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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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了？”朱厚熜的手臂在没有点灯的夜晚显得特别白，让陆炳下意识地望向屋顶确认是不是月光漏了进来，直到一个含糊的声音粘回了他的注意，才想起是自己打搅了身旁人的美梦。
“外面在喊什么？”他尽量放轻声音，但身为武将的警觉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
“顶多是刺客，管他呢。”他敢肯定朱厚熜回答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什么味？”他话一出口，朱厚熜又郁闷了，自己的锦衣卫总指挥怎么长了个狗鼻子。
“不是老子的体香就是你的汗臭！快睡，我累了。”朱厚熜翻身背对陆炳，显然睡意阑珊。
“轰！”陆炳听出应声而倒的应该是木制建筑支柱。
“该死的！快走！”他惊呼，因为头过屏风看见了火光。
“你舍得让我这样出去见人？”朱厚熜已经坐了起来，眨眨眼睛又以手支颔侧身躺下，双腿在锦被上缓缓摩擦，说话尾音上挑，颇有些风情万种的意味。
“好了，快走！”陆炳把人拉起来，迅速套上手边可以拿到的衣物，他觉得火快烧到自己身上了。
“我走不动。”朱厚熜撒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陆炳怒目却不敢看向朱厚熜，像上朝禀报般低着头，将朱厚熜背起。身上的人很轻，但他知道那重于整个天下。
“你知道原因的。”朱厚熜舔舔陆炳的耳廓，将热气呼进去。
“不怕别人看见？”陆炳趁来人之前说出自己的疑惑。
“功高莫大于救驾，我想你在我身边。”朱厚熜闭上眼睛，心想睡这比床上舒服。
“来人啊！救火啊！来人！水！”
“陆大人！陛下！”
“找到陛下了！找到陛下了！”
朱厚熜带着满耳嘈杂被移到了另一张床上，在御医的报道声中陷入沉睡。
当御医稍稍来开朱厚熜的衣袖准备为其把脉时，陆炳的眉头靠近了些。他知道朱厚熜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并不会引起他人怀疑，只是茶余饭后多了个天子爱风流的谈资，但是看见他被除自己以外的人宽衣解带，虽说只是拉起短短一截衣袖，还是心里一阵不痛快。
“陛下只是吸入些烟尘，待臣开副调养的方子，静休一阵就好。陆大人不必心焦。”
“有劳。”陆炳朝御医一鞠，思索着自己表现至于那么明显么。
没有人打扰，朱厚熜饱饱地睡了一个对时。但他有些郁闷，错过了陆炳的晨练。
“陛下，请用膳。”
“嗯……传陆炳。”
朱厚熜和陆炳是发小，吃一个奶张大。到了年纪读书习武，陆炳日日侍其左右。朱厚熜练不出陆炳武健沉鸷，每每思及，都只能推想是戎马世家苗子好，那人会回给他一个心有灵犀的眼神，然后嘴角稍扬，稚子般以为旁人窥不见自己的淘气而满足地露出笑容，若是心情大好，便会补上一句：“陛下为国操劳，日理万机，哪里得闲如我辈只专起一？”
朱厚熜很喜欢看陆炳晨练，胜过他指挥锦衣卫时的样子。
本是寻常的功夫，使在他手上便是双拳生风，脚踏惊雷。背拔如华山绝壁，胸含似万顷在怀，人未动却已令对手心有戚。缓而力道十足，有行云流水般优雅，柔却不见势弱；急而稳扎稳打，有风驰电掣之迅速，快却不觉浮躁。拳势诸般变化，北鹏啄喋，清猿擒拿，银蛇吐信，白鹤展翅，勾点划摔间，收发自如，虚实相济。朝阳相应，他挥下的汗水就成了碧血。
朱厚熜断开思绪陆炳到了。
“陛下。”低头之人看似恭敬，可任何人都无法得见其表情。
“你们先退下。”朱厚熜支开左右，示意陆炳坐下。
“夏言是怎么回事？”陆炳知道朱厚熜向来开门见山。
“私通边关将领。”简洁明了。
“仇鸾呢？”
“行为多有不轨。”
“哼，真可惜没有看见你陆大人长跪泣而谢罪地样子。”嗤笑一声，朱厚熜显然不满陆炳的回答。
“陛下想看的话，不过是岂会抗旨不遵呢？”陆炳说着就跪了下去，挨着朱厚熜把玩起他的手指来。
“没趣。”朱厚熜撇撇嘴，觉得今天的糕点少放了糖。
“夏言拟旨一但公开，我纵有万般理由，这位子也不能再继续坐下去了。”陆炳专心摆弄朱厚熜的手指，珍宝似的不舍放开。
“你怕别人说我偏私？”纤细修长的手指突然发力扣住陆炳。
“也不全对，夏言与严嵩结怨，我当不了渔翁，更不想便宜朝中那些老头子。我助严嵩不如说是严嵩帮我，他名利权势皆高于我。我不过是在和夏言算帐的时候多加了一笔他的，他这样回报我，真是受之有愧，而且我不想让同样的事发生两遍。”陆炳抬手。在朱厚熜的手背上轻啄了一下。
“虚伪，自作聪明。”朱厚熜想不到他会如此顺口地说出“受之有愧”。至于对陆炳的行为要再次下诏不问确实有些难做。
“呵呵，这会儿，估计在阎王那等我下殿的人，已经客满了吧。”陆炳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是踩着别人的尸首上来的。
“那就活久一点。”朱厚熜看似心不在焉。
“臣遵旨。”陆炳莞尔。
“你抗旨！”朱厚熜摔了筷子，伸手抓住陆炳的领口。
“臣不敢。”陆炳的鼻尖快贴在朱厚熜的拳头上了。
“你不是要去擒哈舟儿找死么？”就算不抬头，陆炳也能感受到来自上方的怒视。
“这只是帮我开路，让我更快一点，靠进一点……”陆炳收起下巴，将唇印在朱厚熜的指节上，探出舌尖一个一个搜索起来，并不是想要平息他的怒火，只是本能地想与那人耳鬓斯磨。
“嗯……陆爱卿……到底想要什么，嗯？”
“陛下英明，怎么会看不出微臣的心思？”
“呵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么？”
“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