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住着老鼠精》南庵九师太

8、第 8 章

　　悟空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变成一只小苍蝇飞进去探探虚实。

　　门楼里面的格局和想象中差不多，妖怪们或一人一间房，或两人一间，衣食起居，瞧着和人类也没什么差别。悟空瞧着有一间装饰得格外喜庆，估计就是这间了。他从门缝里挤进去，看见一位身穿红色喜服的男子，顶着一个光溜溜的脑袋。

　　唐僧本就坐在桌边苦恼，突然看见一只苍蝇飞来飞去，更觉心烦意乱，起身准备将苍蝇吆喝走，突然听见“师父！师父！”

　　这熟悉的声音？唐僧大喜，是悟空来救他了。

　　“师父您衣服都换上了，看来真有结婚造娃娃的意思了。想也是我多事了，早知就该听八戒的，收拾收拾回花果山得了。”悟空绕着唐僧飞了一圈，戏谑道。

　　“悟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从东土大唐跋山涉水，为的是去西天取经，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要不是被这妖怪抓住，唉……再说了，那妖怪说我要是不换上，就找人给我换上，我这也是不得已啊。”唐僧话没说话，隐约有了要流泪的势头。悟空连忙赔礼，说是自己的错。

　　唐僧唤了声“悟空，”想说的话还没说完，门从外面被推开。

　　“唐长老换上这喜服，也是标致的人间美男子。”

　　如如看了眼唐僧，笑着打趣道。唐僧并没有理她，她也不生气，笑呵呵说：“你冷着脸也没关系，等会儿看我热情似火将你融化。”

　　唐僧虽然是纯阳之身，但是也不是不晓事的人，听到这样的话气得双颊通红。如如看着唐僧，戏弄道：“不知唐长老动情之时，双颊是不是也这般艳红如牡丹，秀色可餐。”

　　这些话都是如如在话本子里学的，真没想到还有用上的一天。如如很是兴奋，忍不住想要把所看所学的全部都抖出来。

　　如如挨着唐僧坐下来，唐僧立马向里边移了个座位，不让如如挨着。如如也不介意，跟着唐僧移动。唐僧坐在哪里，她就挨着哪里。唐僧实在没办法，只能站在桌边。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只听见悟空在他耳边说道。

　　“师父，你假意劝她吃点东西，我好寻着机会钻进她肚子里。”

　　唐僧看了眼桌子，这妖怪倒是有心了。知道唐僧不吃荤，准备了一桌子的素食、素饼。唐僧盯着一块红色的糕饼看了会儿。糕饼模样十分精致，像一朵即将盛开的花朵。他准备以这块糕饼为突破口，开始计划的第一步。

　　“唐长老也觉得这朵花好看？”如如发现唐僧看了那朵花许久，“我也觉得。你看它花瓣要开不开，却又展现出绽放之姿。”说着，如如拿起那块糕点，从中分成两半。晶莹的糖浆从花蕊处流出来。如如见到这副景象也十分惊奇。这道糕点是容娘所赠。容娘是一只三尾狐妖，是后来才来陷空山的。她之前在青楼呆过，最喜欢给小妖怪讲男欢女爱干柴烈火之事。如如虽然不是小妖怪，但最喜欢听那些“爱而不得辗转反侧。”她忍不住吟诵了容娘之前说的“菡萏两半凝花露。”

　　唐僧直觉这小妮子念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便把话题引到这酒水上。

　　“弟子唐三藏，平日多谢菩萨佛祖的保佑。今日实在事出有因，不得已碰这酒水。望菩萨佛祖网开一面，不要怪罪弟子。”唐僧嘴里默念，给如如倒了杯酒水。

　　如如一直玩着手中的糕点，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悟空正在着急如何钻到如如的肚子里，看到唐僧在给如如倒酒，暗暗叫好，心里也有了几分把握。

　　“唐长老，这不是酒，是水果榨成的新鲜果汁。您也可以尝尝的。”如如放下手中的糕点，拿起酒杯就要喝。

　　这妖怪就是妖怪。世间一草一木一花一果都是有灵性的。不说食用时应当怀着敬意，也不该想出这般残忍的方式，竟然要将它榨着吃，着实无情。

　　唐僧心里这样想，便不忍再看这桌上的杯子。悟空寻着一个好机会，悄悄贴在如如杯子的杯沿，就等她一饮而尽。

　　“不好了，如如，我和小白上次见到的那个猪头叔叔在门口说要砸了我们的家！”

　　如如正准备喝了这杯果汁解解渴，翠翠一下子就推门进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猪头叔叔？

　　唐僧听到这几个字大喜，来救自己的徒弟又多了一个。

　　悟空气不打一处来，这呆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如如觉得挺有意思，这八戒还挺会来事，他大师兄没出现，他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悟空趁机变成一只老鹰，打翻了如如手中的杯子，在屋中盘旋两圈冲出去。

　　“哪里来的扁毛畜生，飞来飞去。”

