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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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林飞已是身心疲惫，宿舍里其他舍友都还没有回来。林飞独自坐在书桌前，打开上了锁的抽屉，径自取出一个皮质的蓝白格相间花纹的日记本。这是他最珍爱的东西，是七年前叶伯父从法国回来买给他和雨璇的。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是雨璇的生日，伯父送给她一个粉白相间花纹的日记本，作为生日礼物。而自己，也许是沾了雨璇的光。
后来林飞就将这个日记本锁在自己的书桌里，很好地珍藏着，一直都没有用过，直到他看到雨璇的日记，看到他永远也忘却不了的字迹，窥探到她的世界，读到她的内心。
林飞从小就喜爱画画，无论是人物素描还是风景写生，都是他所钟爱的。在旁人看来，艺术的世界和他的世界是相通的，仿佛他天生就具有这方面的才赋。可是林飞的父亲却极力反对他踏入艺术领域，用他的话说搞艺术的男人不算是真正的男人，而只有拥有了自己的事业的男人才称得上是成了气候并且有所作为的男人。但对于有了自己嗜爱的林飞又怎会轻易说放弃就放弃，于是，他便背着父亲，在学校画室学画或是周末去雨璇家偷偷地练习，然后把画稿全部寄放在雨璇家里。就算这样还是有很多次被林韦伯发现，发现了，林飞就免不了训斥或是挨打。每次看到林飞被“摧残”后的余痕，雨璇总是忍不住地心疼，埋怨林韦伯太没有人情味了。
除了习画以外，林飞还经常看一些有关于国内外知名画家的画册，其中蒙克的画林飞看的最多，也最为喜欢。
一次在书店，雨璇陪着林飞买画册，看到蒙克的画册时雨璇突然红着脸害羞地捂住了眼睛。林飞好奇地看着雨璇奇怪的举动，又看了看她手中正翻开的那幅图片，不禁笑了起来。
“笑什么？”雨璇没好气地问道。她就知道他在笑她。
林飞故作镇静地收起笑容，咳嗽两声回答：“那个……咳咳……没什么……”
“不是，我是说，看画册还需要捂住眼睛？”
“喏！”雨璇把她刚看到的画递给林飞看，“你平时都尽看这个？非健康类书籍啊！”
林飞接过画册，上面正是蒙克有名的《春情》和《呐喊》，前者是一个赤裸的少女坐在一间阴暗的房间里，后者则是一个面部狰狞正在呐喊的人。
“这怎么不健康了？”
“……反正，我就那么觉得！”
“傻瓜！你看这个，”林飞指着第一幅画，给雨璇解释道。“这个少女，她的表情完全是对自己所在空间的厌恶和恐惧，这也说明了她所生活的环境就是这样一个令人窒息的空间，她打从心里地希望能逃离这里。”
“还有这个，”他又耐心地解说着第二幅画。“它的名字叫做《呐喊》，是蒙克所有作品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个。你仔细观察这个呐喊的人还有环绕他周围的事物，他是想摆脱身边的事物才会表情狰狞的，而且这也说明他身周的事物一定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物。我记得有本书上曾讲到过这幅画，说这个人其实是表现了他对孤独和死亡的恐惧感。”
“太专业了！”她更加佩服他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体会到了一些。”雨璇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但瞬间又疑惑起来。“为什么他的画总是让人看后觉得伤感？都说画作和音乐一样是寄托了作者的情感，那蒙克的画岂非也在描述他自己的生活了？”
“嗯，你说的对。书上说他曾经是个精神病患者，病愈后才开始正式创作，所以会有一些你说的那些因素在内吧！”
“不过话说回来，”雨璇边说边和林飞走向收银台去结帐。“我觉得你还是少看蒙克的画为好，不然，你要是成了他那个样子，那（我）……可怎么办？”那个“我”字，雨璇含糊地跳过，说的有些心虚，有些害羞。
看着雨璇严肃的样子，林飞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了一下雨璇的头发，微笑地回答她：“放心，怎么会呢？”真是个傻丫头啊！
