不“聪明”,就是再努力再肯吃苦,长得再是像不染凡尘的天仙,又有什么用呢?娱乐圈,没有等人慢慢发掘打磨的璞玉,如果苏河洲识时务,他这种人就该选择做个花瓶,割完粉丝韭菜,急流勇退,才是正解。可如今得罪了愿意捧他做花瓶的李菁菁……
苏河洲怕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苏河洲神志恍惚地给经纪人宋小明打了电话,忙音响了好一阵,听得他都耳鸣了,宋小明才接通了电话。
然而没等苏河洲开口问上一句为什么,电话那头的宋小明,就不耐烦地叹气开口:
“苏河洲,你昨天到底怎么得罪菁姐了?你说说我带你这么久,你除了给我惹麻烦,还能做成点什么?演戏的天赋平平只能勤能补拙,人情交际一点也不会,我是你经纪人,不是你保姆!你被剧组除名了,还要官方通报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宋小明大喘气后怒吼道:“意味着,以后没有剧组敢找你!”
“就算有哪个不开眼的剧组想要找你,我告诉你苏河洲,不、可、能!你今年年初才和公司签的合同,15年!你被无限期雪藏!无限期是什么,这15年里,要么你赔偿十倍违约金,要么你就在公司耗到四十多岁再说吧!!!”
宋小明完全不给苏河洲开口说话的机会,咆哮后又有些于心不忍,沉默片刻后又接着说:“你……你……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被雪藏了,公司不会再给你机会的,你趁早想想今后怎么办吧。对了,酒店的房间还有你租房子的钱,剧组和公司都不会给你承担了。一个月两千的底薪……公司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苏河洲如遭雷击,一个月两千在这个城市根本不够用,他被除名,就是说原本的片酬也没戏了!被雪藏,就再无经济来源,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苏河洲失魂落魄地躲在没人的角落里,习惯性的把自己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发呆,好像自己是一块不见天日的青苔,他的世界里永远是黑漆漆的,仿佛在一个枯井里,井外是春风和煦或是欢声笑语,都不是他的。
过了许久,苏河洲避开所有人默默回到房间,收拾起自己的单薄行李。活着至少比死容易,他还不能认输,他的父亲还在等他,季哥刚跟了他不能立马就失业。
他大不了再去打工,一定要养活这两个对他有恩有情的人。
“唉,你不是候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季路言一见苏河洲进门,立时以一种守株待兔还真让他给逮住了的戏谑口吻道。昨日战功显赫,攻略方针有也有了大方向,季路言心中颇为滋润,此时他正喝着花茶看着电视,仿佛就差一个老伴儿,就能悠哉安享晚年生活。
三月之期必能得偿所愿,季路言本是信心满满。
但打苏河洲一进门,他就一直盯着他看,季路言瞬间察觉到苏河洲的表情不对,皱起眉来。
“苏河洲,你怎么了?哭了?”
就算苏河洲掩饰的再好,可季路言是哄着女人眼泪长大的主儿,他一眼就看出那泫然欲泣的模样,不是刚哭过,就是正在准备哭的路上。
苏河洲缄口不语,只是垂着头。他喜欢独来独往,也习惯孤独,那种习惯让他害怕又安全,只是开门的瞬间有人等他,有人关心问一句他怎么了,微不足道的话却有力拔千钧的能量,许是压抑了太久,那种熟悉的黑暗孤独一下变得令人无法忍受。
他忍不住红了眼。
“苏河洲,老子问你话呢,哑巴了?我问你是不是哭了,你怎么了?难道今天又NG被导演训了?”季路言着急上火,语气不善。更气苏河洲都这样子了,谁还欺负他?
只是他不知自己是气苏河洲那闷头闷脑的样子,还是气……有人欺负苏河洲,他会感同身受,像是挖苦蔑视都落在了自己头上。
“不说话是吧?”季路言眯眼,“刘导?李菁菁?宋小明?女二号?男三号?谁,告诉我,是谁让你受气了?走,跟我走!”他抓起苏河洲的胳膊就往门口走去,“你一个个指给我看,欺负你一次就有第二次,你给我看好了,看我今天怎么让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叫我爷爷!”
季路言说风就是雨,开门就要走,苏河洲立马挡住他的去路。季哥在片场人缘那么好,可不能因为他这么个不入流的演员得罪了别人。
“季哥,不……不用去了,我……我被剧组除名了,公司要雪藏我,我可以走了。”苏河洲低声道。
“除名、雪藏?李菁菁做的?”季路言捏紧了拳头,俊脸一沉,仿佛是听说自己儿子在学校被人揍了的老父亲,一心只想着给自家崽子出气。
然而,季路言“老父亲”般的忧愤形象维持了不过几秒,突然意识到这回苏河洲是真被逼到绝路了。
被除名就等同于苏河洲拿不到片酬,被雪藏就代表了他以后得不到公司半分资源,这么说来,苏河洲彻彻底底失业了,那他爸爸的治病钱怎么办?
