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咬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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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盛夏七月，正午的烈日如蒸笼般罩在大地之上，到处都弥漫着沉闷难耐的气息。
北川爷孙俩面对面互瞪着眼，将这里的温度与周边又隔绝开一个层次。
如风过北极地。
理穗呆滞地站在爷爷对面，坐也不是，走也不行，更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但她确定若是现在开口，场面会更加尴尬的。
感受到异样气氛的迹部爷孙两人暗中对视了一眼，似在传递什么信号一般。
“小景，这位就是爷爷的老朋友，北川财团的上一任总裁。”
最后这僵局，还是由迹部哲来打破。迹部景吾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北川爷爷。”
“好，好…”北川雄在自家孙女的眼神暗示之下，只好收起那暴躁脾气，配合她出演。
理穗紧跟着也恭敬地和两位长辈打了声招呼：“迹部老先生好，北川老先生好。”
“不必那么见外。”迹部哲招呼两人坐下，和蔼笑道，“叫我们爷爷就好。”
说罢，似有意也似无意地往对面瞥了一眼。
北川爷孙两人均是一愣。
一个皱眉看了眼对面的迹部哲。
一个立刻反应过来乖巧地叫了声“迹部爷爷，北…北川爷爷。”
紧挨着迹部景吾坐在亲爷爷的对面，理穗忐忑不安地在桌底下扣起手掌心。
不敢正面对上两位长辈的目光，眼神躲闪着，忽然就撞进了迹部景吾的眸中。
他轻轻闭了闭眼，给予她安慰的暗示。
一只手从桌底下伸过去，搭上她的掌心，阻止女孩下意识的动作。
微凉的温度贴合在她热得发烫的手心，理穗身形一怔，条件反射握住了他的手指。
两双眼眸猛地一缩。
像是抓住烫手山芋似的，理穗下一秒就要往回收，眼神里充斥着慌乱。
与此同时，迹部率先挑开她压在自己手背上的五指。
在女孩错愕迷茫的目光里，微微上抬掌心，又蓦然张开手指，将她的整只手都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
柔软的指腹抵在手指背上，惊得理穗指尖止不住颤动。
牵动着心房的花瓣在清风中摇曳。
注意到两人小动作的两位老人家，一个气得就要掀桌，另一个拼命摁住他的动作。
在长辈面前亲热什么的也太......
理穗：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刺激了！！！！
她人都要没了！
“咳，那个......”迹部哲好不容易压住了北川雄。
在他的威胁下，赶紧开口打断两位小年轻的眼神交流：“理穗...我可以叫你理穗吧？”
“当然可以！”被点到名的理穗乖巧探出脑袋答应。
总感觉关系更近了一些。
迹部爷爷果然很亲切和蔼呐！
北川雄：“......”
观察到余光里，自家爷爷的脸色铁青到发黑。
吓得理穗不敢继续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小脑袋弱弱缩了回去，躲在迹部景吾后面。
“这段日子，在公司还习惯吧？”迹部哲面上仍是维持从容的微笑。
“已经完全适应了！”因为要回答问题，理穗只好将脑袋又探出来，“公司里的前辈们都很照顾我。”
瞥了一眼脸色差劲的爷爷，她立刻补充道：“尤其是总裁！特别照顾新人。”
“那就好。”迹部哲点点头，桌底下的手安抚地拍了下北川雄的手背。
听到自家孙女的话，北川雄倒也松了口气，不过神情依旧紧绷着。
用餐时，两家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理穗也就暂时放松了些。
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美食上，希望能够忘记这令人尴尬的场面。
埋头夹起一块黑椒牛肉，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
椒味酱入口，经齿间咀嚼，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口腔溃疡的地方。
“嘶——”犹如千万只被火烫过的蚂蚁爬在伤口处，难受得她倒吸一口气。
丢下刀叉时，眼角已沾上点点泪花。嘴巴微微张着，呼吸急促。
“怎么了？！”——这回是三个人一齐发问
人生第一次感觉口腔溃疡难敌美食的理穗，憋着要哭出来的冲动，指了指腮帮子。
“口腔溃疡了......”说完就埋下脑袋，耳根发红。
在北川雄准备起来的时候，迹部景吾抢先一步站起来朝两位长辈道别。
“我先送她去看看。”在向北川雄微微俯身后，他又特意点了点头。
“......”北川雄重新坐了回去。
既然她要隐瞒下去，这时候起来肯定就会破坏了计划。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两人，最后叹了口气，回应着做了个“去吧”的手势。
*
等两人走后，北川雄再也演不下去了，直接和迹部哲开门见山谈话。
“说吧，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
“你这老狐狸......”北川雄气得丢了刀叉，“什么时候发现的？”
迹部哲气定神闲地擦了手：“之前在上野家时就见过了。和你长得这么像，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不过那也只是一时的猜测。”毕竟只是长得像，他也不敢直接下定论。
“但是你的反应肯定了我的猜测。”
“......”