知道林飞喜欢画册，知道他偏爱蒙克的画作，因此，每当遇见有卖蒙克的画册，雨璇都会买来送给林飞。看到林飞对自己送的画册爱不释手，她的心里也跟吃了蜜一样甜。
对于更关注画艺方面动向的林飞，总是要比雨璇更早得到出版消息。为了不让雨璇再破费，这次林飞没有告诉雨璇新华书店将于本周日发售蒙克的最新集锦。
周日，林飞依旧背着父亲来到雨璇家画画。
叶家。
叶成勋和汪凝都有事出去了，唯有正在写作业的雨璇和在打扫房间的保姆阿姨在家。
装修豪华的偌大空间里，虽增添了林飞这个常客，但仍旧倍显冷清。
雨璇的书房本是在楼上的，可是为了方便和林飞“沟通”，她干脆就把书房“搬”到了大厅，一边写着东西一边偷看林飞画画。
但消遣总是多于工作。
林飞画画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优雅，仿佛除却他描绘的是艺术品外，他，在她眼里几乎也成了一件不可忽视的绝顶艺术品。
看着看着，那件“艺术品”却突然转过身来，没等自己回过神来，那边就发话了。
“喂，口水要流出来了！”林飞取笑道。
“是吗？哎呀，怎么就流出来了呢？”雨璇慌张地擦拭着，可是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分泌物之类的东西，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耍了。
“猪，你敢骗我！”她掳了两下袖子准备向他进攻。
“我东西掉了。”他皱皱眉头，突然冒出来一句。
雨璇愣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恶狠狠地向他扑去。“哼，我才不会上当了呢，我看是你想逃避惩罚吧？”
“是真的，红色不见了。”林飞把工具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或许是落在家里了，我得回去找找。”
“回去？万一伯父发现你是来这里画画的那怎么办？算了，我帮你重新买一套颜料好了。”
“那怎么行，旧的还没用完呢！”
“没事，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了！”雨璇二话没说套上衣服，就跑出家门。
此时，客厅里就留有林飞一个人。
他环视着这个对他来讲已经并不陌生的空间，却仍旧觉得自己同这样的环境格格不入，也许是它真的太过奢华。
西班牙米黄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铺着雪白的瑞士进口羊毛地毯，FRITZ HANSON的红色SWAN沙发随意地布置在宽敞的客厅中央，还有轻置在沙发间的FLOS的地灯……
细细想来，自己大致能够理解父亲的心情了，他那样坚决地反对自己绘画想必是希望自己将来也能成为像叶伯父那样的成功人士吧！
但……那毕竟不是自己所追求的……又何必强求……
视线无意间落在了紫檀木雕花桌上，雨璇的日记本被打开着安静地躺在那里，雨璇的字迹清晰可见。
想必是一时着急，忘却把它合上了吧？
林飞笑着摇摇头，准备把它“关上”时，却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字里行间。
自己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雨璇的日记里呢？她写了些什么？和自己有关吗？
林飞的手迟疑了。
想要知道那里面究竟写的是什么，但是理智的警钟明示他，偷看别人的日记是多么不道德的行为。
怎么办？看？还是，不看？
本子被合上，然后又被打开，合上，又打开……反反复复……
终于，他决定了。
就看关于自己的那些，仅仅是一部分，应该也不算触犯隐私。
本子被重新翻开，雨璇清新秀丽的字体呈现在林飞的眼前。
2000年6月28日 晴朗
爸爸送我日记本已有一周，都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想必是因为从来都没有记日记的习惯，突然想写点什么的时候却又哑言了，或许是我的文笔真的就不怎么样。记得那天生日时，爸爸也同时送了相同模样的本子给林飞，是蓝白相间格子图案，也很好看。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用了呢？会写些什么呢？想来，林飞要比我优秀的多，他就像块宝石一样，无论在哪里都能发出最闪耀的光芒，都能博夺他人赏识的目光，就连站在他身边，都有一种被照耀的感觉。我想这应该是与生俱来的特质吧？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雨璇的眼里竟然那么优秀，和她相处那么长时间也从没有听她这样说过，然而却在今天，他从她的日记中得知。
