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怪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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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赢格兰芬多？
现在很多人，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赫奇帕奇的还是别的学院的，性别为男的还是性别为女的都问过哈莉这个问题。
哈莉的回答是一贯的温和态度：很抱歉，还没有到赛场上，所以我还不知道。
赫奇帕奇已经轻轻松松地和拉文克劳拉开了大比分，要是领先格兰芬多五十分就能拿下这一届的魁地奇杯。作为基本上是决定胜负的找球手，哈莉表示自己压力山大。
“有信心吗！？”塞德里克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拿着扫帚扭头问后面的队员。
这是最后一场的决赛。
“有！”洪亮的声音落进心里，为流动的血液增添了勇气。
哈莉喜欢站在最后面，跟着前面的布拉德利走出去，不由得眯了一下眼。
即使是个阴天，阳光还是能让人从比较黑暗的地方走出来的时候感到分外刺眼。
依旧是不变的欢呼，尖叫，像源源不断的潮水一样从从四面八方声势浩大地奔过来。哈莉觉得应该是巫师的娱乐活动太少了，所以一有魁地奇比赛他们才这么激动吧。
格兰芬多甚至为他们的天才找球手支起了一个巨大的横幅，用了点小魔法让上面的那个骑着扫帚的小人不停地飞来飞去，一看就是伊尔的长相。闪闪发亮的金红色的大写花体字母拼成了一句显眼的标语：“伊尔·波特我们看好你！”
不愧是最有勇气的格兰芬多，这才叫真正的勇士。哈莉在心里默默腹诽。没看见对面斯内普教授的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了吗？
哈莉抓住扫帚，腾空而起，扫帚柄刚刚好搁在茧子上。瓦妮莎很坚持地说等比赛结束了一定要帮她用魔法把这个东西干掉，哈莉的态度则随意的多，不过握扫帚的时候茧子总是能保护一下。
伊尔抓抓头发，挑衅地对哈莉做了一个口型。哈莉看出来了，是“我一定会比你先抓到金色飞贼的”。她还算友善地笑了笑，很郁闷地看见了对方戒备的眼神。
“——弗雷德和乔治的默契有目共睹！轻轻松松地过了赫奇帕奇的普尔！”李·乔丹坐在老位置上扯着他的大嗓门。
塞德里克守在球门前，直起身子对埃蒙德做了个手势，叫他不要担心。本来在击球手这方面赫奇帕奇就做好了不如韦斯莱双胞胎的准备。
哈莉做了一个经典的“树懒抱树滚”躲过了来自前方的韦斯莱双胞胎双人联击鬼飞球，拍拍胸口一脸后怕。
还好还好。
伊尔的格兰芬多队服被高空上的狂风吹得呼呼作响，翻滚着贴在自己主人的脚边。和老蝙蝠的黑袍子有得一拼，伊尔突如其来的联想整得他想吐，他忍不住瞅了一眼斯内普，刚刚好和对方投射过来的阴冷视线对上，黑眼睛里的厌恶和鄙夷丝毫没有掩饰。伊尔打了个寒战，连忙移开眼睛。
这这这老蝙蝠太吓人了！
西里斯站在邓布利多教授的旁边，抱着胳膊看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伊尔。伊尔绝对会赢的，西里斯始终坚信这一点。
“波特——哦不伊尔发现飞贼了！”乔丹话一出就意识到了这两个人都姓波特，不得不改口叫教名，“哈莉紧跟其上！”
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各传出一声欢呼。
伊尔看着西里斯，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他假装看到飞贼在下面远远的地方，急向地面冲过去。哈莉见状来不及去想，也驱动扫帚跟上。
伊尔咧开嘴。你中计了哦！
“两名找球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十英尺！五英尺！伊尔伸出手了！”
伊尔小小地欢呼了一声。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抱着扫帚俯冲下去了。伊尔感到自己的头发乱得不成样子，西里斯又要说和爸爸一样像鸟窝了。不过他没心思去拨一拨把它弄得整齐一点，他现在全身心都在这个朗斯基假动作上面了。
“三英尺！一英尺！”
哈莉早就眯起眼睛看过了，根本就没有飞贼！她假装自己中计了。那么就给伊尔来一个将计就计！
她咬着牙，双手为最后的一扳做好准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感到额头上有密密的汗珠即将滴下来。
伊尔得意地看了一眼哈莉的后脑勺，他比哈莉飞的要高一点，在这个位子上看不到哈莉的正脸。双手一扳扫帚柄！
