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交错面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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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辰没说话，微微偏过了头，司空的手肘一使劲，将他的头带过来：“不要沉默，来的时候你手上的提包是谁的，嗯？”
锦辰：“......”
锦辰拗不过他，连连点头说拿给他——确切的说，他才十六岁。
司空放开锦辰的那一瞬间，锦辰用手肘打了一下司空，不轻不重的，司空刚想伸手上去给他一记，只见锦辰反过来吐舌给了他一个鬼脸，然后回过头若无其事的悠悠往班上走。
司空：“......”
不得不说，虽然八班九班是高二出了名的重点班，上课气氛虽然相对比其他班好的多，但......下了课可就不见“好的多”这一说法。
司空打了个哈欠，认真打量起锦辰来。
从他这个角度看上去只能看到锦辰的侧脸，锦辰刚带上了黑色口罩，脸肯定是看不见了，倒是眼睛下方有一颗泪痣让司空看的出奇，发梢贴在因运动量不足的苍白额头上一直顺到脖子后，阳光穿过走廊外的香樟树打在眼尾有些碎金。
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是在......
司空看了一会儿，突然道：“其实静姐她也跳过级。”
锦辰继续往前走，没有说话。司空继续道：“比你好点，她只跳了一级。”
锦辰没有惊讶，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怪不得她说试卷难了。”
司空刚打算开口说什么，锦辰就直接拐弯往教室内走，司空愣了一下，差点将“你走错班了吧”脱口而出，抬头看了一下班牌，是九班。
司空趁锦辰拿包的时间，吹了会儿口哨和二班认识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扒着门框探头往锦辰的位置看去，却看见锦辰在和另一个人聊天，男生似乎说了什么，隔太远了听不见，反正锦辰的脸色不太好，原本苍白的脸在阴暗的教室中几乎白的透明。锦辰闭了会眼睛，将地上的提包提了起来，越过中间交错横放的课桌椅伸手递给了司空，司空看着锦辰额头上往外冒的冷汗，想伸手擦一下，又想了想觉得不太合适，将提包拿了过来：“怎么了？”
锦辰戴了口罩，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摇了摇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司空没想太多，拿着提包往自己班上走。周烨正好从班上出来了，看见司空挥了挥手，唏嘘道：“哟，回来了？老李他罚了你什么？”
司空抓着提包摊了摊手：“不就五百字检讨么，好说好说。宿舍，晚上，笔，纸，懂？”
周烨“啧啧”一声：“你也不怕宿管骂你啊。”
司空：“怕什么，我躲被窝里写还不简单，就这五百字，我都不用打草稿。”
周烨摸摸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司空则哼哼往班上继续了他的边缘作死试探之路......
......
在哪儿呢......
这里？
怎么会没有呢......
明明放在这里的啊......
锦辰将书包课桌里外都翻了个遍，都没有她想找的东西，疼痛感从头根深处愈发强烈，锦辰的瞳孔骤然放大，将额头狠狠地抵在了桌子上，冷汗不断从头上流了下来，细微的吞噬感一点一点蔓延开来，锦辰的眼前黑了一下，随即恢复。
好疼啊...
怎么....没用呢？
“你是在找这个吗？”
锦辰看着几个男生坐在侧边的桌子上，两个男生将白色的药瓶好玩儿似得丢来丢去，无视了锦辰的目光。锦辰没有说话，将手埋在臂弯里，暴露在空气中的手微微发紫青，抓着桌子边缘的指尖用力到发白，旁边几个男生还有一边的围观者在一旁不断叫嚣，而锦辰却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耳边只有嗡嗡的声音。边上几个看戏的女生想过来阻止，被她的朋友拉住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锦辰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们戴上了我从未见过的面具向我展示了其他人从未见过的怀世之心，一边向我试探，另一边向我叫嚣。”
“————等到围观的人数不多时，他们会摘下面具，换上别人喜好的面具，去揣测别的心思了。”
太阳光有点刺眼，刺得锦辰睁不开眼睛，坐在旁边的男生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将窗户关上，冲他笑了笑：“晒太阳对你有好处。”
锦辰点头，看着周围并不陌生的环境，舒坦的松了口气。头根深处的疼痛还未消除，锦辰却表现得一副谈若自然的样子，看上去真的没有半点让人操心的地方。男生给他倒了杯水，右手拿了两片白色颗粒给锦辰，锦辰却没有接过药，捧起那杯水慢条斯理的喝了下去。
男生皱眉：“不吃药？”
锦辰莞尔：“阿司匹林的确止头疼，但你应该知道对我没用。”
男生把药塞在了他的手上：“别以为我没在医院看见你吃过。”
锦辰看着手中的药片，仰头干咽了下去：“护士姐姐给糖吃你又不给。”
男生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拿出一个包装小巧的黄色软糖：“别说，我还真有。”
两个人的小声同时从保健室里传来，锦辰接过糖，漫不经心地撕开包装，将干咽后的苦楚消散后，越发甜腻的芒果味软糖从舌根处散发，一直延伸到咽喉。锦辰动了动身子，将背靠在床沿上，扭头问道：“你之前是因为什么去当护工来着。”
阎白拉开凳子重新坐了回去：“不是因为我爸么，他想让我和他一样当医生呗。”
锦辰认真道：“白衣天使不是挺好的吗，当医生要从护工抓起。”
阎白的嘴角抽了抽：“锦鲤小同志，你这么嘲笑组织是不对的......话说你怎么出院了？是医院的WiFi不好还是医院饭菜又偷工减料了？”
锦辰：“我很想蹭吃蹭喝的？”
阎白：“难道不是？”
锦辰面无表情：“门在左边，不客气。”
窗外的喧嚣声仍旧没有停下来，保健室原本沉寂的氛围因而紊乱，锦辰抬头看着阎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不定：“......学长还没有出院吗？”
阎白沉默在那里，没有说话。
锦辰叹了口气，安慰他道：“过两周是学长生日，总归要去看看的吧。”
阎白终于抬头，看着锦辰眼中的肯定样子，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声“抱歉”离开了座位，在锦辰默然的注视下缓缓大步离开了保健室。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交错面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