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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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空吗？”店长的眼神里饱含期待。
程青羽在这热烈的目光中喉咙一动：“有……”
江归檐扶额。
店长一拍大腿说太好了：“咱们店的玩偶毕竟是传统。”
这是已经默认程青羽会帮忙了。
江归檐在店长身后幽幽插话道：“今天晚上不用吧？”
“那当然不用，”店长马上说，“你们好好吃顿晚饭去吧。”
江归檐点头，赶紧把里面的程青羽像拎小鸡崽一样拎了出来。
呼吸一口冰凉的空气，江归檐问：“你怎么这么诚实？有空就真的说有空，你看他们都跑了。”
程青羽垂下眼皮，好一会儿才说：“不然就没人了。”
“你不去，他也会找别人的。”江归檐笑，“你这是拿着店员的钱操店长的心。”
程青羽抬头盯着江归檐，眼里写着不满。
江归檐马上承认错误：“我错了。”
程青羽闷了一会儿说：“我就是想去。”
江归檐心里觉得又好笑又可爱，但直觉不能把可爱两个字说出来，于是统统咽到胃里。
下班不过六点，暮色刚刚降临，两个人虽然劳动了半天却意外地并不是很饿，两人商议之后决定先逛一会街再找地方就餐。
期间崔同景给江归檐打了一个电话，问他人去哪里了，晚上还有课，被江归檐一句翘课打发了回去。
崔同景：谈恋爱果然使人失智。
这还没追上呢！
江归檐不是什么标准的三好学生，翘课也没什么负罪感。他并不过分苦学，只是把所有的心思用在自己想做的事上，所以即使是高中周末如何快活也并不影响他的成绩。他有自己的绝对主见，不需要老师操心，但也无法像普通学生一样被鞭策激励。
总而言之，是让老师又爱又恨的类型。
他们两个在一起散步，江归檐遇到什么有兴趣的店都会进去看看，甚至定制钻戒的都不放过，而程青羽在一旁跟着，进了店多是欣赏一样地看，并不流露出任何购买的欲望。江归檐逛了几家店以后发现了这个情况，问：
“你喜欢逛什么店？”
程青羽认真地想了想：“逛什么都可以，但我买不了太贵的。”
“好。”江归檐答应下来。
虽然江归檐的零花钱多，但却没有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逛什么店都是逛，稍贵点的不过也是因为平常就会去而已，所以再往后就不带程青羽去那些标价挂着一串零的地方走，而是逛一些饰品店或者服装店。偶尔买份小吃，不过因为要在进店前吃完，所以也不会多买。
“这个帽子怎么样？”江归檐指了指货架上某个帽子问。
程青羽看了看，点点头说：“还行。”
江归檐拿起帽子就要往程青羽身上戴，程青羽一呆，马上低头躲开：“我以为你说你要戴。”
“给你看的，”江归檐笑，声音温和，“别躲，让我给你戴上看看。”
程青羽有点不情愿地站好，江归檐撑开帽子给程青羽轻轻戴上，手指拂过细软的发梢，明明是顺滑柔软的，却让江归檐像被刺激到一样心跳加速，他稍稍往前走一步，贴近了程青羽的额头，肌肤几乎相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归檐闻到了淡淡的香气，像清晨的森林，阳光还没彻底照透树顶，些微淡雅的花香在空中悄悄舒展，甚至隐约还有一丝橘子的酸甜，让人在疲劳中感到舒心愉快。
江归檐忍不住有些沉浸在这味道中，那香味似有似无，总要在江归檐以为是错觉时又重新出现，像抓不到的蝴蝶。
直到程青羽开口发问，江归檐才大梦初醒一样把距离拉远：
“好了好了。”
江归檐仔细一想刚刚自己的行为实在是有点不太礼貌，但是那味道又一直牵动着他，让他回味，他在下一家店的门口还是忍不住试探地问：
“我刚刚好像在你头发上闻到了什么味道，很好闻。”
被问到的人在江归檐看不到的地方表情稍稍僵硬，他扯了扯嘴角说：“有吗，可能是店里的仿O香水味吧。”
“是吗？”江归檐将信将疑。
“我经常要帮别人试，”程青羽扭头看江归檐，脸上一脸诚恳，“喷好几种味道，闻起来是不是还有点杂？”
“是吗？不过我觉得你这个味道刚刚好，”江归檐回想了一下，“很好闻。”
程青羽点头，在江归檐看货架的时候偷偷掏出手机。
看起来好像是敲了几个字，然后就开始翻动起来，程青羽越翻脸色越差，表情不多的小脸都明显变了，最后气呼呼地收起了手机。
于是回头江归檐就看到了一只气呼呼的程青羽。
程青羽平常脸上总是淡淡地，只有高兴了才会眼眸一亮让人能看出，大多时候都很难看出什么变化，只是这几天江归檐和程青羽见面稍多一点，感知对方情绪的能力略微见长，这么明显的生气倒是也不难看出来了。
