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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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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孟春坐在自己的床榻上绣兰花。秀秀在她的下首,帮着理绣线。秀秀问:“姑娘,你怎么不绣鸳鸯了?”
“我总不能以后送出去的东西和自己的都是一对痴情鸳鸯,那还不被宝珍她们笑掉大牙,过几天全府上下都知道,一个只会绣鸳鸯的孟春,更甚者会说一个思春的孟春只会绣鸳鸯。”
秀秀被孟春的话逗笑了,扯着的丝线差点打结。
孟春问秀秀:“秀秀,你说今天纪伯伯和杨姨他们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秀秀想了想,根据她以前在杨氏身边的经验说:“无外乎,老爷仕途遇挫,或者夫人生意上折了很多钱。”
孟春把绣好的一片叶子,对着床头上的八角灯看了看自言自语的说:“我今天绣的叶子,好像是一片烂了根的叶片,没有一点生气。”然后索性放下手里的绣活,看着秀秀说,“我在想,今天裴雅清跟我说的话,会不会是纪伯伯难题的根源呢?”
秀秀也放下手里的活:“是什么话?”
孟春真不想提那桩子事,但胸口又难受的紧,她叹了口气说:“裴雅清说,陶国舅想抬我做姨娘。”
“呸,呸,呸!不要脸的东西,这种话表姑娘都说的出来,这陶国舅可以做你爷爷了。”秀秀拼命摇头,“不可能的,再说那国舅又没见过你。”
孟春也安慰自己说:“我想也是不可能的,哎,我就是不知道杨姨他们烦的是啥,本来我想问问纪二哥的,我又怕真是裴雅清说的,又不敢问了。”
秀秀说:“我明天,去太太屋里找冬儿姐姐,打听打听。”
孟春说:“好的,我也去找大嫂说会话。”
当夜孟春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从乐少荣的口中也听了不少,年老昏黄的皇帝偏宠陶贵妃,国舅一手遮天,年青有抱负的太子有心无力只能干着急。如果自己真如裴雅清说的那样,要被陶国舅看上了要被纳作妾,那自己该如何是好。这个纪府看着风光可是并没有太多的实权,更况论同最有权势的当朝国舅爷叫板了,窗子外一片漆黑风吹过有沙沙的声音,院外传来一两声猫叫,孟春想真要是这样大不了自己远走他乡,这国舅总不至于掘地三尺来找她吧,只是她舍不得纪二,迷迷糊糊间孟春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秀秀没能从冬儿口中打听到任何信息。孟春在苏馨茹处坐了半晌,苏馨儿只是温婉的微笑,说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孟春横着竖着把话题带到杨氏和纪江望最近有些不如常的神态时,苏馨茹也只是说了一句:“恐是担心朝局有变吧。”倒是,张妈妈午后急匆匆从外面进来,打发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带着一身秋日里已少有的热气道:“不好了,我听老太太屋里的褚家媳妇说,今天一大早老太太把大老爷叫到屋里,痛斥了一顿,因为是那个劳什子的什么国舅要纳姑娘你为妾,被大老爷立马推拒了以后,听说大老爷现在是歇业状态,为了不让你们——。”张妈妈因为刚才跑着回来,现在又说了这么多话一时接不上气了,秀秀递上一杯温开水,只听见张妈妈几声“咕咚”“咕咚”的吞咽声继续说,“为了不让你们担心,老爷每天假装上衙门,每天在外面晃到下衙时才回府。还听说夫人那边好几家铺子被查封了,据说夫人这些年苦心经营的那处运河边上的船坞也没有幸免。”
秀秀焦急道:“那大姑奶奶那边的候府没有能说得上话。”
张妈妈说:“候爷那边一直包庇郑将军,候府现在可能处境也堪忧。”
事情这么严重,孟春反而镇定下来了,她问张妈妈道:“老太太什么意思?”
张妈妈想了一下说:“老太太的意思是,让大老爷把你嫁给陶国舅作妾,还说你一个乡下丫头,这样还便宜了你,大老爷不同意,老太太把茶碗砸到大老爷额头,好大一个血口。”
孟春明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但听到大老爷额头的血口,却惊忧起来。张妈妈又道:“老爷的血口刚看着可怖,听老太太屋里的婆子说,已经让二太爷家的苍耳处理过了,无大碍。”
孟春说:“最近杨姨肯定让我们各自在自己的院子里用晚膳,这样事我们还是当作不知道,张妈妈秀秀你们也不可同孟锦和孟巧说。”
张妈妈思忖了一下道:“这褚家媳妇,原是不肯说的,我拿姑娘上次赏我的那只斤镯子做人情,还一直保证,我们这里知道了也当作不知道,只是心里有个数,她才吐了口风。”
孟春虽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但依然如往日一般没有任何的情绪和透露一丝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