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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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樾回家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坐在桌上拿着手机发呆。
屏幕亮着，显示的是洛辰的聊天框，但是手却愣在半空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感觉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很刻意。
洛辰很要强，非常要强，但就算这这样，他放学还是等了自己四十多分钟，他还是耐着性子跟自己一起回家。
就像俗话说的一样，机会如雨点般向林樾打来，但是他却开了伞。
洛辰也没有再理过他，聊天记录最后一条，仍然停在那个大拇指上。
林樾看着那个大拇指表情微微出神，想到了很多。
想到了洛辰低着头支支吾吾的样子，想到了洛辰被自己抱住时将头埋在自己胸口的样子，想到了洛辰膝盖压在瘦猴身上戾气满满的模样。
也想到了洛辰今天看他时冰冷的眼神。
充满了失望。
“我说，等你态度好了再来跟我说话，听不懂？”
林樾忽然笑了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笑点在哪。
霸气是很霸气，但装也是很装。
不过洛辰说出这句话感觉挺配他的气质的，那种目中无人的气质。
他忽然想到如果高畅说出这句话的样子，噗...
太弱智了。
林樾就坐在桌子上，跟个神经病似的开始莫名其妙的傻笑。
不行，气氛不对。
要严肃。
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不管笑的多开心，该面对的还是一个都跑不掉。
就像一块藏在你体内的淤血，就算你吃止痛药或是转移注意力，那块淤血还是在你体内。
你得鼓起勇气，把淤血给弄出来，否则它只会越来越疼。
但是林樾现在没有这个勇气，他默默的放下手机，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心里喘了口气。
他躺在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
很累，身体没有任何力气，好像被抽干了血一样。
他感觉非常疲倦，但是睡不着。
一整个下午都趴在桌上睡觉，他现在只觉得腰酸悲痛，但是毫无倦意。
很困。
非常困。
睡不着。
就是睡不着。
“操他妈的。”林樾懊恼的踢了一脚被子，仿佛要把心中的怨气给撒出来一样。
他躺在床上，看着花白的天花板发呆。明天就要秋游了，一天一夜，还得一起住帐篷。
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吧。
“啊啊啊。”林樾把头埋进了枕头里低吼道，“烦死了，平时没见那么矫情。”
林樾就这样无精打采的倒在床上，中间好像稍微闭了闭眼，但是不知道睡着了没有，反正林樾觉得自己没睡。
只感觉一睁眼，天就已经暗下来了。门外能依稀听到林妈炒菜的声音，老爸应该也回来了。
他想去找手机看看几点了，但是发现手机在桌上，要拿的话还得下床，麻烦得要死。林樾干脆就躺在床上不动了，继续对着天花板发呆。
直到林妈过来敲了敲门把门打开。
“赶紧出来吃饭了，叫了你半天都没听到，房间暗的要死也不知道开灯，眼睛坏了怎么办。”
“哦......”
