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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说谁无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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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母亲发现了,也是没办法,孙策同样小声地回答道:“儿子做了个梦,现在想起来,早饭就吃不下去。”
孙母瞥了一眼正在跟孙坚行礼的周瑜,秀丽长发被轻风微微拂过,眉目间真可谓仪容秀丽。再看自己孩子,一脸嫌弃地瞪着周瑜,忍住笑又问:“你跟母亲说,你是梦到什么了?”
孙策极其不耐烦摆摆手道:“母亲不知道也罢了,若是知道,也吃不下去了。”
这话让孙母更加好奇了:“看你这孩子,跟为娘还卖关子了,你说是不说。”
孙策无奈只好压低了嗓音:“儿梦见......跟那周家公瑾......拜堂了。”
“噗...哈哈哈哈......!”孙母掩面嗔笑起来,极力压住自己的笑声,孙策着急地暗示母亲小声点笑。
孙母顺好了气,摸了摸孙策的头含笑道:“吾儿就这么喜欢小瑜吗?若是真也,为母便替你说个媒,择日就纳了公瑾罢。”
心里明明知道母亲是打趣,但孙策还是生气的紧,忍不住大喊:“不要!我才不娶那周公瑾。”
这一大喊,孙母傻了,在场的人也都不说话了,齐刷刷看向这边,周瑜也皱眉嘟起了小嘴,不悦地瞪着孙策。
孙坚尬笑着刚想跟周异说点什么,周异却摆手一脸不太想听,周母在一旁深怕自己丈夫发怒,扯了扯周异的衣袖,小声试探:“老爷......”
周异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伯符,吾儿哪招惹你,你直说无妨。”
孙策也清楚刚刚是自己失礼,赶紧站起来恭敬地回答:“周老爷,策非不喜欢公瑾弟弟,公瑾弟弟能文能武,风度翩翩,策心向往之。只是...策昨夜梦见与公瑾弟弟拜堂,母上就打趣策,要策纳之,可是策和公瑾弟弟,堂堂两个男子汉,策当然不允。”
一时之间,宴席上其他宾客们都哄堂大笑,周异微微点头没跟孙策计较,孙坚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好大儿,没事就整幺蛾子让亲爹下不来台。
孙策偷偷暗地里瞟了几眼周瑜,周瑜的目光在看别处,脸色却依然带着生气......
半个月后的某个傍晚,夕阳西下,云朵卷在一起,被暮光染上一层渐变橙黄,两个少年牵着马,在山头上一边看这样美景无限,一边深呼吸这山中清新的空气。
“喂。”周瑜没好气地瞪了一下盘腿坐在地上的孙策,猛地大吼一声,“刚不是你说了,从这边走肯定是对的吗?”
孙策不屑地砸了咂嘴,狡辩起来:“哎呀,这不是你家后山吗,你还能迷路,啧啧啧。”
周瑜一下子憋红了脸,为了不失风度,强装淡定回道:“要不是你求我帮你追那个鹿,倒也不会至此。”
孙策抬头看了看,周瑜的小嘴又微微嘟起来,孙策感觉下一秒这人,不会是要哭了吧,果然富家公子都是这么娇气的,孙策继续平视看山下风景,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道:“反正你家仆会寻你的,你不用担心。”
周瑜听了这话,慢慢俯身紧挨着孙策坐了下来,两个人距离太近,反倒是让孙策浑身不自在,心跳加速起来,关键周瑜还用清纯的双眸死死紧盯着孙策,让孙策目光不知道该移向何处。
周瑜靠近他,只为仔细观察孙策,这人明明跟自己年纪同岁,脖间和手臂上已经有了一些战场的旧伤,当真是年少有为。
不知道过了多久,气氛就这样一直都僵硬着,周瑜忍不住问孙策:“孙伯符将军......你讨厌我么?”
孙策听完这话,心跳的更快了,完了这都被周瑜看出来了,一天到晚板着脸,除了看书就是抚琴,没什么情趣,要不是两边的长辈关系太好,谁乐意陪你这个大公子哥?
孙策把脑海的想法全抛开,假笑着回答周瑜道:“怎么会呢?我们父母是义结金兰,那我们自然也......”
周瑜抢先插话道:“也一定能成为挚友,是吧。”
语气平和,却带着凉意。
孙策愣了一下,周瑜嘴角的笑是苦笑,不远处的夕阳终于没入地平线下,四周的山水景香,收了橙红的暮光余色,慢慢陷进越来越深的黑暗中。
入夜了,孙策看周瑜面色难过,不知道周瑜是因为自己态度敷衍,还以为是他怕天黑,便凑上去小声安慰道:“别怕,有哥哥在。”
就在这时,身后传出几声狼叫,孙策和周瑜猛然转头,旁边他俩的坐骑,高头骏马也都害怕地面向黑暗处,警惕起来往后挪了挪马蹄,周瑜皱眉起身,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而孙策居然二话不说就跳起来就躲在周瑜身后。
“什......什么东西......”
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看不出来不远处是不是真的有狼,周瑜余光瞥了一眼侧后方的孙策,轻笑说了句:“有哥哥当如何?”