“哈莉中计了！那是一个朗斯基假动作！”热爱魁地奇的乔丹早就看出来了，但是他生怕哈莉会注意到他的解说所以没有说出来。
哈莉也向上一拐，腾空起来的瞬间眼角突然瞅见了一个金闪闪的东西，真的飞贼！
来不及思考别的，哈莉又是一使劲，光轮2 0 0 0 的尾部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赫奇帕奇的布拉德利·鲍德温反击了游走球！伊尔小心！”
“乔丹——”
“抱歉抱歉麦格教授。”乔丹很没有诚意地道歉。
伊尔没怎么费力就躲开了，赫奇帕奇的人不像斯莱特林的毒蛇一样满脑子全是如何狠狠地打击对手。他对乔丹投去感激的一瞥，对方笑着挥挥手。
“哈莉在追逐什么？是金色飞贼吗！”乔丹示意伊尔赶紧跟上。
飞贼猛地升高，哈莉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也匆忙跟上。伊尔飞过来，和她并驾齐驱。
“赢的人会是我！”伊尔迎着满嘴倒灌的风大声说话。
哈莉紧紧地抿起了唇，没有对这番话发表任何评价。伊尔先她一步伸出手，却落了个空，仍然不甘心地在那里一次一次地尝试。
伊尔看着哈莉绷得紧紧的脸部线条，心生一计。
要是，他用这位英勇的找球手上一次赢得飞贼的方式在她眼皮子底下抓到飞贼呢？她会是什么反应？暴跳如雷还是落下眼泪？
他可是最喜欢这么捉弄别人的了。
伊尔先是两只手松开扫帚，接着把两条腿放在柄杆上，蹲上去，接着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伊尔站了起来！他打算用上一次哈莉的方式抓到飞贼赢得比赛！”
伊尔几乎是挑衅地冲着哈莉笑了，明晃晃的灿烂笑容简直不要太耀眼。
哈莉抬起眼皮，眼神聚焦在硕大的比分牌上面。赫奇帕奇已经落后了一百分，球员虽然强打精神但是还是士气低落。魁地奇这个东西就不能急，越急越打不好。布拉德利和埃蒙德明显地焦躁起来，漏过了好几个球。照这个样子下去的话即使她拿到了飞贼也赢不了格兰芬多。
现在是落后一百分，抓到飞贼一百五十分，伊尔要是抓到了飞贼那么赫奇帕奇队就真的垫底了。
她必须速战速决。
一直紧盯着哈莉的伊尔自然是注意到了这点小动作，虽然看不见哈莉的眼睛但是能看见她的黑色眼睫毛动了动。他顺着视线找过去。
哦，比分牌。
只要赫奇帕奇再漏掉一个球，他就会去抓飞贼。伊尔在心里盘算着。哪怕她最后抓到了也是无济于事，赢家还是格兰芬多。
到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会很好玩吧。
飞贼“呼啦——”一下飞到了扫帚下面。
哈莉紧紧盯着那个小东西，把坐姿调整了一下，侧坐在扫帚上，小腿肌肉使劲，双腿钩住扫帚柄，膝弯出卡在扫帚柄上，向后一仰——
成败在此一举。
哈莉紧张地不敢眨眼。
“哈莉使了一个改良版的海星倒挂！飞贼刚刚好在她眼睛前面！她抓住了飞贼！”
哈莉腰部一使劲，把自己勾了回来。衣料和光滑的柄杆摩擦一下差点掉下去，她腾出一只手稳住身形，掌心有一个小东西在不断地挥舞着它的小翅膀，试图离开这里。哈莉把它抓得更紧了。
霍琦夫人吹响了哨子，宣布比分，赫奇帕奇不多不少刚刚好超过格兰芬多五十分。
“刚才那句话，原封不动地送给你。”哈莉把音量完美地控制在一个别人听不到的范围内，眉眼舒展，扬了扬手中的飞贼，长出一口气。
伊尔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嘴硬道：“那又怎么样？以后的魁地奇杯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他发誓，从今往后哈莉·波特这个人和他不共戴天！
哪怕她姓一个自己瞎造的波特，可能沾那么一点亲带那么一点故也不行！
哈莉看了他一两秒：“好啊。我等着。”
随后赫奇帕奇的队伍在半空中抱成了紧密的一团，哈莉作为最重要的找球手被围在最中间大笑着，简直停不下来，感觉不知属于谁的眼泪在她的脸上和脖子上流淌。
黄黑色的人群一下子冲到了球场上。本来在数量上就占了很大优势的他们浩浩荡荡前赴后继跑过来的时候像是永不停歇的海浪一般，不断地把她抛起来，一双双有力的手推着她举着她，就像雨点一样落在哈莉身上。
“我们赢了！”
“赢了！”
“属于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杯！”
“哈莉·波特！哈莉·波特！哈莉·波特！”
人群在狂欢，整齐划一地高喊着他们天才找球手的名字，簇拥着哈莉跌跌撞撞地往奖杯那里走过去。哈莉身手矫健地跳下来，一把捞起了沉甸甸的奖杯。
“塞德里克！”哈莉把魁地奇杯递给队长，眼睛亮晶晶的，“这是你的！”
“是我们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喘了一口气，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接过来，高举过头顶。