饭桌上一家三口慵懒的坐着，林妈炒的菜虽然长得一般，但是味道还是非常棒的。
如果说卖相只能评个3分的话，那味道绝对能值个10分。
所以林樾也不管盘子那黑不溜秋一坨是什么，夹了就往嘴里丢，反正味道不会差就对了。
“孩他妈，这盘黑色的是什么。”林爸又吃了一口那一坨黑色的菜，忍不住问道。
“那个啊，黑木耳香菇炒乌鸡肉。”林妈一边吃了一口饭一边说。
“......”林樾父子俩面面相觑，感觉被呛了一下。
“干嘛？你们父子什么表情，这食材很贵的好嘛？”林妈注意到了林樾皱在一起的脸，手里的筷子指了指这盘菜说。
林爸回过劲来：“我觉得你太有创意了。”
“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林妈头也不抬地接道。
林樾又夹了一口这一坨黑不溜......黑木耳香菇炒乌鸡肉，虽然用料很骇人，但是味道还是挺好的。
“林樾你今天挺安静啊。”林妈看了一眼无声吃饭的儿子，开口调侃，“不会是失恋了吧。”
林樾听到这话手一抖，筷子直接掉到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林妈被林樾的反应弄得一愣，然后正色道：“你不会真的吧？我跟你说，如果你敢早恋，我把你腿都打断。”
“诶，话不能这么说，能早恋也是他的本事，说明他够出色。”林爸为林樾开脱。
“出色个屁。”林妈回道，“那成绩跟屎一样，也就脸长得好看一点。”
林爸啧了一声：“吃饭呢，别屎来屎去的，恶心不恶心。”
“你自己没说啊？你刚刚还说了两遍。”林妈怼回去。
林樾无奈的摇了摇头：“吃着饭呢。”
“吃什么饭，你老实说有没有早恋。”林妈咄咄逼人。
林樾翻了个白眼：“有个鬼。”
林妈看林樾恢复了常态，小声地说了句这还差不多。
林樾觉得自己的演技简直太强了，自己都看不出破绽，可内心还是苦笑了一下。
你儿子可没早恋。
你儿子直接给你来了个王炸。
昨天的梦又不合时宜的在林樾的脑海中闪烁，他看着面前老爸老妈的脸，那个梦瞬间清晰了好几分。
甚至有一种林妈现在满脸都是泪水的错觉。
林樾强忍着内心的烦躁，迅速地吃完了饭，说了声去写作业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他坐在书桌上，打开手机，一解锁洛辰的聊天框就映入眼帘。林樾发呆了几秒后才把手机放在一旁，抱着自己的脑袋。
“到底要怎么办啊。”
林樾把作业拿出来，尽可能的不去想关于洛辰的事情。
没有了洛辰的帮助，林樾感觉这作业都比平常难上好多...
操。
好几道题都空在那里一点头绪都没有，林樾几次想给洛辰发个信息，但是按下发送键的手停在半空迟迟不敢按下去。
最后又默默的统统删除。
一整晚重复了好几次。
打字。
愣住。
删除。
后来林樾直接懊恼的把作业给合上往床上倒去，反正明天去秋游，老师也检查不了作业。
等秋游回来再说吧，说不定那时候洛辰跟他关系就缓和了，是吧。
实在不行，回来后再问高畅呗。
为什么现在不问高畅呢？
因为高畅肯定没洛辰教的好啊。
一整天的疲劳下来，这一晚林越倒是睡得很香。
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是林妈硬把他被子掀开才把他给叫醒的，闹钟在旁边不停的响着。
“你是聋了还是怎么着，不看看闹钟响了多久了。不是说秋游出去玩吗？迟到了没人把你送过去知道吗！”
见林樾终于睁眼，林妈哼了一声后走出了房间，林樾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打开手机一看。
我操，都七点半了。
八点就要集合准备上车，不然公交车就自己跑了。
林樾像个弹簧一样从床上蹦起来，拿起书包把里面的书随手捞出来放在桌上，再把前天买的所有东西都倒进去，拉上拉链。
他光速地刷完牙洗完脸，往衣柜里看了几眼后，随手抓了一套看起来比较顺眼的卫衣往身上一套。
然后就背上书包冲出房间，去饭桌上拿了两个包子，对厨房大吼了一声我出去了。
“你等等，牛奶刚热好给我带上。”林妈拿着锅铲冲出厨房的时候，就听到大门砰的一声，她咬了咬牙后自己把那瓶牛奶给喝了。
林樾一路上飞奔，边跑还边吃着手上的包子。他伸手往书包侧一摸，完犊子水杯也没带。
林樾只好硬塞着把两个包子咽下去，还因为跑步的时候呼吸不顺畅咳了好几下。
跑到洛辰家楼下的时候已经7点45了，洛辰家到学校走路都不过十分钟，那估计来得及了。
想到这林樾放慢了脚步，喘着气往前走去，目光却在小花坛旁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洛辰？
林樾愣了愣，心里忽然有些纠结，但还是想都没想就小跑到洛辰面前。
洛辰还在低头拿着手机，高畅不停的发他信息问他俩人在哪，老杨点名都点出火来了。
洛辰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7点15就出门了，正常来说现在早就到了，可他偏偏想等着林樾一起。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小时，赵棠本来还在他身边跟他聊天，但是后来实在没办法上学快迟到了，洛辰就让赵棠先走了。
洛辰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林樾，刚想开口数落，就被他喘的不行的样子弄得一愣。
“怎么那么急？”洛辰问。
“我早上，咳咳，咳...咳咳咳..咳...”
