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记》叶侠

15、左常两家之好

　　卫珏在阚府和师父定了拿药时间，又回了司徒西亚的信，便带了百里情回珏府。
　　珏府门口，他们俩下了马车。卫珏就急匆匆地进府，喊聂青道：“聂青帮百里情安排个房间。”
　　不带一标点地吩咐完，卫珏便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书房了。笑话，被一个男人直勾勾地盯一路，是个人都得跑了。
　　聂青听见卫珏的声音走出来。他一头雾水，只瞧见了卫珏的背影，不见什么百里情。只得出府去看看。
　　聂青在珏府外面转了一圈，见到了一个红衣男子，那人正四处乱看着。聂青正要上前，那人转过头来面向聂青。聂青惊了，这人也太好看了！珏爷如果是仙，此人就是妖！
　　百里情懒洋洋地走过来，打了个响指：“哎，回神了。我住哪啊？”说着自顾自地往府里走。
　　聂青回过神来，说道：“哦，哦……我带你去找张叔。”赶紧跟在百里情后面进府。
　　张叔安排好了房间，百里情收拾收拾妥当，走出了房间。他四处乱走乱看着，聂青一直跟着他。
　　“那人叫什么？”百里情指着往书房去的初一，问聂青。
　　聂青：“他叫初一，也是保护珏爷的。”
　　百里情：“也？”
　　聂青自豪：“我也是！”
　　百里情斜眼看聂青一眼，摸着下巴思索着。
　　聂青实在是好奇，问：“你，你是……”
　　“我归珏爷管。”
　　“你，你怎么就归珏爷管了？”
　　“哦，我看珏爷好看，就让他管我了。”
　　聂青“……”好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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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珏把初一叫到书房，拿出两块成色极好的玉佛，递给初一：“你帮我去一趟小尖山，把这个交给莫行大师。”
　　初一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出门办事去了。
　　等初一出了门，卫珏又拿出那些地形图纸、书籍。其实之前他都已经看完了，也了解了。这次重新拿出来，是希望接亲之前记得仔细些，力求这次能够理论结合实际，将那边的情况了解的更透彻些。
　　晚饭时分，聂青过来叫卫珏用膳。顺便问了一句：“珏爷是从哪弄来的那百里情？不按常理出牌。”
　　卫珏：“我捡来的。”又问了一句：“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
　　“他呀，衣服要艳的，房间要香的，院子要栽花种树又不能够人高的……”聂青说了一通，又嘀咕一句：“太花银子了！”
　　卫珏笑笑，不在意地道：“没事，我捡他的时候，他说他可会赚银子了。让他帮张叔赚银子。你先过去吧，我马上。”
　　聂青应下：“知道了。”走出书房，往前厅走。聂青边走边想：不对呀，百里情会赚银子，还用被人捡？莫不是真是因为互相看着好看？呃……聂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敢再想，加快脚步离开了。
　　第二日，初一从小尖山回来。卫珏拿出其中一块玉佛让人送进宫给成安。
　　百里情不知怎的，莫名看初一很顺眼，连着几日，百里情去哪都拉着卫珏和初一。聂青很郁闷，有种被遗弃的感觉，连日闷闷不乐。
　　这天又是三人一起，各拿了本书看着。卫珏瞥见外面聂青走过，便好奇地问百里情：“百里，你怎么那么不待见聂青？”
　　初一也很好奇，抬起头来看着百里情。
　　百里情懒洋洋地回：“他不好看。”
　　卫珏眯了眯眼，看看初一，又不太好意思地指：“那……”
　　初一难得眼神很无辜，神色很茫然。
　　百里情笑呵呵地看着初一：“初一武功高啊，咱俩太好看，需要初一这样的。”想了想，又安慰初一道：“况且咱家初一耐看，越看越好看。”
　　初一“……”
　　门外的聂青：……该祝贺初一呢？还是该为初一点蜡呢？
　　百里情看了会书，百无聊赖。站起来走到窗口，外面的石子路两边草木崇崇，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来，星星点点。花儿都开了，蜜蜂、蝴蝶忙着，红的，黄的……这是百里情最爱的景，最喜欢的颜色。百里情心情高兴，随口问卫珏：“珏爷，左家娶亲，咱们去了送什么礼？”