孙策一时尴尬,窘迫地赔笑回答:“我是帮你看着后面,免得有什么东西偷袭你。”
树林枝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却始终没有再听到狼嚎,周瑜看许久没有动静了,撇开孙策紧紧拉住自己袖子的手,一跃上马,可是马儿并没有买账,因为还没从惊吓中走出来,只见平日里听话的马儿,激动地扬起前蹄想把周瑜摔下来。
孙策本来嘴里还在嘟囔着,周瑜这么不近人情,谁能喜欢他的,抬目那一瞬间忽然瞳孔瞪大,十分吃惊。
眼前这马儿嘶鸣,周瑜稳稳控住马,牢牢拽住缰绳,一席白袖衣袍被风吹得轻轻扬起,额间系着鲜红名贵的抹额和发梢互相拥抱着随风晃动,这画面,分明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孙策跃上自己的马,感觉脑海中残缺的记忆碎片,快要拼凑在一起,他疑惑地冲周瑜问:“你知道怎么下山了?”
周瑜撇过头含笑看了一眼孙策,丹凤眼眸调皮眨了两下,孙策被这双眸吸引得呼吸都有点急促,只听得周瑜悦耳声音轻轻道:“还好我突然想起来了,不然就要跟有胆有识的孙小将军,在这喂一晚上蚊子了。”
周瑜说完莞尔一笑,策马而去,孙策赶紧扬鞭紧追其后,一路上盯着周瑜的英姿飒爽的背影,孙策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脑子里模糊的记忆碎片在忽闪忽现。
十年前。
“瑜儿,你能上来么?”
稚嫩的奶音来自马背上一个六岁的短发孩童,衣着松垮花样简单的鲜红汉袍,得意地向下看着另一个跟自己同岁的小公子,在额间绑着一条显眼的鲜红抹额。
“阿策,你给我下来,快点!”
小孙策得意拽了拽马绳说:“我就不下来,你上来啊。”
小周瑜好像要哭了出来,央道:“这是爹爹给我的马,你给我下来!”
小孙策哈哈大笑:“瑜儿,你都不会骑马,给我骑会儿怎么啦,驾!”
不管小孙策怎么搬弄马绳,踢马的肚子,马都好像没感觉有人在背上,就在原地站着不动吃草。
小孙策满脸尴尬,小周瑜嗤嗤一笑:“阿策你别忙活了,它都不听你的。”
“你都上不来,还敢取笑我。”小孙策不服气反唇相讥,小周瑜刚要反驳。
马忽然因为地上的爬虫受了惊,奋力扬蹄后仰,小孙策没抓稳眼看就要掉下马背,小周瑜皱眉一跃而上马背,一手拽住马绳控制发怒的马,另一只手抓住了小孙策的腰带不让他掉下去。
炫目日光照耀下,马仍然扬起前蹄乱踢,小周瑜却有条不紊坐在马背上,还奋力抓住小孙策,等马平稳镇定以后,小孙策慢慢爬下马,回头看着小周瑜轻松骑在马背上御马的背影,秀丽发梢,和一身白衣袍一起,随风飘动,那俊俏的小脸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温柔笑容,虽然小嘴里的牙齿都不齐:“到底是谁不会骑马啊,阿策。”
深夜,周府中,孙策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全是汗,刚做完梦,嘴角微微张开,只听得小声在喊:“瑜...儿......”
清晨,周瑜在院子里,用孙策送的那把剑在练习,不远处孙策嘴角一扬,提着自己的佩剑,冲上去,对着周瑜就是狠狠几招压制,还均是冲致命处进攻,周瑜却都不慌不忙稳稳接住,不过被强压着后退几步,便明显有点不悦了,厉声冲孙策吼道:“别一醒过来就找我的茬。”
孙策一脸无所谓,玩世不恭摊手笑道:“别这么无趣啊,公瑾弟弟。”
周瑜一听更是恼怒瞪向孙策:“我什么时候承认是你弟弟?再有,我什么时候无趣了?”
孙策饶有深意看了一眼周瑜,笑得邪魅,扑上去又是一阵猛烈进攻击剑,周瑜都只有闪躲的份儿了,完全招架不住。
虽说是奋力去接剑,但毕竟没小霸王力气大,几回合后,周瑜又开始有点踉跄后退,孙策还不罢休,转手又挥剑砍向周瑜腰间,周瑜吃惊瞪大瞳孔,真怕自己这就要被打伤,孙策却暗笑一下,猛地收了剑,凑到周瑜脸旁,反手收了剑,搂住了周瑜的腰身,让周瑜贴近自己,富有磁性声音在周瑜耳边低沉呢喃:“你变怂了啊,公瑾弟弟......”
周瑜脸红咬牙怒目瞪着孙策俊俏的脸,心在噗噗小鹿乱撞,孙策还一脸轻蔑笑容,可能因为稍有点恼羞成怒,周瑜竟用力推开孙策,还灵敏蹲下往孙策身后绕去,转身站稳,反手一剑抵住孙策脖子,语气冷冽道:“别动,再动就真的刺下去。”
可孙策也同时转身一剑搭在了周瑜的肩膀上,两个人相对站着,看了对方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