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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东宫太子要上位20 ...

  •   季路言这几日算是把“红颜祸水苏妲己”、“口蜜腹剑李林甫”、“职为乱阶魏忠贤”、“投敌叛国汪精卫”……挨个儿做了个遍。

      他有限认知里的恶名昭著之人,都被他“学以致用”在了慧安公主身上。

      几日里,慧安公主被他捧的云里雾里,唯命是从般地在七皇子面前鼓吹三皇子有天子之姿,比苏河洲更适合继承大统,又在三皇子面前说,七皇子认为五皇子更有帝王将相。

      于是七皇子贬低了一番三皇子后,说三皇子不过是仗着皇后的帮扶才有今天,若没有皇后一直为其筹谋,那个草包哪里比得上苏河洲。
      他不经意就说出了皇后都筹谋了些什么。

      而三皇子向来胆小,他一面觊觎皇位,一面又觉得人人都想要与他争斗一番,如今连自己同生同长的亲兄弟都如此,他一怒之下将七皇子与五皇子之间的勾结也宣之于口。

      原来,五皇子今日调兵遣将还有更重要的目的——“逼宫”,逼太子宫,以弑君的名义!

      皇后早就策划好了一切,包括灵武帝突然病重,久治不愈。公主的婚礼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番邦使节觐见,在这个档口若是灵武帝出了意外,那就是太子和外敌勾结潘国弑君!

      他们连苏河洲的通敌叛国的信件都伪造好了,为的就是今日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到时候太子“东窗事发”,再将太子与季路言之间的秘闻抖落出来,慧安公主不分轻重的一闹事,太子不仅罄竹难书,更是会众叛亲离——唯一一个还会向着苏河洲的宗亲慧安公主,也会倒戈相向!

      慧安公主手中有金书铁券,那是能保命的东西,如果苏河洲有难,她是会拿出来给自己这位兄长的,但若是两人生了嫌隙,惠安公主必然不会伸以援手。

      光天化日,驸马季路言不得入宫,他见不到苏河洲,只有找太子太傅去商议一二,幸好……幸好苏河洲还给自己留了后路。

      但今夜是季路言在这个世界、这次轮回最后的时间了,他说什么都要来见一见苏河洲!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为什么,明明知道那个人不会爱上自己,但他还是想要来走一趟——至少,他想要向苏河洲证明,他,季路言没有和苏筠灵完婚!

      季路言对自己说过,从此以后不会再有牵扯不断的风月之事,这样的念头一天比一天深刻,就像他小的时候,因为逃学被老季头儿抓住要挨揍,他债多不愁的,被揍就揍了,反正路露女士会护着他。可突然有一天,老季头儿说,我不揍你了,你要是不逃学,我带你去旅游,就咱爷俩带着你妈,一家人,如何?

      从那以后他不逃学了,每天拿着考勤表和老季头儿炫耀。

      他现就在和苏河洲“炫耀”,“炫耀”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可事实上,那本就是他应该做的,这样的举动幼稚又可笑,但季路言还是徒生欢喜。

      白日里,季路言当街扔下了公主去找太子太傅,而当他回到驸马府再见公主时,不是亏欠,而是怨言,字字控诉斥责公主——不是她以权压人,他本可以在最后的时日里和苏河洲朝夕相对!

      他的三月之期留有遗憾,即便多了那几日也未必能改变什么,但他已经不是为了和苏河洲待在一起,以便培养感情,而是,因为喜欢,所以想要在一起。

      他那“看一眼少一眼”的心情,一个跋扈任性的公主怎么会懂得其中的惆怅和心慌?!

      公主大怒,当即要押他去东宫找太子对质,一直不得自由身的季路言,求的就是这个。

      弑君不弑君的他已经顾不得了,更何况季路言的潜意识里认为,一国之君如此糊涂昏庸,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国运不国运的也与他无关,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早死晚死,都是死,若是灵武帝早日传位,兴许苏河洲还能力挽狂澜,可如今……慧安公主的婚事犯了众怒,他策马而过的长街上,夹道跪拜的百姓中,哪一个不是眼中充满怨恨?
      连他这个曾经不问时政的纨绔子弟都能明白,事危累卵之际,一言足以丧邦的道理。如今,就是苏河洲这个太子再有才干抱负,也已捉襟见肘、积重难返了,他一个局外人又有什么本事去改变?

      但苏河洲不能死。于公而言,苏河洲的存在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于私而论,苏河洲要是玩儿崩了,他下一次穿越的时候还能不能再相遇?

      看一眼少一眼,可是还想多看一眼,这一世没看够,下一世续前缘。

      第三个99次穿越的“咒怨”,已然不是来自上一世的苏河洲的诅咒和怨怼,这是在成全他,成全他再见苏河洲一面,再多了解那个人一些,也让苏河洲多看看自己的改变,无论……他记不记得,亦或是知不知道。

      “太子太傅带着你的人在密道里接应,快走吧,酒席就快散了,差不多了……”季路言抬手,摸了摸苏河洲的头发,亦如记忆中的那样柔软沁凉。

      “季路言!你到底是什么人!”苏河洲嘴唇颤抖,他一把抓住了季路言的胳膊,力道大的季路言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断了。

      他强颜欢笑着藏匿起自己的不舍与留恋,“我是,为了你而来的人,是来爱你的人,也是希望你能记得我的……”

      “咚……咚……咚……”丧钟声突然响起,苏河洲眸色一沉,随即响起的是遥远又响彻云霄的悲号:“灵武帝——薨了!”