北川雄气得直咬牙。
赌约和准孙媳妇双丰收，迹部哲实在难掩心中的愉悦。
“刚才理穗的意思你也看到了，既然她想继续演下去，我们做长辈的自然就宠着。”
“毕竟是你的孙女——”他又低声凑近北川雄道，“也是我的准孙媳妇。”
“你......”
在北川雄拳头要伸出来之前，迹部哲先一步退至旁边。
“以后都要是亲家了，就别动手动脚的。而且我现在这把年纪，可挨不起当年的拳头了。”
他一边背着手，一边朝着餐厅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吧，到我家后院喝茶去？”
“什么时候成亲家了？！我可告诉你啊老狐狸，不准打我们理穗的......”
“诶...等等！你叫我宝贝孙女名字怎么就那么顺口？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了？快给我改过来！！”
北川雄嘴上虽不服地反抗着，但行动却很顺从地跟着迹部哲一起走出了餐厅。
“是的是的。”迹部哲深知他这脾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先附和着他。
“那我叫小景赶紧把进度加快，这样不就成亲家了？”
“......你你你你瞎起什么哄。”北川雄觑他，“让小景和穗穗自己决定去。”
对于迹部景吾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也真像他早上说的那样“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呐，你看。”迹部哲轻笑一声，“你不也叫了我宝贝孙子的名字？”
“那还不是你先叫我孙女名字的！”
“行行行......”
*
忍足家。
被疼痛支配的理穗也顾不上什么掉马还是掉驴的，委屈巴巴地含着泪水，努力不哭出来。
是她小看了口腔溃疡。
疼起来真的要命。
“你是把我当做私人医生了？”忍足无奈地吐槽了句。
为什么只要他一休假，就会被迹部召唤？
而且还都是为了同一个女孩子。
“她怎么样了？”迹部没时间搭他的话，“需要做什么其他的检查吗？”
理穗吓得一抖：“不会要打针吧？”
圆圆的小兔眼里，露出大大的恐惧，晶莹的泪花在白灯下闪烁着。
抗拒的表情似乎在威胁着：“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要哭了啊”。
在理穗下意识要去扣掌心之前，迹部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纤细的手指没扣到掌心，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有我在这，怕什么？”说是这么说，但迹部握住她的手劲明显比之前更用力了些。
理穗怎么感觉好像他更怕一点？
而自己反倒安心了。
“咳...”这副画面虽美，但并没有什么必要。
忍足保持礼貌又不尴尬的微笑：“只是口腔溃疡，不需要检查也不需要打针。”
......
“想太多”两人组突然尴尬了。
理穗眨了眨眼，看向身旁的迹部。后者则将目光投向忍足：“啊嗯，那你怎么不说？”
“我......”有这个机会说吗？
“嗯？”迹部加重了语气，眼神往门边一瞥。
忍足立刻会意地起身离开：“我去拿药。”
*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理穗捂着嘴，表情十分痛苦。眼角的泪将滴未滴，扰得迹部心也跟着一晃一晃地疼。
“刚才那位北川爷爷，好像和你还挺有缘的。”最后，迹部决定找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嗷...”听见这更难处理的话题，吓得理穗不小心咬到口腔溃疡的地方。
眼角的泪珠终于支撑不住，直直坠落至迹部的手背上。
“哪...哪里有缘了啊！不就是同一个姓氏吗？”
理穗忍着疼，说话也含糊不清，眼眶边泛着晶莹和淡淡的粉红。
即使她没有生闷气的意思，但看在迹部眼里，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兔子。
“随口说的。”他有些无措地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替她擦眼泪，“别哭了，嗯？”
理穗难得见他这么慌乱。而且，还是因为自己变得这么手足无措！！
想到这，心里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原本想告诉他“哭只是因为嘴巴疼”，但现在理穗却又不想说了。
露出一副受了委屈被安慰后的勉强表情，乖乖点头“嗯”了一声。
担心自己“傲娇”表演过头，理穗还是不放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姐姐不会介意的。”
“毕竟，姐姐说了要宠着你嘛！”慌乱的弟弟也太可爱了点。
“......”迹部忽然愣怔住。对上她认真的目光，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低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在理穗想要出声提醒他的时候，迹部又突然别开脸。勾唇轻笑道：“嗯，我们也宠你。”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咬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