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同人]若为不败》游来无方

55、五十四、两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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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冲想不到这个人会提起任盈盈。
　　但既然梅庄四人退隐前都是魔教中人，那么认得任盈盈、甚至听过他与任盈盈的风言风语，也是不足为奇。
　　结果对方的下一句却嘲弄道：“她为了你亲自上少林寺请罪，你却仍然在江湖上这般肆意玩乐吗？”
　　这是什么说法？
　　令狐冲这下可就再也走不出去了，他急匆匆两步折返回来，质问道：“你怎么听来的消息？是谁说她在少林寺？”
　　“黄钟公”手里还端着茶碗，见他回来，就轻轻刮了刮茶沫，答道：“怎么听的，是谁说的，又有什么要紧，这事是真是假，难道不是你最清楚的吗？”

　　2
　　令狐冲气在头上，不管这话却叫他顷刻之间就冷静了下来。
　　当初他本是与盈盈在山谷中疗伤度日，不过伤势久不好转，后来似乎是睡得越来越多，意识也不见清醒，而等到他醒了，自己就已经身在少室山的少林寺中了。
　　那时候方证方丈说他与少林有缘，愿意纳他入门，授他少林内功秘要《易筋经》，他竟然也当了真，如今细想起来，十有八九是任盈盈拿自己换了这机会给他。
　　任盈盈出身魔教，下手毒辣狠绝，先前与令狐冲相遇时杀了三名少林弟子，虽说是后者冒犯在先，当时也是看着方生大师的慈悲心才暂告两清。
　　而她此番亲身请罪，大约只有凶多吉少这一种可能。
　　令狐冲并不是不懂男女之情，只是他此前的深情都落在了小师妹岳灵珊的身上，只觉得为她粉身碎骨也情愿，但反过来一想，任盈盈对自己一往情深，难道不也是同样的心情吗？
　　其实他也隐约记得，自己伤重昏睡，曾经也听过盈盈在床边哭泣，当时还强撑起来哄她说自己该有七八十年的阳寿，那时候盈盈是怎么回答的？
　　她涕泪连连，道：“但你一天比一天瘦，我……我……我也不想活了。”
　　当时令狐冲满心都是感动，但他却没想到，魔教圣姑从来说一不二，这说是为他死，那就真的拿自己的命换了他的。
　　而他却一无所知，甚至还为了一股倔脾气而浪费了她的好心！
　　令狐冲一想到这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恨得发疼，他本就有伤在身，凭着当时在少林寺的休养才缓了口气，这下心火急攻，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
　　他问那“黄钟公”任盈盈可还好，那人却讥讽道：“少林寺的和尚心慈手软，想来她该还是四体健全，这么说来你倒也可以一时安心，不必再多虑了。”
　　令狐冲急道：“我岂是那样狼心狗肺之徒！”
　　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但是任盈盈是实打实的魔教圣姑，手里又有少林寺的人命，这几个月来不知要在那里受到怎样的折磨？
　　他一念及此，只觉得心里愧疚难当，脚下踉踉跄跄就要夺门出去，但却被“黄钟公”拦住。
　　他道：“你一个人怎么打得过少林寺众僧？”
　　其实令狐冲虽然一时恍惚，倒也没打算真的做这等徒劳无功的莽撞之举，但不等他开口申辩，对方却先道：“别的不说，你起码要把这伤治了，不然就算你纠集起任盈盈的旧部，他们也不会听从一个病秧子的号令。”
　　令狐冲给他说中计划，这下也惊得多少回了神，他本以为这人是敌非友，便直言问道：“阁下又为何帮我？”
　　那人不答，而是反问他：“你右手里抓的是什么？”

　　3
　　实际上令狐冲左右手各抓着一个纸团。
　　只不过左手的是向问天之前趁着拍肩膀偷塞的，右手的却是他自己抓过来的。
　　——就是丹青生写的“长阳宫”三个字。
　　令狐冲与长阳只有几面之缘，但每一次都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也算是情义之交了，所以才会在“黄钟公”进来的时候不顾一切先扯了这几个字在手。
　　他本以为这人是要自己拿这三个字来换治伤的法子，结果对方看到他攥紧拳头，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声是裹在衣料抖动的响动里的，令狐冲只见到那人绛红色的衣袖微一翻动，这屋里的五人气息就只剩下了两个。
　　转瞬杀三人，若不是令狐冲修习独孤九剑之后目力见长，他甚至都未必看得清对方的兵器。
　　那是一根又细又滑的绣花针。
　　以针为剑，这功夫简直闻所未闻，令狐冲心里尚且震惊不已，但那人却已经收了手坐回垫子上，朝着他弯弯嘴角，道：“风少侠冒死也要保护长阳的秘密，长阳若是知道了也会感激的，我就先行替她谢过了。”
　　令狐冲想不到他居然真的认得长阳，不过三位庄主的尸体就这么横七竖八地躺着，他也不确定此人是敌是友，便横下心来问道：“敢问前辈与长阳姑娘又是什么关系？”
　　这下那人可立即就大笑起来，他把长长的眉挑起，用那低沉而又婉转的声音答道：“长阳叫我一声义父，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4
　　这人居然是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此人，声名响彻江湖，但却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他。
　　他自功成便未尝一败，乃是不折不扣的天下第一，更是人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
　　令狐冲在刚学武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他的名字，如今十几年过去，他本以为这人该像各门各派的掌门一样，也是个年过半百、城府沉稳的老者，结果对方不仅面容姣美光洁，根本猜不到年纪，甚至举手投足间还带着点诡异又暧昧的邪气，根本与他料想的模样南辕北辙。
　　其实很早之前曲洋就说过长阳是东方不败的义子，但是此刻见到了东方不败本人，令狐冲除了震惊和意外，更隐隐发觉到这所谓的“义父”，说不定也是别有寓意。
　　这个念头简直匪夷所思，虽然说长阳这样的花季少女人人倾慕——令狐冲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也必须要承认她确实漂亮。不过她的性情、她的冷淡、甚至是她那吓死人的力气，都没法让他把这个好看的小姑娘和任何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田伯光不行，他令狐冲不行，还有林平之……那就更不行了。
　　但是眼前这个东方不败却好像可以。
　　令狐冲觉得自己没有看错，这个人说起长阳的时候，眉眼间的不仅仅有笑意，还有艳 色与爱 欲。
　　他甚至对此不加掩饰。