2000年6月30日 见阴
日记本应是天天纪录的，可是自己还是没能做到，不过相信以后慢慢会好的。
都说天气会影响人的心情，说的一点也不假，今天就是这样。外面，天已经沉了很久，想必马上就要下雨了吧！原本要约上林飞去后山玩的，可是这样的天气也就没有什么心情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些什么，想些什么？
盯着电话很久，想要打给他，却又不知道电话接通了以后又要说些什么，难道是要告诉他就是想他了？哎，不能的……
……难道是要告诉他……想他了……
雨璇……
那天……
……她在想他……
林飞情不自禁地多翻了几页。
2000年7月10日 见晴
今天天气格外凉爽，是夏天少见的那种。
学校放假已经有些时日了，在家里呆得也略感无聊，因为每天都只有自己“存在”，尽管如此心情还是一百二十分的自在。然而想到今天林飞打来的那个电话，心里就分外沉重。
林伯伯竟然不让林飞继续学习画画，这简直是糟糕透了。
说到习画，林飞可是很有天赋的，虽然我不懂行，可是每次看他画的画真是很饱眼福，而且他还拿过不少美术方面的奖呢。但是打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林伯伯会坚持反对林飞再继续学下去，难道他一点也不为林飞的优秀而感到骄傲吗？
当听到他在电话里无比颓废的语气，我也跟着难过了……该怎么办呢?
是啊，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打电话过去时，她的反应竟要比自己强烈百倍，像极了即将要喷发的活火山，当时自己还觉得她可笑呢；谁知，就在第二天，她黑着眼圈跑来告诉自己，说自己可以利用休息时间去她家练画。
看着她两个像熊猫一样的黑眼圈，他知道，她一定一夜没睡。
然而那时的自己却觉得她太傻。
竟然……
仅仅……
……觉得……她太傻……
雨璇……
2000年7月31日 小雨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原以为他不会来了，谁知下午3点家里的门铃准时地响起。他竟然连伞都没有打，就那样背着画板和工具冒着雨跑来了。看着他有些湿透的衣服，还有背着伯父出来习画的紧张的表情，心里不禁觉得他有些傻得可爱。后来他开始画画，我就坐在一旁翻看他带来作为参考的画册，不过，像我这样外行人看他那些所谓名流们的画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完全是打肿脸充胖子，只有走马观花地“欣赏”的份儿。
可是就是这样，我才发现了属于他的一个秘密……
当翻到一幅名叫《圣母》的画作时，我发现了贴有林飞字迹的纸条。上面写着：
“蒙克，令人难以想像的画家，他的作品远比从前看到的任何一位画家的都要令人神往。我想这应该源于他对于每幅作品中每个人物的眼睛的刻画。他所描绘出的人物都具有格外深而大的眼窝，那也许代表了一种对现世的恐慌和决绝，其悲剧意味就由这眼神神奇般的蔓延开了，于是就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被注定了的没有希望和未来的人们。”
那个叫做爱德华.蒙克的画家应该就是他倾慕很久了的画家吧，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就很兴奋，然后……呵呵，就不能说啦，那也是个秘密！
然后，然后就是所有可以寻觅得到的知名画家的画册，都被雨璇以这样或那样的借口送到自己的手上。所以，现在，自己家的那个书柜，几乎被雨璇买来的画册堆放得满满当当。
她……
还有她的心意……
全部寄托在那些厚厚的画册中……
可是他……
就知道傻傻地接受，却从来不曾去过多地体会……
正想继续看下去，门铃却响了。
林飞急忙把日记本放回原处摆好，然后又回到画架前平复自己早已凌乱不堪的心情。
“我回来了！”雨璇举着自己满载而归的战利品，兴高采烈地炫耀着。
