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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遇上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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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啊,胆子像膨胀的棉花糖。不过,长得…正合我意。】
“vvl”游轮被拦在海关。
船上的那批酒酿倒是无可厚非。那里面藏着的东西,却是温晚真正的想要的。
收藏家“k”带到国外一套她很喜欢翡翠挂件。
圈子中都知道温晚有个怪癖,喜欢听玉碎裂的声音。越是名贵的玉,碎裂的声音越是高级冷冽。她越是喜爱。
她最是没有耐性,不冷不燥查了那名收藏家的行踪,直接派人将那套翡翠从他欧洲的庄园里弄了出来。
不料,这几天海外天气不稳定,误了日程。偏就正巧遇见了人称“磬海生”贩盐大佬聂笙。对方是出了名的难缠且蛮横,和她竟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这样一来,总共算上耽搁了数日。让她不能早早的听见那翡翠与大理石相碰撞而出的清冽之声。
温晚自然心燥。
偏偏这时候竟然还有不识时务的人来雅座灌她的酒。
借着糜醺的暗紫色的灯光,她瞧见来人唇边带着的几分势在必得的笑意,不禁冷笑了一声。
与“清欢”不同,“尽欢”不是什么品酒的高雅之地,大都是红尘巷陌中流连的寻欢之徒。
瞧着他眼中的三分炽热,温晚眼尾一挑,心中冷寂平和。消于耳畔的那句“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能陪你喝一杯?”的熟悉老套的开场白,她从不同的男人口中听过了无数次。
百利甜酒配上伏特加,三杯下肚,也不过尔尔,对方却眉目微醺。
温晚抬眼看了他清俊的眉眼,如果不是此刻,她或许会有兴趣和他讨论风月。
速战速决打发了他,她用纤长的指尖抵着眉骨,也不知怎地,竟心血来潮想去看看那群人的热闹。
已经是春末的暮夜。
天边落日的几抹橘红,勾着底布的奶油白和水蓝色渐渐晕染开来。
她开着凯迪拉克从最夜景最繁盛的林枝路过来。
温晚单手扶着方向盘,两根手指捏着一根极细的烟,手肘搭着车窗上,偶尔弹弹烟灰,一路欣赏了街景才来。
她到那处之时,那群人已然动了手,几个人围在一处,像是放学不回家一起打群架的不良学生。温晚坐在车里,皱着眉按了一声喇叭。
他们那些人皆是一米八几的身高,把里面的人挡了个密实。
贺之城看见是她,缩紧袖腕中的铁棍,眉头轻锁。“你怎么来了?”
瞧见他这模样,她心中便猜到了七八分。
扫视了一眼他身后的那群人,温晚没有说话。
这群人哪个不是家族中败类,到她这儿来就是图个臭味相投。
见她过来,人群自动拨开,她这才看见中间的景象。
白衣黑裤的少年倚墙而坐,脖颈连着锁骨的白让她的眼神一顿。
第一眼,是很软糯的感觉。
她滞步不前,细细地打量着他。
细碎的黑发凌乱,鼻梁处横亘着一处紫红,嘴角还残着血红。
许是因为长得白,脸上的污血显得分外可怖。
他的手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垂下,指骨分明,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
眼睑清明,卧蚕隐现,无不良嗜好;处境狼狈,却不卑不亢,教养良好。
太过于干净,应该还只是个学生。
尤其是那双眼睛,太过于纯粹,尽然是墨色的,却好像通透的玻璃珠子,星点的杂质也没有。水光潋滟,清澈如泉。
坐在地上的少年似乎察觉到了她与这群人的关系,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她,沈茕意用手揩了一下嘴角,扶着墙,缓缓起身。
他只站在那儿等着她处理,一句话也不说,倒是像只受伤的小兽,有点无助,却又倔强的厉害。
周围的人错落而息,抽烟的蹲在墙角抽烟,不抽烟的几个三三两两曲腿坐在车头上,往她这边盯着。
温晚向来不在乎什么以多欺少的君子之礼。
“怎么回事?”淡淡的看了一眼贺之城,温晚便转过来头来,玩味的审视着那个少年。
纤长葱白的指尖抚摸在他的脸上,一点一点划过他的眉心,长睫,鼻梁,唇峰,最后捏着他的下巴,用了几分力气强迫他正视自己。“潇湘路的酒鬼长成这样?”
