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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梦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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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将和正愁着该怎么把主子带出去的时候,大批北川家的杀手已寻声而至,陆续涌进太焰原,夜幕沉沉、黑衣遍野、暗潮涌入。
柳将和深知岚堂歘的伤势严重,若再不得救治,只怕是凶多吉少,直接将他捞到背上,准备从后门偷溜出去。幸得北川家的建筑多高大雄伟,可隐匿之处颇多,磕磕绊绊的走了十几分钟才寻到大街上,一辆出租车远远的看到他们的境况危险,主动停下让他们上车,柳将和疑心有炸,可岚堂歘的血已经顺着脸颊流到了他的脖子上,他只得三步并作二,打开车门的瞬间就从衣袋里掏出了匕首,直愣愣指向了驾驶座上的人。
“开车,去医院!”
“小哥你先把刀放下,我带你们去。”
即使是被人用刀架着脖子,司机也很镇定,柳将和心存疑虑,可眼下的形势也不容许他再顾忌许多,直接将岚堂歘放上了后座,自己也跟着离开了。
出租车上的熏香很特别,清雅又治愈,柳将和闻着闻着焦急的情绪竟也渐渐的平复了。倒是司机车技高超,猛的踩下加油,车轮打着转儿,在地上摩擦的生起一串火花,风驰电掣间就赶到了医院,门口是早早待命的医生护士。
柳将和和卞医生合力将岚堂歘搬上了移动病床,几人一边推着床往急救室奔去,一边分析病情。溯空栖是做完一台手术刚出来的,发现被推过来的是岚堂歘,放松的神经又立刻绷紧了。
“卞医生,麻烦你给同行的人处理下伤口,这里…我来。”
“好。”
对此,似乎是在卞医生的意料之中,他毫不犹豫的应了,把病床送进急救室后,就拽着柳将和去了别处。
溯空栖穿好手术服后,看岚堂歘的眼神也变了,从凉薄到无奈,只在瞬息之间,微凉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额头,帮他把碎发给撩了上去:“真是狼狈。”
手术中的红灯亮起,这是生命的审判灯,你是死是活它都有数,痛苦焦虑的只是等在外面的人。
手术室里,用镊子夹出玻璃碎片的溯空栖突然想到:如果病床上的人死了,会不会有人为他难过,会不会有人记得他。
司徒灏的父母健在,虽嘴上说断绝了关系,但时不时的还会送去关心;东方砚父母双亡,可有一个妹妹,事事为他考虑。可岚堂歘没有,他若死了,送葬的也只是寥寥数人,司徒灏和东方砚或许会为他难过,会为他哀悼,但在漫长的时间里,他们会过的幸福、会有更重要的人,到那时候也许会逐渐忘记,曾经有一个叫岚堂歘的男人;他若是活着,也没有至亲挚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患者的血压急剧下降,心跳频率减慢。”
“加快输血,起搏器通电!”
溯空栖面无表情的指挥着医护人员,鼻尖却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第一次电击,第二次电击...”
“心跳恢复了!恢复了!”
小护士端着手术盘,很是激动的喊道,手术室里的人见此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溯空栖沉着冷静的声音及时的唤回了大家的神。
“继续手术。”
三小时后...
“溯空医生...”
“已脱离生命危险,在重症病房。”
柳将和一处理好伤口,就急急忙忙的赶到手术室前等待,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得溯空栖发毛,就差可怜兮兮的冲她摇尾巴了,溯空栖轻笑了下,竟流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神色。
“去门口看看吧,在607。”
话音刚落,柳将和已经冲了出去,连电梯都没坐,直接踩着楼梯上了六楼,溯空栖看着他焦急的背影,也心生欣慰:岚堂歘虽亲缘浅薄,可忠心耿耿的部下倒是不少。
颐和山庄,雅卿手背在身后,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黎克驮着身体坐在沙发上,眉头皱的都快打结了。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他们仍没获悉到任何消息,而修管家为了躲开他们的追问,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乳色一条线甚是漂亮,可岚堂家细心调养的白玫瑰却还陷在诡异的夜眠中,奄奄一息的耷拉着脑袋,花瓣都皱着卷儿,颜色也大不如从前,修管家看着散落了一地的花瓣,五指下意识的蜷起。
“主子…”
ICU内,岚堂歘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他原本就生的白白净净的,经过一场手术的折腾,肌肤更是几近苍白的透明,溯空栖巡查的时候在他的房前多停留了会儿,从小小的窗户看去,望到的便是如此光景。
昏迷中的岚堂歘感觉自己被扔进了软软的棉花中,天空蓝的发白,没有争夺,没有心计,周围舒适的让他想一直这么沉溺下去,恍惚之间,他又听到了那声清冷的“先生”。
“你们俩已经在我手下训练了十年,是时候该出去自己学着生活了,虽然我们都很舍不得你们,但她说孩子不能娇惯。”
“…”
溯空栖和玖月白单膝跪地,两人都没说话,静静的听高位上的男人自顾自的絮叨。那人带着骇人的面具,嘴角含笑,眼神却冷的可怕,他抱着个人般高的木偶,低笑着夸它:“你的意见很好,我会奖励你。”
“你问什么?去哪是吗,对了,我还没告诉孩子们该去哪呢。”
“去…”
后面的话岚堂歘听不清了,只是一双阴骛的眼睛突然冲进他的视线,他几乎来不及反应,就听见一句: “不听话的孩子要受罚。”
那声音低沉又狡黠,却又莫名其妙的震得他头皮发麻,似乎像是在哪听过。
溯空栖的身后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堆小护士,推推搡搡的似乎要挤出一个人来。
“溯空医生,我们要给这位病人录入信息了,可是不知道他叫什么,警察那边也查不到他的信息,急救科的人告诉我是您把他带来的,让我来来问问看。”
“嗯,你按照我说的录。”
“姓名:颜景逸、性别:男、22岁、1998年6月23日出生、O型血、不喝酒不抽烟,这是基本信息,其余的护士长会告诉你的。”
“谢谢溯空医生。”
“不客气。”
小护士问完后,拿着板子噔噔噔的跑回了自己的队伍,一群人低着头悄咪咪的议论。
“溯空医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嘛,长得漂亮说话也很有礼貌啊,虽然是冷漠了点。”
“是不是装出来的诶,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她不敢太嚣张。”
溯空栖虽然待人冷淡,但都是客客气气的,也不知被那个小姑娘针对了,就传出了她负才自傲,自命清高的流言。
护士们的讨论声虽然小却还是落入了溯空栖的耳中,她漠然的看着这一切,活像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