“怎么了？”江归檐有些疑惑。
程青羽显然不太想理他，一扭头，就看见货架对面一双熟悉的眼睛。
“欣雅姐？”程青羽露出些许惊讶。
江归檐的注意力被吸引，程青羽没看错，很快周欣雅就从货架的对面绕了出来。
和在学校不同，她穿着时尚而精致，几乎褪去了在学校里的所有属于学生的稚气，显得优雅而从容。在个位数温度的寒冬脚脖外露，单是看着江归檐都觉得自己身上一股寒气从脚脖子上蹿。
她身上挎着一个小巧的包，手腕处搭着几个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包装袋，显然也是来逛街的。
打过招呼之后，周欣雅问：“你们两个怎么会认识的？”
“在校外，算是巧合，”江归檐解释道，“还没认识几天。”
程青羽在一旁默默地听，并不多说话。
他们简单交流了几句话，周欣雅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件小马甲，在程青羽面前笔画了一下，欣喜道：“尺寸正好，你去试试吧。”
程青羽一愣，没想到怎么忽然就和自己扯上了关系。眨眨眼的时间，手里就被迫塞进了一件衣服。周欣雅一手推着他，把他身子转着朝向试衣间的方向，推了几下。
“快去快去。”
程青羽撑开衣服在镜子前稍一对比，发现这家衣服确实很适合自己穿，程青羽有自己的审美。
也不知道周欣雅怎么从一堆衣服里随手挑出了这件衣服。
他没多想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其他动机，点点头就跟随着服务员去试衣间了。
原地只剩下周欣雅和江归檐两人。
周欣雅目送程青羽关上试衣间的门，然后看向两人之间的氛围一转刚才的和谐，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
“江归檐你到底在想什么？”
江归檐被这声质问问笑了，他说：“你看到了。”
“你是为了甩掉我？”周欣雅皱眉，声音不自觉地抬高。
其实这么漫长的追求长跑中，周欣雅已经渐渐放下了，如果追求也可以成为习惯，那她这段时间不过是没有摆脱自己的习惯。
日久见人心，长时间的接触让周欣雅明白，江归檐本身其实是一个冷漠的人。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江归檐笑了，和周欣雅不同，他只是轻声说，“和你没有关系。”
他想要的，他喜欢的，他会全力去爱；他不喜欢的，不感兴趣的，他会冷漠到近乎无情，周欣雅有时觉得他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稚气又残忍，虽然在交际中他仿佛，可本质上他学不会妥协。
追这样一个人是很累的，周欣雅想，他只会有那么一天主动爱上了别人，才会拥有自己的爱情，除此之外别无他解。
“你最好是。”
周欣雅想把自己放在最高点审视对方，却在对方淡然到近乎轻松的神色中败下阵来。
“你可以接着看。”江归檐勾起嘴角，笑意盈盈却礼貌又疏离。
周围人来人往，没有人留意他们之间的对峙，可江归檐的声音不大，也没有刻意抬高声音，却在嘈杂声中穿出，轻而易举地镇住了周欣雅，让周欣雅再说不出话来。
话音刚落没有几秒，程青羽换好衣服从试衣间走出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两个当事人迅速变了一个神色。
周欣雅眼前一亮，一步上前自己邀功：“这件真的很适合你，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吧？”
程青羽点点头，却说：“是很合适，可是我买不了。”
周欣雅一愣，江归檐只是问：“好看吗？”
程青羽看向他：“还不错。”
经常地，周欣雅觉得自己和程青羽的经济水平并没有什么差距。程青羽平时的行为举止总让人觉得他是个富养出来的小孩，即使在他无法接受的经济差面前他依然不会显得慌张局促。
他说的买不起也没有丝毫的卑微与遗憾，只是陈述事实，就像一个临时跑出城堡的小王子，没钱是因为没有带，而不是没有。
后来他们没有多停留，周欣雅来时本来就是和她自己的姐妹一起来的，理所当然的与程青羽他们分道扬镳。
程青羽看着繁华的街道出神，脸上一片空白。
江归檐只是在身旁默默注视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