      苏河洲瞳仁紧缩,身形一晃,当即就要跪地,可季路言伸手来拽着他,不让苏河洲的膝盖为了那些沉重的东西再一次弯曲。

      季路言看着神情恍惚的人道:“说实话,要不是你罩着我,你们这儿的规矩我是一点儿都不懂,早不知犯了多少忌讳,被杀了多少次头……如今也没必要懂了。没了的人是你爹,可他办的事儿还不如孙子,听见外头的声音了吗,我觉得我好像听见刀剑钩稽呛啷作响,朝着东宫来了。”

      季路言扯了个笑,想让自己最后走的体面些、帅气些,“你别怪我大不敬,本来也没想着跟你这么生分的,只可惜无法亲眼看见我的河洲……新皇登基。你心里也早有预感了吧,只是没想到那些人会在公主婚宴当天动手,呵……天家无情,我的河洲是天家的人,却是我见过最深情的人。”

      你是我见过最深情的人,如果不是你个小傻子跳错了地方。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无数次自己过往的命运,可你每一个抉择都让我汗颜,悔不当初,却也想追着你的脚步做些什么。

      “你呢!我走了你呢!”苏河洲压低了声音竭力道,他料到迟早有这么一天,但他的确没想到会是今天!不管季路言是什么人,都是冒死来救赎他的人!自己走了,他该如何?惠安、皇子、皇后、朝臣……没有一个会放过季路言!

      “太子弑君!”宫中大乱,偶尔夹杂着几句气壮山河的咆哮,由远及近,并伴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季路言笑了笑,“管我做什么呢,你好好的就行。唉,走之前回答我几个问题呗……”说着不待苏河洲反应,他猛然把人抱紧怀里,蹭着对方的鼻尖。

      季路言:“太子全名是什么啊?”
      苏河洲:“苏河洲。”

      季路言:“爱吃铜锅吗?涮羊肉和鸡肉的那种。”
      苏河洲:“爱。”

      季路言:“我不是季公公,我是个男人,知道我的名字吗?”
      苏河洲:“……季、季路言。”

      季路言大笑,“太子刚刚可是说爱我了!足矣足矣,虽然是诓骗来的一句话,河洲,你怎么变,都是只小兔子啊。”

      墙壁里传来急促的敲击声,季路言也已开始意识昏沉,他强撑着精神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按着苏河洲的手,“快,快打开!快走!”

      苏河洲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被那人诱导着说了什么,他突然心中一空,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铺天盖地的情绪,他拉起季路言,打开了暗房密道,不由分说地便把人往密道里拽。

      而密道里早已聚集了一众焦头烂额的亲信——太傅太保以及众多亲兵侍卫。

      季路言也想跟着他就这么一走了之,但他不能够,而且……他走不了了。

      “唉,河洲,亲我一下吧。”季路言抠着墙沿死活不肯进去。

      太子神色一怔,身后众人差点纷纷跌倒,甚至怀疑起是不是精神太紧张,产生了幻听。

      “开玩笑的。”季路言笑得勉强,这个世界里祖宗礼法大过天,苏河洲以后还要东山再起呢,可不能让他一个“下人”的情不自禁,就坏了太子的威严名声。

      “你的侧妃们已经送走了,放心,只要是你苏河洲的人,都全乎的,我呢也是‘全乎’的,但就不跟着你走了,省得闹心。”季路言看向太子身后的人,笑道:“喂,我说各位大人高手们,还眼睁睁瞧着我在这儿蛊惑你们的太子殿下呢?把人弄走啊,杵在这儿难不成是等着我哭天抹泪的求太子别走吗?”

      话音未落,他抬手用尽所有力气,决然抽回自己的手臂,狠狠地推了苏河洲一把,有人拉着太子要把人强行带走,有人赶紧合上了密道的大门。

      抽手的力道太大季路言后退几步,在暗门合上前,他艰难地冲到了门缝边,浅浅地却砸进了他有生以来所有的浓烈情感,低吼一句:“我想你啊,苏河洲!”

      大门紧闭,季路言趴在墙上久久未动,不想动也动不了了。他的意识开始飘忽,心里喃喃自语道:“苏河洲,谢谢‘多疑’的你最终信任我,我没有辜负你吧?这次我一来就遇见了你,虽然过程……呵,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我求你别忘记我,下一回,一眼就认出我好不好?我本以为三个月很长,可遇见你后,三个月怎么就只成了眨眼的工夫?”

      “苏河洲……河洲……”季路言在低语间看见了破门而入的禁军,各个凶神恶煞,走在头里的,是一身戎装铠甲的五皇子。

      然而这些人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慧安公主的驸马爷逐渐变得透明,四周吹来森森阴风,那风里似乎还夹杂着幽幽回音——

      “太子苏河洲继承大统名正言顺,祝国破山河犹在,待太子凯旋东山起!”

      封建礼教之下,人人皆信鬼神之说,何况亲身经历了大活人的“消散”?!一时之间,包藏祸心的五皇子神色皴裂,吓得脚软,而他身后的众多禁军将士早已跪伏在地,口中念着天南海北的心决咒符。

      季路言看着跪倒在地的兵士,有一种代苏河洲登基的错觉,他本想笑着说:“诸爱卿平身。”可他想了想,留下了他在这个世界里的最后一句话——

      “季路一言,河洲勿忘。”

      此事如君之亲见,无他信也,惟季路一言。父母给他的名字,是愿他做一个诚信之至的人,只是他曾经不明,如今……不惑而已。

      季路言回到了系统的小黑屋,心情十分低落,神情恹恹地对安静如鸡的系统置若罔闻。

      半晌,系统提示有如行了几万里长征路似的徐徐而归,犹犹豫豫地出了声,而这一次,与以往的提示大有不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东宫太子要上位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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