“那么快就回来了……你……”
她日记中的那些话语在林飞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来，纠结着他的心，还有他的思绪。
“那是，我是谁啊！我可是用跑的哎！”雨璇兴奋地说道，想到自己手提袋中的东西，她又不禁激动起来。
“瞧，这是什么？”雨璇拿出一本厚厚的书递给林飞。
《唤醒人类灵魂的艺术家——蒙克画集精选》
她怎么会知道？
“很奇怪对吧？”雨璇拍拍双手，感叹道：“哎，我真是太英明了！你知道吗？本来是给你买颜料的，可是路过书店看见那里有很多人都在排队，走近了才知道是‘新书’，嘿嘿，我运气是不是够厉害？”
看见雨璇那么高兴，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从看了她的日记以后，自己的心情就越来越复杂，现在又是怎样的心绪？是感激，还是其它什么的，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竟一时间哑言在那里，因为他困惑了。
回到家，林飞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步也没有出来。
他打开带锁的抽屉，取出那本好看的蓝白色相间格子图案的日记本。
翻开它，却是空空如也。
想写些什么，可拿起笔的瞬间，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要写什么呢？他思索着。
直到……
本子被合上……
他的字体清晰而有力地显现在白色的纸张上。
2000年10月12日
叶雨璇。雨璇。雨璇……
我……
我们……
简短的几个字，结束了林飞的第一篇日记，可是却打开了他封闭了很久的心。
2000年10月13日
现在是凌晨3点25分，却没有任何睡意，大脑清醒地就像被敲过的醒钟，这就是所谓的失眠吧？
我……竟然……失眠……
从雨璇家回来，脑子里就都是她在日记中写的话，不是因为偷看了她的日记而不安，而是因为知道了她的心事感到欣慰，有时竟会偷偷的高兴起来，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绪，可是越是希望自己能清楚些，反倒是越来越糊涂。
她喜欢我，这是她自己在日记中明明白白地提到的，那我呢？我也喜欢她吗？每当和她在一起，心里总是暖暖的，那种感觉令人期待。难道这就证明自己是喜欢她的吗？
到底……
每当想到这个问题时，心里既是矛盾，又有些兴奋！
空无一人的宿舍里。
林飞看着自己的日记，心情又开始复杂起来，尽管这些文字这些记载着他曾经拥有过的情感早已熟记于心，然而每每翻开它们，他的心都会带着他回到从前的日子里。那些童年的生活里，有他，有雨璇，有欢笑，还有幸福的味道。
2000年10月20日
又是周末，已经习惯了去雨璇家练画，她好像也是一样，每次都会提前打电话提醒我。今天，她又送我两本画集，其实不想让她再买了，也给她讲过很多次说家里的画册已经够多了，可是她似乎不愿意去听。
雨璇喜欢看我画画，这是我几周以来观察发现的，每次她都会借口监督我练画而从二楼搬到客厅来写她的日记或是学习什么的，可是当我转过头去看她时，她都在那里发愣地看着我这边，有时也会让我觉得不好意思。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会偷偷开心，因为和她在一起总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心也是暖暖的。
2000年10月21日
今天放学后和雨璇一起去了叶伯父的公司，当然也就见到了叶伯父。
叶伯父见我去了很是高兴，夸了我几句就转而和父亲说，很喜欢我希望我认他做干爹，意外的是还没等父亲开口，雨璇就大发脾气地喊着不愿意，还警告我说如果同意了就和我绝交。这使得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离开伯父公司后，其实想问她当时是怎么了，可是她抬起头的瞬间，我的话也被咽回去。
因为她竟然哭了……
不知为什么，看到她流眼泪，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2000年10月22日
没有什么可写的，就是……莫名其妙地开始担心她。