苏河洲一身烂账焦头烂额,哪儿还有功夫谈情说爱?他的攻略之路遭遇了滑铁卢。
不,不行!
季路言只要想想自己这一次穿越中,为了苏河洲付出了他毕生的尊严脸面,就万万承受不住“再来一次”的命运。
但他转念一想,苏河洲进入事业低估,生活上举步维艰,各种压力接踵而来……种种打击之下,苏河洲还不得一蹶不振?那不就是他与之“患难见真情”的好时机?
河有两岸,事有两面。苏河洲失意,就是他送温暖送关心,播撒阳光雨露的机会来了!
柳暗花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你现在是准备回家了?”季路言嘴上一派紧张忐忑,但心里的算盘珠子却扒拉的“啪啪”响。
“我老家在江南,”苏河洲踟蹰,“但不是一个……太有机会的地方,我回去只会让我爸担心的,我……我想留在这里,可是房租就这两天到头了,我、我不知道……”
要的就是你不知道!季路言差点没藏住自己的开心与激动,他面色凝重,满腔“担忧”地走到苏河洲面前,伸手抱了抱这位小可怜儿。
季路言在这一次穿越的剧本中,还真就是个赤手空拳的片场小人物,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这座城里有固定资产。
在这一次的设定中,季路言是有房产的,这种东西好像在他需要的时候就会自动传输到他的识海里,只是他一琢磨自己的“巨额资产”,心里顿时憋闷起来。
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城市里,季路言的房产是一处十分老旧的房子,棉纺厂的职工宿舍。筒子楼,一室一厅,卫生间和厨房都是公用的……
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住处,也不见得是坏事。一室一厅不正好么?只要他把苏河洲拐……哦不,是拯救回家,那他们就要开始同居,条件有限,他只能“勉为其难”地和苏河洲同床!
于是季路言拍了拍苏河洲的后背,做出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样子,狠狠揉了几把。
“河洲,雪藏有什么大不了的?条条大路通罗马,东方不亮西方亮,我提前上岗,现在就是你正式的贴身助理了,我一定助你东山再起,扬名立万!”季路言大手一挥,仿佛都能看到自己脚下是翻滚的云海,而他的手边是霞光万丈——他就不信自己的不离不弃,能不让苏河洲感激涕零!
“季哥……你,”苏河洲险些就要说出,“我一定会养你”这样的话,可当他对上季路言的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却只剩下苦笑——他在痴人说梦,痴心妄想。
季哥这样的人,跟谁都好过跟着他,没有出头之日的生活,他一个人过就够了。
苏河洲咬牙道:“季哥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没办法给你开工资……而且,我不能、不能给你添麻烦,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吧……谢谢你了,季哥。”
尽管才短短几日,但季路言绝对是他生命里很难忘记的人了,也许,他一辈子就会只有这么一瞬间的温暖吧。
足够了。
把你的心给我我就烧高香了!还工资?等你季哥哥我重生归来,一个李菁菁算个小毛球啊,就你们那公司,我买上十个八个的不跟玩儿似的?
季路言心中讥诮,但同时也觉得苏河洲傻的可怜。他知道是自己的莽撞害了苏河洲,但他也得活命。事已至此,他只能告诫自己以后对苏河洲好一些,起码,说过助他东山再起的话,要兑现。
“走,我们回去把你租的房子退了,房租能省则省,你现在也没地方去,正好你季哥有个温馨热闹的住处,你搬来和我住。”
“不行!季哥,你跟了我就遇到这么些事儿,我本来就愧对你了,不能再……占你便宜,这样不对!”苏河洲连连摇头。
季路言气得快灵魂出窍了,心说这优柔寡断的人到了拒绝他的时候,倒是果断的很,榆木脑袋不开窍!
“这叫占什么便宜啊,我的便宜你占得还少吗?”季路言意味深长道。
苏河洲顿时垂头看地,想起自己酒后对季路言做出的疯狂举动简直无地自容。
看着苏河洲惨白的脸,季路言道:“你别多想,河洲。咱俩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会拿平常心对你的,昨晚你对我的真情流露,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正常交往,你也不要有负担。你季哥向来公私分明,性子也豁达,你对我的感情我明白就好,你呢,就顺其自然,咱们工作为主,工作为主。”
苏河洲的脑袋越垂越低,季路言趁机游说劝解,猛攻苏河洲面临的现实问题和各方压力,尤其是经济压力,终于把人哄得点头应了跟着他走。
季路言心想,就要同居朝夕相处了,同一屋檐下,有无数种发乎于情的可能,至于能不能止乎于礼,就要看苏河洲的表现了。
三个月不过刚开头,他还有的是时间,这等小风小浪不过是生活“情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