知道必定会惹她不开心,贺之城索性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她。
他带着试探的态度,唯恐她的眉尖蹙一下,声音也比平常小了很多,痞性中裹携着一丝温柔。
“小清欢,是我们做的不好。你看着罚,规矩不能坏。”
温晚名姓鲜少有人知晓。冠上小舅舅姓,以名下酒吧为名,这群人和外面的人皆都唤她一声“沈清欢”。
温晚笑了,脸上并无愠色。“近期新到了一批法国干红,与以相比多了几分滋味。我尝过了,是你们喜欢的味道。那就罚你们,只能看着。”
这群人几乎与她的家人无异,从前最贫窭的时候是被他们护着才让从前的温晚变成了如今的沈清欢。
她怎么舍得罚他们。
说到底,他沈茕意才算是罪魁祸首。
走近他,温晚仰头望着他眼中的黑。再开口,她的语气微微温和了一些。
“为什么想救那个人?”他还只是小朋友,可别把他吓坏了,回到家里手抖写不了作业。
见她问,沈茕意也不避让。对上她的眼眸,呼吸相闻间,他闻到了一股淡香,恍了一下神,喉间哽了一下,耳际有几分热气涌了上来。
“学医之人,救死扶伤是本能。”
还真是乳臭未干的小朋友啊。
“哈哈哈。” 温晚笑的畅快,梨涡隐现,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冷意。
她的指尖抵在他的肩头,望进他的眼里。
“小朋友,假如你救的是只老虎呢?”
沈茕意轻轻一笑,很认真的回答她。
“万物皆有法。如果今日我遇见的是你,我也会救。”
听起来很有侠义肝胆之情,细细一想,他果然还是更偏重她为恶人。
温晚嗤笑一声,懒得和他计较那些细枝末节。“怎么办呢,我这个人向来都是有仇必报的。”
她又轻又缓的举起右手,掌心向上,眼瞳里闪着邪魅的光。贺之城心领会神,将袖子里藏着的东西递给了她。
小小的一个折叠款,她只用了七分力气。
“啊!”傍晚的小巷子充满了烟火气息,这声闷哼的惨叫并不惹人注意。
温晚慢条斯理的将东西收起来又撇给贺之城。她看着地上半跪着的沈茕意嘴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邪肆而凛凉。
沈茕意跪在地上,额头沁满了汗水,右腿在肉眼可见的颤抖。他的手用力的捏住左腿的膝盖,青筋暴起,看起来很痛苦。
这一棍,她是在教他——不要多管闲事。
“需要去医院么?”她曲着膝盖,关切的看着他。
好像刚才打伤他的人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上一秒她还在看他的伤,下一秒直接动了手。
抓着他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温晚一只手托住他的下巴,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贴着红砖墙面。她的力气大,又学过格斗,饶是沈茕意是个男人,也动弹不得。
沈茕意皱了皱眉头,一声未吭。
“不用。”
古话虽有言,医者不自医。可他总未傻到不清楚自己的伤势。
温晚漫不经心的笑,挑着他的下巴,又仔细地瞧了瞧。
若是外人看见这一幕或许会把他们当成热恋的情侣,她的身高刚及他肩头,两人挨着极近。女的还垫着脚含情脉脉的看着男的,欲且暧昧。
温晚瞧着他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安静的像只任她摆弄的玩具。
他的嘴唇因痛苦变的微微干裂泛白,眉头微微蹙着,有点禁欲的病态。但整个人还是极其好看的。
“你的手破了。”听了他的话,温晚才感觉手背一阵酸疼,不知道在哪儿划破的,看上去触目惊心。
“盐水消毒,天气热不要贴创可贴,不要沾水。”
温晚觉得他很可笑,“怎么?在我这儿也要当好人?是不是等一下就要去局子再当一次好人?”
沈茕意轻轻地叹了口气,主动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好看,睫毛纤长,墨色的眼瞳亮晶晶的,仿佛有星星坠进去。“我不会。”
垂在腿侧蜷着的手指暴露了他的紧张,但他的眼神却格外的坚定。温晚看着他,耳边响起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门口的少年却倔强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我不会。”
几秒钟以后,她放开了他。
随手抓了一把头发,温晚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的伤上。片刻后她从腕上退下一只手表递给他,是一只墨绿色表带的百达翡丽。“小朋友啊,我觉得你很有趣。潇湘路‘尽欢’,什么时候想去玩玩,拿着这块表,找那群人里的随便哪个。也算是,赔偿。”
***
差人将沈茕意送走之后,温晚靠在车头上,半边脸拢在黑暗中。
“小清欢,就这么放了他啊?”有人问道。
“小朋友就算了,最近想积点德。”她盯着墙角看。
“小清欢莫不是看上那小子了吧。”那群人一哄而笑。
听了他们的话,温晚眉梢上扬,指尖的车钥匙转了一圈,她站起身。“去天乐。”
天乐赌场——x 市有名的赌博娱乐会所。许多豪门太太和贵胄公子的娱乐场所。当然,还有一些寒门宵小妄想一夜暴富而散尽家财的人。譬如:沈茕意倾身相护的程忠环。
没想到,刚刚差点在劫难逃的他还会选择来这儿。
按情理说,她不该在天乐就动手。毕竟要卖天乐老板杜升几分面子,打扰人家做生意难免有些不仗义。
不过,温晚要是真在乎这些,就不会是今天她。
圈内周报上的娱乐新闻是这样形容她的,像长着刺的白玉。从不卖任何人的情面,只要是她看不惯,不论贫贱富贵,最后事和人都要顺了她的心。嚣张而无情,偏偏又让任何人动不得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