自昨天分开以后就没有再见到她了，好像失踪了一样，她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在生气吗？
那一天，他时刻担心着她，他的心前所未有地开始被她一点一点地占据。
那一天，他有些意识到，自己稚幼的情感无形中开始朝着心中那个模糊的影子萌发。
那一天，他平生第二次失眠，躺在床上头脑清醒的没有任何睡意。
2000年10月23日
今天，雨璇向我表白了。就是早晨，她将自己的心里话放在盒子里，一同送到我这里。奇怪的是，我非但没有诧异，反而觉得心里很充实……
不愿去想为什么，只想把现在的满足储存在心间，没有时间束缚的放置在那只属于她的位置上……
林飞没有再看下去，他克制住自己想要看下去的心，紧闭双眼，双手不停地揉按着太阳穴。尽管如此，尽管日记本已被合上，可是过往的种种仍旧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
那一幕幕，犹如一部没有结尾的电影，就这样被无控制地循环放映着……
“飞？”雨璇撒娇般的依偎在正在素描的林飞身边。
“干嘛？”林飞推开雨璇说道。
雨璇摇摇脑袋，只是又叫了一声“飞”。
“怎么叫的那么肉麻？又有什么阴谋？”
“阴谋？人家叫的亲切点就成了阴谋？什么逻辑啊？”雨璇有些生气地撅起小嘴，“哎，算了，想向你的脑子里注点水还真是难啊！”
“好啦，我认错还不成吗？”林飞真的拿雨璇没有办法了，她有时候真的不是一般的难缠。
“这就对了，呵呵！那以后就叫你飞了哦？”雨璇心满意足地微笑着，嘴里还在意味深长地念叨着“飞，飞，飞……”。
一阵刺耳的音乐传来，打断了林飞的思绪。
手机铃声在耳边不停地“跳跃”着，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夏怡心！
“飞……”电话那边传来夏怡心悦耳的声音。“在宿舍吗？”
“嗯！”
他的回答一常简练，一时间使得怡心不知要说些什么。
“……在想中午的事情吗？还是……”
电话那端没了回答，只有沉默驱使着时间流逝。
“怎么不说话？在生气吗？我知道我做的有些过分，可是原因我不是已经解释过吗？”
仿佛空气被阻断了一样，林飞那边迟迟没有声响。夏怡心知道他在听，她自以为很了解他，所以她知道他内心正想着些什么。可是正因为这样，她更气愤林飞的这种态度。
“飞……不管你在不在听，我都要说……”怡心深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说道。“既然你忘不了她，那么你又何必要跟我在一起？你要折磨自己也就罢了，为什么也要让我也跟着你一起痛苦？这对我公平吗？我……”
“够了……”林飞终于开口，“以后别再和我说这些话，我不想再听。我的事我说过，我自己会处理好。还有，以后叫我名字就好，太亲昵了令我不自在。”
长久的沉默后，换来的只有这冷冷的一句话。丝毫不估计怡心的感受，丝毫不给她任何再次说话和表达愤慨的机会，电话就被无情地挂掉。这边，怡心听着听筒内传来的占线声迟迟不肯放下电话，她的心凉了，然而转瞬间心中的怒火又再次燃起。她恨她，越来越恨。她此时此刻所受到的一切冷落与羞辱都是因她而起。不，从她开始担负生活的重担开始，她便开始恨她，恨她所拥有的一切。
电话挂断后，林飞仍旧在困扰中徘徊，他的心在哪？他的感情又在哪？怡心的那番话正直他心。和雨璇在一起的日子都已经过去，是过去时，而现在，夏怡心才是他的女朋友。如果像现在这样总是在过去中徘徊，那么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种伤害，一种折磨。然而，为什么当自己听到怡心对他亲昵的称呼时，自己会分外愤怒？是不习惯，还是……如怡心说的那样，其实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弃和忘记叶雨璇，还有同她在一起的那段回忆？
到底是什么？
……
不知过去多久，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宿舍里依旧静默冷清。林飞趴在桌上，不知何时已沉沉地睡去。梦里，那些他极力想淡忘的画面又浮现出来：绿茵茵的草地，冲他微笑的雨璇，还有她撒娇般地呼唤，飞……飞……飞……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