林樾本来还想解释，没想到一口气没上来，再加上刚刚边跑步边吃包子，一开口就呛到了。
洛辰看到他几乎要把嗓子都咳出来，连忙把书包旁的水杯拿出来递给林樾。
“快喝点水。”
林樾的脸上露出犹豫：“你，咳咳...咳咳咳...”
“废什么话，你嫌弃我？”洛辰皱了皱眉头。
“......”林樾二话不说拿过水杯对着瓶口就猛灌了一口，感受到渐渐停下躁动的嗓子，呼出了一口气。
我哪敢嫌弃你，我是怕你嫌弃我好嘛。
林樾一边想着，一边帮洛辰把他水杯塞进书包，拍了拍洛辰的肩说道：“快走吧要来不及了，边走边说。”
手碰到洛辰肩膀的瞬间，洛辰身体轻轻一颤，右手猛地握紧，用力到指尖都快刺破手心。
缓了缓后才慢慢的松开手，叹了口气，快步跟上林樾。
说了多少遍都记不住。
“我早上...睡过头了。”林樾跟一旁的洛辰解释道。
“为什么？”洛辰问。
林樾沉思：“嗯……可能是前天没睡好，昨晚就睡得很香。”
洛辰嗯了一声，两个人健步如飞的往学校走去。
等他俩到学校的时候，大巴早就在路边等着了。
六班的人站在大巴的车门旁，老杨脸红脖子粗的在一旁怒骂道。
“他们俩这是要造反吗，怎么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让多少人等着他们！”
“老杨！”林樾叫了一声，带着洛辰小跑过去。
老杨听到林樾的声音立马扭过头，眼睛里都快要冒出火来，刚准备破口大骂就被洛辰给打断了。
“对不起老师，我们...出了点小麻烦。”洛辰低着头说。
看到洛辰一副我错了的表情，老杨的气顿时消了大半，不过还是皱着眉头：“下次注意点时间，不要让大家等你们两个人。”
“知道了老师，我下次注意。”洛辰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杨对洛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回过头，脸色立马严肃下来：“快上车快上车，自己找位置两个人坐一排，晕车的坐前面。”
林樾连忙带着洛辰跑到人群里去找高畅。
高畅看到他们俩的第一眼就立马说道：“我操，你们两个排场够大的啊！”
洛辰无奈的耸了耸肩。
高畅看着洛辰沉声道：“洛辰，不得不说老杨真的贼喜欢你。我刚刚都以为你们俩要在大巴上写检讨了，没想到就说了一句骂都不骂。”
洛辰挑了挑眉：“我招人喜欢。”
林樾听到这话脸僵了一下，不过立马就恢复了平静。
是挺招人喜欢的。
上车后，四人找了大巴偏后面的右侧位置坐下。林樾和洛辰一排，高畅和郭凡则坐这俩的后面。
“喂，林樾。”高畅拍了下前面林樾的后脑勺，“吃不吃零食。”
“车都没开你就吃？”林樾回头一言难尽的看了眼高畅。
郭凡把高畅拉回椅子上：“你消停会儿吧，照你这样还没到零食就吃完了。”
高畅撇了撇嘴，故意把郭凡往窗户那挤了挤。
郭凡又挤了回去。
高畅也挤回去。
郭凡用力一推！
“高畅你给我坐好！这椅子上是不是有刺，你坐都坐不老实！”
老杨看着忽然掉到过道中间的高畅，大声吼道。
大巴已经动了起来，学校外的街道越来越远，一个个店铺和小吃摊划过窗外。
洛辰把头靠在窗户上，目光看着窗户外边掠过的场景，也没去跟林樾搭话。
杨晖在最前面站来起来，调试了一下腰间的小蜜蜂，喇叭的声音穿过整个巴士。
“学校到森林公园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大家可以睡一觉聊聊天，最好不要吃东西。如果实在要吃的话，走之前把垃圾都给我收拾干净。”
“如果我下车的时候看到谁位置上有垃圾，我会让那个人把垃圾给吃下去，听清楚了没有！”
说完杨晖就坐回位置上，跟另一科的老师一句一句地聊着。
“林樾，你带充电宝了吗。”高畅又站了起来。