　　如如不知道那是悟空。她一个心思都想出去会会八戒，丢下句“唐长老，等我回来再和你红被翻浪！”也冲了出去。

　　悟空离着老远就听见八戒在叫喊着。

　　“如如，我知道你在里面，识相的快放了我师父。看在我们有过交情的份上，我老猪可以放你一马。”

　　他叫得越起劲儿，悟空越生气。

　　如如和悟空前后脚从屋里出来。悟空想要飞到八戒身边，但见如如紧跟其后，便朝着空中更高的地方飞去。

　　“你快放了我师父。”八戒看见如如，立马叫她交出自己的师父。

　　“我就不放，我不仅不放，我等下还要和他你侬我侬，水乳交融。”如如得意地看着八戒，“再见到我，你就要喊我师娘了。”

　　八戒大惊失色，这如如还真敢说。他想了想光头的师父带着一群小光头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趁着他失神的瞬间，如如抽出双股剑，朝着八戒的两臂刺去。如如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她这两剑目的就是为了让八戒举不起钉耙。

　　“好啊，竟然趁着老猪我心不在焉的时候搞偷袭！”八戒反应过来，横着举起钉耙，将两剑挡住，接着一个回旋，朝着如如身上打去。如如俯屈身体，九齿钉耙从她的上空挥过。她借机使剑朝着八戒的下肢砍去，好在八戒及时收回钉耙，挡住下方来剑。两人接连过招百下，八戒渐渐要扛不住，连连向后退去。他找了个地想要歇歇脚，再与如如一战。悟空趁此机会，变身一只飞鸟，飞到八戒耳边。

　　“八戒，你不用和她纠缠。我已想到一个救师父的好办法。”

　　八戒听到悟空的声音大喜。他对着外面大喊：“今日我老猪累了，等我老猪歇歇，改日再战！”

　　如如本就没想取他性命，见八戒这么说，她并没有乘胜追击，毕竟唐僧那儿才是头等大事。

　　“好，就等我成了你师母那天，咱俩再切磋切磋。”

　　唐僧见如如好模好样地回来，心里有点可惜，想必是八戒战败，但好在还有悟空。

　　“唐长老，外面灰尘大，我去沐浴一番再来。”如如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对唐僧这般说道。

　　如如前脚刚离开，悟空后脚就来。

　　“师父，我刚才看到后院有棵桃树，你领她去后院，摘颗桃儿吃，我就变成那颗桃。”

　　“悟空，那我怎么分辨哪颗桃是你？”唐僧不解地问。

　　“师父，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悟空争分夺秒，丢下这句就离开。

　　唐僧苦苦思索，到底如何才能知道哪个桃儿是悟空。不多时，如如回来了。

　　“唐长老久等。”

　　如如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喝完就往里间走。

　　“不急不急，我们还没互相了解过，不如去外面看看月亮，大家好互相了解一下。”唐僧急急忙忙说着。

　　“没事儿，我们等下去床上了解。”说完，如如就要把唐僧往床上拐。

　　“慢着，我要是看不到月亮，我是不会从了你的。”唐僧誓死不屈，说是一定要见到月亮。

　　哪里来那么多事？如如有点不耐烦了，但还是依了唐僧，往后院走去。

　　要说如如这无底洞，妙就妙在虽然处于山底，但是阳光和月光能穿过层层树林的防御照射进来，与那野外空旷之处无异。后院虽然不大，亭台楼阁，样样没少。唐僧没有心思细看，一心寻着桃树在哪儿。

　　突然如如大叫起来：“奇怪，怎么长了一个红桃儿？”

　　红桃儿？

　　“桃不就是红色？”唐僧不解地问。

　　“唐长老有所不知。我后院这颗桃树，只长绿桃儿，不长红桃。虽然是绿色，但是口感鲜嫩多汁，爽口无比。从来没长过红桃，今个却有一个，真是稀奇。”如如并没多想。

　　唐僧想起悟空的那句话，心中明了，估计这就是悟空了。

　　唐僧上前摘下了那个红桃，突然觉得心里发毛。他转身便看到如如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他心里一紧，难道计划暴露了？

　　只见如如嘴角一抽，突然大笑起来：“这红桃定是祥兆。唐长老把他摘下来，意味着把祥兆握在手里。这是上天对我们结合的祝福！是祝福啊！”

　　唐僧两眼发黑，心里吐血，身一颤，手一抖，差点把桃从手里扔出去。

　　悟空听到如如这般胡邹，也是冒了个冷汗，还好不是自己遭在她手里。细看，那颗红桃儿上有了点水珠。

　　唐僧用力挤出个笑容：“那我们就一同分享这份祝福吧。”

　　说着，唐僧把桃儿递给如如。如如接过桃子，只是牙齿刚碰到，这个桃就像有生命一样，一咕噜就滚进肚腹之中。

　　“本想与唐长老一同分享，不想都入我肚里。”

　　如如全然不知危险逼近，十分孩子气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师父，你不必回她，俺老孙已经得手了！”

　　“谁，谁在说话？”

　　如如刚说完这句，肚腹就像翻江倒海一般，“哎呦哎呦”疼得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