　　卫珏翻着书页：“礼，我准备好了。”抬头看一下百里情，又说：“而且没有咱们，只有我和初一。”
　　百里情一听，不高兴了，转过头来：“为什么没有我？”
　　“你长太好看了。”卫珏轻描淡写地回。
　　“这……”百里情无话可说。这是他来珏府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被噎得哑口无言。他能说什么，他长得好看他自豪！不去就不去！
　　阳光明媚，春意暖暖的天气里，左时睿娶亲的日子到了。
　　这天，卫珏带着初一，初一带着礼，到左府去参加喜宴。礼是一套墨岫玉的文房四宝，价值连城。常家小姐常娉婷颇通文墨，卫珏这是替左时睿讨好常娉婷。
　　左常两家地位斐然，子女结亲，虽然未免遭人忌恨，两家都默契的不允铺张浪费，但排场也不会小。常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常小姐十里红妆，嫁妆那也是一箱一箱的抬到左府去。左家作为夫家，自然不愿落了下风，装饰、用具、摆件……都是一等一的，尽挑最好的。一时，两家的姻亲在康平也是风光无限。
　　左时安在门口接客收礼。王公大臣，亲戚朋友，就连皇上、皇后都送来了礼，祝二人百年好合。一门忠将，恭贺喜事的人有为权势利益的，就有真正敬佩和单纯为情谊的。一天下来，左府车马不断，很是热闹。左时睿常年不变色的脸上，红晕就不曾断过。就是左上将军左靖多年严厉霸气的脸上，也难得看得见一丝喜气。这是真正的喜气临门。
　　而珏府，聂青见百里情落了单，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又和百里情相处了一段时间，混熟了，也不像刚开始相见时那样胆怯。聂青就想逮着百里情笑话一番：“百里，珏爷和初一去左府了，你怎么没去？”
　　“你不也没去。”百里情懒散地瘫在椅上，随便驳了聂青一句。聂青的小九九他清楚，只是他能让聂青得逞？
　　聂青不死心：“那不一样，你和珏爷他们平常都一起的，这次他们俩去，你……”聂青故意顿了一下。
　　“哦，珏爷说我太好看了，礼到就行。”说完百里情起身，拿着书回了屋，“嘭”一下关上了门。
　　聂青：这什么意思？百里和左家大公子也认识？还送礼？关系这么好？
　　其实百里情哪有送什么礼。他认识左家，左家又不认识他，这礼送的有去无回的，他又不是吃亏的主，送什么礼？糊弄糊弄聂青罢了，也就只能糊弄糊弄聂青。
　　晚上，卫珏和初一从左府出来，左时安出来相送。卫珏和他笑聊几句，便告辞和初一一起回珏府。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们总是感慨良多。
　　回府路上，卫珏问：“初一，你羡慕么？两情相悦最终喜结连理。”不等初一回答，卫珏又自言自语道：“我是很羡慕。”卫珏自己很清楚，他得一遍遍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他才能忽略心底里跨越世纪的隐忧，拥有谈一场异国恋的勇气。
　　初一看着卫珏一直没说话。初一能看出来卫珏很信任他，虽然有那么几次隐隐的提醒。初一很少离开卫珏左右，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另一面卫珏，卫珏也愿意同他说不在别人面前说的话。卫珏是皇子，却拿他当兄弟，他也很肯定自己会对卫珏绝对的忠心。只是在这样的夜晚，看着卫珏那似是独立于世的神情，初一有些心疼卫珏。
　　两人回到珏府，进府门之前，卫珏停了脚步同初一说：“接亲的事你和张叔准备一下，我只带你。”沉默一下，又加了一句：“还有百里吧。”
　　初一点头，第一次忍不住问了一下：“带百里是有什么事？”
　　卫珏看着初一，半晌笑了一下,“第一次见你有好奇心。”
　　初一被卫珏看得正胡思乱想着，卫珏这一问他回过神来。是啊，他以前一直都是坚决完成卫珏的命令的，从来都不问为什么。今天却脱口而出，大概是一天热闹气氛的感染，也许是平时仙人般的卫珏第一次让他有了下凡的感觉。谁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应该带上他。”卫珏摇了摇头，回答初一。卫珏是真的不清楚自己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百里情经常走南闯北的，有这样一个人在他身边，能让他安心些。
　　卫珏说完便先行进了府，初一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