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业成魔》寒熠

1、第 1 章

　　透过落地窗望去是一片雪白，狂风袭过，卷起一片片飞絮轻轻扬起。屋内又是另一番情景，壁炉中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因子。沙发上，吧台边，壁炉旁零星地坐着几个看似出众但又极其颓废的年轻男女。众人之中有一个女孩特别出彩，并不是因为她有着特别美丽的容貌或者别样的气质，反而，如果不注意，别人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每次聚会，无论春夏秋冬，她总是穿着长袖长裤，带着一顶看来时间久远的鸭舌帽，没有人真正看清她的样貌，只是她偶尔的一次抬头，让人注意到她特别闪亮的眸子。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是跟随自己的老大而俩。说白了，他们是用来炫耀的工具，老大们带来近来喜爱的人，让这些人聚集起来待在一处，看他们进行比试，比较的可以是容貌，可以是身上的饰品，可以是自己的各项能力，又或者是比心，看谁够狠。这间客厅就像是一个竞技场，谁胜了，那么他的主人赢得的就是面子，为了他们的面子，一掷千金是平常的，即使是付出对方的生命也是理所应当的。他们透过监视器看着那些小白鼠们互相撕咬着，脸上浮现的是快意的笑容。这个世界总存在着些恶趣味的人，用不完的钱，每天重复的枯燥空虚的生活，让他们急需寻找着刺激。于是，每个星期五，这里总会热闹起来。
　　“喂，你说她一直呆坐在那能想些什么？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已有四个小时了，她没说过一句话。”坐在女孩对面的雪莉疑惑地摇了摇旁边清丽少年许呈的手，许呈厌烦地摇了摇头，眼睛却带有深意的盯着对面的女孩，她又出现了，很少有人能够两次来这，除了自己，她上来这最多的人，而且每次来，这里的空气就安静起来，连那些一开始就只是准备来撕杀的人都抑制着没有动手。为什么，明明她很普通，甚至不明白那人带她来的原因，可是连自己都移不开看她的视线。
　　这时，女孩的身体动了动，她从以往不曾见带着的书包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来，隐约似乎看见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着。不一会，软软淡淡的声音响起：“从前有一个士兵……”
　　众人呆了呆，良久，才听懂她在讲故事，而且是讲童话故事，看不见她的表情，她的声音可以说很平板，只是纯粹在读一个故事，没有丝毫感情的融入，但听起来却又特别的舒服。一时间，客厅里连一开始互相挑衅争吵的声音都消失了，众人坐在各自的位子上静静的聆听着。对他们来说，这样平静地听着童话故事，是前所未有的经历。时间慢慢流逝，阔大的大厅中只剩下女孩的声音，天渐渐暗了下来，却没人去开灯，女孩没受任何影响，因为她仍十分流利的讲着，仿佛那些故事早已印入她的脑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讲到灰姑娘的故事，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了。这时，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了，女孩的声音噶然而止，许呈听见她合上书的声音，许呈起身开了灯，闪亮的灯光让打着盹的各位都清醒过来，进入他们视线的是女孩像之前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他们仿佛做了一场梦，如同灰姑娘一样，十二点的钟声一响起，一切梦幻般的幸福都消失了。

　　监视器的后面，有些人不满的敲着桌子，对一旁悠闲地闭着眼睛的男子叫到：“喂，孟休君，不是说过了，不要带她来的吗？你看，把我们好好的游戏又给破坏了！”
　　孟休君倏地睁开犀利的眼，直视对方的眼睛，那双眼忽的移开了，声音结巴起来：“君……君哥，你看我们平常已经够无聊了，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这个日子，却给那丫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搅了局，拜托你以后别再带她来了可好。噢，我有些累了，先行一步了。”随后，众人也告辞离开，只剩下孟休君和许越留了下来。
　　“修君，你的功力又深了一步了嘛，只看了那老不羞一眼就让他落荒而逃。”许越点起一跟烟笑道：“让我猜猜你为什么又带她来，是不是柯杰他们都出任务去了，没人可带的你，只好只能带着庾绮来凑凑数了？不过带人家的老婆来这种场合是不是不太合适呢？”
　　孟休君斜视了他一眼，没回答，起身向门外走去，许越了然地笑笑跟了上去。

　　许呈看了庾绮许久，感觉她似乎睡着了，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走向庾绮，手慢慢伸向她的帽子，触碰到帽檐时，一道不快的声音响起：“被碰她。”许呈一惊，转身看到那个令大哥忌惮三分的男子站在门口，一旁的大哥不认同的向自己摇了摇头。许呈抑制不住得一阵脸红，安静地退到一边。孟休君大步走向沙发，抱起庾绮，用力过猛，庾绮的帽子掉了下来，及肩的发丝散落开，许呈还是看见了那张令他好奇已久的面孔。那是张十分年轻的脸，皮肤白皙地有些异样，有着不特别漂亮却能给人印象深刻的容貌，叫人在意的是她眼角那仿佛是泪痕的东西。孟休君好看的眉皱了起来，接过许越捡起的帽子，快步离去。
　　“呈，不是告诉过你别接近她吗？”许越担忧地看着与以往有些不同的弟弟。
　　“对不起，哥。”许呈在哥哥的目光下，心事已无所遁形，“她，她真的是君哥的女人吗？”
　　“不是。”许越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所以这才能打击他。呈，你只要记住，她不是你能碰的人，别的你不需要知道。还有，以后不许来这了，之前是因为你有兴趣我才同意，但现在不同了。”许呈懊丧地点了点头，在哥哥面前他总是个孩子。

　　有些颠簸的路程让庾绮醒了过来，睁眼看到对面座位上孟休君，庾绮匆匆整理了下衣物，正襟危坐。
　　“柯杰刚才来过电话，他已经回来了。”孟休君看向她，希望能看到一丝慌乱，但庾绮只是轻轻回到了声“恩。”他甚至没看到她的回视，他笑了起来，有人怕他，有人爱他，有人崇拜他，可没有无视他，除了眼前的女子，“今天，噢不，是昨天的你很不同，认识你一年多了，还从未见你说过这么多话。为什么？”
　　沉默了会，庾绮抬头淡淡地笑了：“因为昨天是我的生日，只有这天我一定要快乐。”
　　孟休君没有问那个他是谁，只是惊奇于她的微笑，他从未见过她的笑容，即使与柯杰在一起，她也不曾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