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守护》瑾茫

38、小结

　　“啪”的一声。
　　清脆又响亮。
　　伊尔的脸歪向一边，乱糟糟的头发落下来遮住了骤然红了的眼。
　　泪珠飞溅。
　　他装作满不在乎地抬起头，把头发拨开，这一巴掌带给他的屈辱远比疼痛更多。
　　他几近用尽了这十一年来的所有的自制力，才没让自己在和站在他对立面的父亲面前再次哭出来。
　　掉了一次眼泪已经够丢人了。伊尔看着溅到地毯上的水珠立在柔软的长毛上，祈祷着它们赶紧被地毯吸收了无踪迹。
　　他抬起头，对上詹姆斯布满血丝的眼睛。
　　同样的棕色瞳孔，同样的倒影。
　　一双意气风发，正是大好年华。
　　一双心灰意冷，已是垂垂老矣。
　　詹姆斯是春天过生日，现在正是初冬，满打满算，也才将近三十一岁。
　　巫师本来很不容易衰老，虽然没有说可以活上几千年，可是一百多年也是绰绰有余。
　　现在詹姆斯的样子，说是四五十岁也不是没人信。
　　和伊尔相比，詹姆斯倒是像那个被重重打了一巴掌的人。那只打过伊尔的打手大手，垂在身侧，从指尖开始哆嗦。
　　西里斯在听见动静的那一刻就转过身，视线落到伊尔脸上触目惊心的红痕时皱起眉头，几乎是冲到伊尔面前，手指小心翼翼地碰着立马肿起来的皮肤：“詹姆！”
　　“别拦着我西里斯。”詹姆斯的声音是和表现不相符的平静，“只有让他长长记性，才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伊尔嗤了一声，眉目间端得是一派不屑。
　　西里斯一个治愈咒过去，巴掌印消失不见，明明知道詹姆斯说得完完全全正确但还是于心不忍，还想嘴硬，不咸不淡地说：“那也不至于这样，”他想了想，觉得太过武断，“吧。”
　　“再不这样，他以后又该怎么办，”詹姆斯看着西里斯，但是语气更像是对着伊尔说话，淡淡的嘲讽围绕期间，“难不成所有看不惯的人都要对他们来一个黑魔法吗？那和伏地魔还有什么区别。”
　　伊尔本来是想着能忍就忍，对方是詹姆斯还是要给点面子的，不断不顾撕破脸总归闹得不太好看。回头假期的时候他可是还要给詹姆斯讲讲他在霍格沃茨的探险事迹的，他要告诉詹姆斯他可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费尔奇的办公室偷走了活点地图，上面的密道他都走了个遍等等等等如此之类。
　　一个人唱着独角戏？那滋味可不大好。
　　可是现在伊尔觉得自己好像忍不住了。他没像詹姆斯一样讽刺，也没有动，只是狠狠地瞪着比自己高出两个头，但是这个距离正在逐年缩短的詹姆斯，本来对那个赫奇帕奇就有的怨恨正在累加。
　　大抵，只要是小孩子，尤其是处在伊尔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即使知道父母是对的但是还是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胡搅蛮缠或强词夺理也好，抵死不认或默不作声也罢，伊尔格兰芬多式的性格在这里稍微收敛了一些，属于后者。
　　伊尔垂下头。
　　他还是太过于冲动了吧。
　　那感觉……就像念出咒语的时候自己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灵魂，做着超出把控的事情，疯狂却又迷恋。
　　詹姆斯静静看着伊尔的发顶。
　　油盐不进。
　　“下次不许有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没有下次！”詹姆斯指着伊尔的鼻子狂吼，歇斯底里，心里的失望堆积得越来越多。
　　詹姆斯面色如常地和西里斯打了招呼，简单地说了几句近况，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和谁的争辩没有伸出手打过谁，只是一场老友的久别重逢。他扬起一把飞路粉，跨进壁炉，望着伊尔。
　　刷的一下，人影被绿色的火焰吞噬、消失。
　　伊尔在原地站了一会，努力回想着詹姆斯刚刚做过的动作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直到大脑渐渐疲惫，认为所有都只不过是在初秋的灿烂下午里浅浅地打了个盹，生出的一场幻觉。
　　伊尔心满意足了，他动了动僵硬发麻的腿脚，瞥了一眼壁炉，感觉火烧得还是不够旺，要是来一场滔天大火一把火烧个干净才好呢。
　　到那个时候，所有的恩恩怨怨，就应该能两清了吧。
　　伊尔这样想着，走出了西里斯的办公室。
　　厚重的木门在伊尔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
　　伊尔驻足，突然，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作者有话说

　　恭喜我的大长篇收藏破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