“我们的！”男孩子们顶着一脑门的汗，拍着手跺着脚；有的女孩子则为集体好不容易得来的奖杯感动的泪眼婆娑。赫奇帕奇上一次捧起奖杯是什么时候？恐怕连斯普劳特教授都不记得了吧。
“要我说，”瓦妮莎挤过来，笑嘻嘻地说，“今年的学院杯杯肯定是咱们赫奇帕奇的了！”
“对了哈莉，你是怎么做到的？”布拉德利看向脸颊通红的哈莉。
哈莉很不好意思地拍拍衣服平平褶皱，刚刚大家把她举起来的时候都有一点得意忘形了：“以前看见过别人这么玩单杠，就是小腿钩住一根横着的杆子然后向后仰，就变成倒挂了。跟那个守门员的海星倒挂很相似。”
“不过海星倒挂也挺难的，这个就更难了。”一行人往霍格沃茨里面走，瓦妮莎挽着塞德里克的胳膊说。
“再怎么难，对我们可爱的小哈莉来讲都是小菜一碟！”布拉德利和埃蒙德勾肩搭背着，后者正拼了命地想要摆脱布拉德利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他的级长尊严还要不要了！
“嘿！布拉德利！我可是级长！松开你的手！对级长要保持应有的尊重！”埃蒙德一脸凶狠地吼。
布拉德利不以为意，撇了撇嘴很是轻蔑。“切！怎么着？我还就不尊重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扣赫奇帕奇的分吗？”说到这里他偷笑起来，“别忘了我们可都是赫奇帕奇的！小哈莉，你说对不对？”
说着，还给哈莉递了个眼色。
哈莉正正脸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当然是这样子了。埃蒙德你想，我们赫奇帕奇好不容易拿到了魁地奇杯，好不容易今年有冲刺学院杯的希望。您级长大人这么一扣分！嘿！全没啦！”
“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啊哈莉，”瓦妮莎很不道义地抛弃了男朋友跑到哈莉这边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当一名搞笑家的潜质呢？”
“难道是因为本小姐长得太好看了吗？”哈莉摸着下巴故作深沉。
“对对对，你最好看了！”布拉德利笑嘻嘻的。
而另一边，格兰芬多的气氛可就没有这么融洽了。
本来格兰芬多今年就是奔着魁地奇杯去的，前面两场比赛打的也很好，斯莱特林今年是蝉联不了了，唯一的对手就是后起之秀赫奇帕奇。
但是赫奇帕奇有什么好打的？都是那么多年的手下败将倒数第一了。
伊尔没有回休息室，也没有去礼堂吃午饭，而是回了寝室。外面的格兰芬多的学生简直写在脸上的大大的“你为什么输”真的不叫人心生欢喜。尤其是在他本人也很难受的情况下。
罗恩也跟着过来了，一进门就看见伊尔简直是自暴自弃地颓废地躺在了床上，他扶着门，小心翼翼地叫道：“伊尔？”
“我不好。谢谢，罗恩。”伊尔翻了个身，把脸蒙住，“我想一个人呆着。”
拒绝交谈的意味很明显。
罗恩丝毫不意外地说了一句好，把一个盛满食物的盘子放在伊尔床头，瓷器和上过漆的木头碰撞喀哒一声：“我给你拿了一点吃的。你一上午也挺累了。那么，我就出去了？”
没有回答，罗恩知道这是伊尔默认了，走出去，关上门。
又是喀哒一声。
伊尔只觉得眼眶热着喉咙堵着，他又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输。太过于自大了。
你怎么会知道赫奇帕奇会再进一个球还是漏掉一个球？
你怎么会知道另一个波特会不会抓住金色飞贼？
你怎么会知道你一定能抓住？
你怎么会知道最后赢的、捧起魁地奇奖杯的是格兰芬多还是赫奇帕奇？
热爱魁地奇的队长奥利弗·伍德真的没说什么。他知道他们尽力了。
可是你呢？
伊尔·詹姆斯·波特？
你在别人拼命去拿分的时候又在干什么？
挑衅？
伊尔只觉得所有人都对自己很失望。
奥利弗简直就是把每一场魁地奇球赛都当作生命一样，拼尽全力。散场的时候他却什么都没说。
他肯定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的。
奥利弗肯定能看出来的。
他哭了出来。
他知道这件事情除了怪罪自己他怪不了别人。
可是我又怎么能去心安理得地怪罪自己呢？
怪自己我就知道这个东西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怪自己我就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了。
他不愿意去相信这些。
可是不愿意去相信的前提是你已经相信了。
眼泪掉进被子里。
所以这是谁的错？
这还能是谁的错？
他只能去尽力地怪罪别人，别无选择。
这些都是哈莉·波特的错……这些都是哈莉·波特的错……
他睁着眼睛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怪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