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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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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角巷是条从头到尾都铺着鹅卵石的大街,路面被英国难遇的灿烂阳光晒得干燥而温暖,像终于抓住了夏天将要离去的尾巴。
一路上,哈莉看见了从来不曾见过的新奇的东西:咕嘟咕嘟不停冒着墨绿色泡泡的坩埚,橱窗里标价高的吓人的飞天扫帚,不同款式的精美巫师袍……
在第三次因为不看路而差点摔倒后,哈莉忙收回自己分散的注意力,想了想,问出一个孤儿最关心的问题:“那个,邓布利多教授,我是孤儿,虽然手上有些钱,不过……可以问问,霍格沃茨一年需要花费的大概数目吗?”
邓布利多弯下腰,语气和缓:“霍格沃茨当然会有助学金。你可以挑选你想要的。”
哈莉放下心来。
从古灵阁的妖精手中拿到了助学金并兑换了自己目前所有的大部分财产后,邓布利多又告诉她要去买巫师的长袍。哈莉长这么大没怎么逛过街,尽管有点累但也还是内心的喜悦居多,到底是小孩子心性,看见新奇的事物总是顾不上累的。
摩金夫人是一个友好的,矮矮胖胖的女巫,和每一个进来做袍子的巫师都忍不住攀谈几句,
“亲爱的,你真的到十一岁了吗?”摩金夫人穿着一件紫色的巫师袍,用魔杖操控着那些软尺在哈莉身边飘来飘去量着尺寸,羽毛笔在一旁刷刷刷地记录。在她意识到这么问有点无礼后,微微涨红了脸,“抱歉抱歉,我只是想说你看起来没到十一岁,可能是长得毕竟显小。”
“原来如此。”摩金夫人点点头表示理解,理解中又添了一丝怜悯,“回头你可以多喝点牛奶,能长高的。晒太阳也可以,在霍格沃茨的阳光下读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哈莉谢过摩金夫人,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记得到了霍格沃茨以后要天天喝牛奶。
当然,前提是霍格沃茨有。
邓布利多借着衣架的遮挡,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乐呵呵地笑着。
哈莉穿过人山人海一路“跋山涉水”艰难地来到奥利凡德魔杖店后,不禁感叹邓布利多的先见之明。如果像他说的那样“带来影响”,她估计以对角巷的人流量,她今天能不能回家都不好说。
想到这里,被兴奋麻痹了的头脑开始清醒——邓布利多教授目前还没有说过这道疤痕到底有什么意义,尽管他对它采取了一系列的手段。
哈莉前思后想,还是问了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教授,您知道这道疤在巫师界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邓布利多推了一下有些下滑的眼镜,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说来话长。这可以算是一个巫师界的传奇,你想听吗?”
哈莉重重点头。邓布利多四下看看,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把地上的一截枯枝变成扶手椅,自己先坐下来,又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哈莉突然发现,在人多的地方极其敏锐地找到没人的角落好像是邓布利多教授的特长,或者说他习惯了这样。她没推辞,坐下来。
“既然说来话长,那我们就长话短说。”邓布利多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坐姿,“在你出生的前十多年,一个叫伏地魔的人不断拉拢势力,发展组织。他的手下叫做‘食死徒’,因为伏地魔希望长生不老。”
“伏地魔打着纯血统的名号,无恶不作,他和他的手下对阻拦他们的人无节制地使用不可饶恕咒进行虐杀、散布恐怖,许多麻瓜被以“取乐”的名义杀死。”
哈莉不懂什么是不可饶恕咒,但是“不可饶恕”这个字她明白,也差不多猜到了他们大概的做法。
“纯血就是家谱中没有麻瓜或麻瓜出身者的巫师。没有魔法的人就是麻瓜。”邓布利多解释道,“那一段时间基本上每一天都有人丧命。你的父母一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就加入到对抗伏地魔的组织里,还有很多想让巫师界和平的年轻人。”
哈莉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后来,伏地魔听说了一个预言,预言说会打败他的人在七月底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退他的家庭,这其中就包括了你的家庭。”
邓布利多说得很巧妙。
“最后伏地魔选择了你的家庭。一九八一年的万圣节前夜,他带着魔杖进了你家,你的……父母为了保护你,牺牲了。”
邓布利多在这里撒了个大谎,哈莉的父亲詹姆·波特根本就没有死。
哈莉抿着嘴,没说什么。
她曾经幻想过父母的样子、喜好和性格,想母亲会不会很温柔,会不会和她一样喜欢吃甜食,喜欢在天气好的日子里读一本书;父亲会不会很高很瘦,会不会喜欢运动,会不会有乱糟糟的头发。
他们会有一个温暖的家,阳光能照到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会养几只胖乎乎的猫几只爱闹腾的狗。会在院子里种喜欢的花,养不活也没关系。他们会手牵着手去公园去游乐场,背影会被牵扯缠绵得很长,会在草地上铺上红白相间的桌布野餐,会试着一起做饼干做蛋糕,即使是失败的残次品也会被吃得一干二净,会一起下飞行棋,骰子偶尔会蹦到沙发底下,为了具体的数字而争论不休,输了的涨红了脸跳起脚,最后却都笑作一团。
她设想过无数种关于父母的情况,却抱着不为人知的目的独独忽略了这一种。
再也没办法见面甚至都没时间了解彼此的这一种。
“他本来是想杀你的,但是你的母亲挡在了你身前,挡下了咒语。你母亲对你的爱使得咒语反弹到了伏地魔身上,他被自己的咒语打败了。你的额头上因此有了那道疤,现在几乎所有巫师都说有着这道疤的人就是巫师界的救世主。至于伏地魔,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哪,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还活着,只是躲起来了。不过,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
邓布利多没加什么修饰语,显得这段话像是某种定理一样冷得不近人情。
“那您觉得我是救世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