“你个王八蛋。”林樾朝后骂道，“讲话就讲话，能不能别拍我头，我哪天变傻了就赖你。”
“好好好不拍不拍，那你带了吗？”高畅敷衍道。
林樾疑惑道：“带了啊，你想干嘛？你没带吗？”
“我当然带了。”高畅撇了撇嘴，“我这不是怕不够嘛，如果没电了怎么办。”
林樾无语道：“大哥，我们是去森林公园，你用手机劈柴吗？有没有信号都不一定。”
“不跟你辩，洛辰你带了吗？”高畅把目光看向洛辰。
“没带，怎么了？”洛辰回头说了一句。
“没事，你用林樾的就行。”高畅说了一句，本来还想继续聊下去，结果被郭凡一只手拉回椅子上。
高畅甩开郭凡拉着自己的手，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郭凡也一眼瞪回来。
“你是瞎子吗，不会看气氛啊？”郭凡压低声音对着高畅耳边说。
他简直要服了高畅，昨天林樾和洛辰刚吵完架。今天看这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肯定是没和好，这逼东西还上去骚话连篇。
“啥？”高畅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自己悟...”郭凡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拿出来划动着。
大巴离市区越来越远，路也越来越陡峭，甚至有几次林樾整个身体都弹了起来。
手掌不经意间触碰到洛辰的手，肌肤之亲的感觉很舒服。
又弹了起来，又碰到了。
林樾悄悄往旁边偏了点，蓄势待发，准备下一次再遇到陡坡的时候干脆直接抓上去。
没想到洛辰先发制人，忽然伸过手，抓住林樾的手掌。林樾转过头，看着洛辰脸上无奈的笑容。
“还来，过分了啊。”
他心头猛地一软，所有纷扰一瞬间被屏蔽了一样，脑子里的乱麻也无影无踪。
林樾另一只手放在洛辰的手掌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然后整个人往洛辰身上靠过去。
“我错了洛崽。”
洛辰任由着林樾挤着自己，轻笑：“怎么错了？”
林樾抓着洛辰的手更紧了些：“我不该把火撒在你身上，对不起。”
“我不在意。”洛辰抿了抿唇，“昨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一句话又勾起了林樾的回忆，虚幻的梦境却感觉触手可及。他眼神沉了沉，握着洛辰的手松开了点。
感受到林樾的状况，洛辰反过来把林樾的手紧紧抓住，沉声道：“林樾，我不知道谁惹了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两天心情那么差。”
“你跟我说过，如果我有什么难过的事，一定要跟你讲，我们是...是很要好的朋友。”
“那现在你有很难过的事，你就这么跟我憋着，还搞双标？”
“你不想说你的事我能理解，因为有些事我也不想说，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不希望因为你的胡思乱想，影响到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行吗？”
“樾哥，我难得能有个朋友...”
林樾忽然伸出手捂住了洛辰的嘴，柔软的触感让林樾有些心猿意马，也把洛辰给吓了一跳。
“别说了。”林樾叹了口气，“我缓一段时间就好了。”
说完，林樾的手就离开了洛辰的唇瓣，但是身体还是紧紧的贴着洛辰。
洛辰偏过头，看着他微微发愣的眼神轻轻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