　　5
　　令狐冲一惊之后就不再去看东方不败，盈盈曾经偶尔和他提起她的“教主大人”，说此人心机城府深不可测，现在他可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东方不败并不总是拒绝别人读他的心思，他会把这当成一种把戏，然后在目光相接的时候一眼看穿对方的内心。
　　那不是二十几岁的令狐冲所能招架的人物。
　　甚至于当他听到东方不败说“这回你总该相信我了吧？”的时候，也真的惊觉自己居然没法再怀疑什么。
　　令狐冲当然不会相信东方不败，但是现在，一方面他要救盈盈，一方面也要处理好长阳的秘密，如此一来倒真的只剩下相信他的一条路。
　　相信他会替自己保守长阳的秘密，相信他会帮助自己治好身上的内伤。
　　而他在发觉这个人和长阳的暧昧关系之后，就更加不可控制地倾向于这个选择了。
　　东方不败对此显然了如指掌，不过他还是等到令狐冲自己交出了那墨字白纸，才拿出地图并钥匙放在了茶几之上。
　　令狐冲打开地图看了一眼，就不禁问道：“这……这是一间牢房？”
　　东方不败不置可否，只道：“此人与我乃是死仇，你若是还想留的性命，那就别和他提我。”
　　令狐冲这下更疑心了，他想问这里面关的是什么人，东方不败却理也不理他，提起衣摆就出了门去。

　　6
　　早在令狐冲跟着黑白子走了之后，长阳就和向问天坐在屋里开始分吃桌上的蜜饯干果，向问天倒是也有点好奇丹青生非说她名字不对劲的事情，不过这事她比他更一头雾水，向问天就是想试探，也没能试探出个一二来。
　　之后两个人等了半天，还不见令狐冲回来，向问天就有点坐不住了。
　　长阳觉得此人机智又胆大，一把年纪了也算见过大风大浪，这份“坐不住”十有八九还是演的，不过她也不戳破，之后向问天说自己出去看看，她就更没拦他。
　　不过等他走远了，她就抄着袖子往门口一站，朗声道：“我饿死了，谁来给我弄点吃的？”

　　7
　　长阳清楚得很，东方不败三个月前就进了梅庄，又说等着她带向问天等人上山，她不信他没有安排。
　　不过这一嗓子喊出去，来给她送食的不是仆役也不是四位庄主，竟然是东方不败本人。
　　他是从屋顶上过来的，先扔了一个装满各样点心的袋子给她，然后又飞身下来把她一把抱起，道：“这些舞文弄墨的废物，怎么叫你在这等了一晚也不安排吃饭？”
　　虽然说当初是气鼓鼓地下山的，但是现在长阳一见他还是忍不住高兴起来，笑道：“这些大男人都喜欢喝酒，我不敢喝，就只好饿着了。”
　　东方不败拈着手指替她打开点心袋子，说是“确实都是些臭男人”，然后又捏捏她鼻尖，悠闲道：“你的朋友令狐冲把那老魔头给放出来了，不过眼下我却不能与他打架，你说该怎么办？”
　　长阳想不到这事居然进行得这么顺利，但是她看东方不败没有半点紧张的意思，便知道他又是要玩花样了，于是就一口气塞了两块绿豆糕进嘴，含糊道：“那我们就不管他了，正好长阳有个疑问，想要义父替我解决呢。”
　　她几乎很少抬“义父”这个名号出来，更别说主动求东方不败帮忙，后者这下可来了兴致，笑盈盈地问她是何事。
　　长阳眨眨眼，先绕了个圈道：“这梅庄的四主人丹青生非说我这名字不对劲，但是问他他又答不上，你说该怎么办？”
　　东方不败抱着她走出了梅庄大门，他踢踏着脚下石阶，没直接答话，而是另起个话头道：“长阳，你还记不记得是几岁的时候得到了这把□□”
　　这个话题转得倒是出人意料，长阳稍稍一顿，故意先说了句“不知道”。
　　但是东方不败今天大约就是心情分外地好，他对她的任性只是莞尔一笑，温声哄道：
　　“那不如我就再给你讲个新秘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