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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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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校不见了,或者应该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一瞬间基地里便炸开了锅,可是不论他们怎么调整探测仪都无法找到任何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消息。接着,他们兴奋了,开始讨论起他消失的原因,没有任何人关心他的安全。对于这群疯狂的家伙来说,楚轩不过是一个他们创造出来的工具而已,就跟实验室的小白鼠一样,死掉了还会有下一个,只是时间的问题,况且他们手里已经有他身上的基因与所有资料。
“昨天的数据分析已经出来了,比预料的还要好。”
“是吗,那好,把他带来进行下一步实验吧……”
冰冷无机制的对话进行着,谁都没有注意到基地通风管道内向外开始弥漫的单薄雾气。
“啊嚏!”
“怎么了?你现在可不能生病!后面的研究可不能耽搁。”
“没有,只是鼻子有些痒而已,对了手上的这是什么资料?”
“就是……咦?哪来的资料?这些都是什么啊?!”
“这不是一年前的东西嘛!?怎么又给拿出来了?”
“啊!大概是刚才拿错了,真是的,现在的新人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
监视器下,他们的动作与对话都很正常,是的,非常的正常,除了那双与表情不相符的空洞双眼外,一切都在照常进行着。
只是谁都不知道,就在这么短短一瞬的时间里,整个基地里的所有人都变成了一个个没有任何思想的人偶,重复着平时他们所做的一切,直到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谁都没有察觉,他们身体的时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3小时18分49秒。
并且,消失的还有一个被从他们记忆以及资料里抹去的孩子。
同一时间,某家移民局此刻已经受理了一宗移民档案
地点
是日本。
——并盛小学
“哈哈哈哈!废柴就是废柴!”午休的时间,操场上如同例行公事般传来了嘲笑的声音,笑声里夹杂着一如既往的哭声。
“呜哇啊啊啊!——”妈妈精心为他准备的午餐被洒了一地,膝盖因为刚刚被绊了一跤的缘故磕破了,流着血。
终于,那些孩子发现了孩子膝盖下被染红的地面,知道玩笑开大了,便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只留下那个有着乱糟糟灰扑扑棕发的孩子在原地呜咽着。
阿纲很伤心,从幼稚园起他就笨手笨脚的,经常被人欺负,胆子又小不敢告状,因为他知道,那样只能换来更猛烈的欺负。
长这么大,他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却还能忍受,可是今天,最过分的是他们不仅害他流血了,还把今天生日,妈妈特地做给他的午餐给弄打了,那里面有他最喜欢吃的猪扒与炸虾。
“怎么了?”
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伴随着头上突如其来的触摸,安慰似的拍了拍。
他抬起头,是个戴着眼镜,笑的很温柔的小哥哥,那头白色的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色,柔软异常。
“呜呜……疼……呜呜……”阿纲咬着嘴唇,圆滚滚的褐色大眼中眼泪不要钱的使劲往下落。
“能站起来吗?”对方皱了皱眉,见阿纲摇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拾起地上橘黄色的饭盒,背朝着阿纲蹲了下来,“上来吧。”他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背他。
那孩子迟疑了一下,便慢慢靠了过来,趴上了那双比自己宽不了多少的肩膀,带着淡淡的柠檬香味,却让人安心。
“是泽田啊,又来了?”医务室的老师似乎习惯了这孩子的光顾,有些无奈与怜悯的望了过来,对于将阿纲背来的孩子却惊讶了一下。“小朋友,你是哪个班的?”
将阿纲放下,扶着他坐上医务室的床上,那孩子愣了一下,然后柔软的笑开,“啊,那个,我现在还不是这个学校的,但是今天过后就会是了。”
“啊!你就是那个中国来的转学生?!叫什么来着的?……”今天早上的教职员会议上有谈到过这么一位转学生来着,所以印像还算深。
“刘邑。”孩子温吞的笑了笑,“那个,老师,您不处理一下吗?”他提醒着,还有一个伤员没有处理。
“啊,抱歉,失礼了。”
接着,趁着处理伤势的空档刘邑出了门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袋炒面面包与一盒牛奶,他笑着递了过去,揉着阿纲的头,“饿了吧,抱歉,只买到这个。”
愣愣的接过他递过来的食物,那一刻,刘邑的身影在小小的阿纲心里是如此的高大。
“谢…谢谢……”
刘邑看着眼前闪动着小星星的棕色双眼,好脾气的笑了笑,“我要去校长那里一趟,不好意思,失陪了。”说完,便在那双圆滚滚棕色眼睛的注视下走了出去。
于是,从这天起,泽田纲吉的世界里,便多了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小哥哥。
怎么说呢?
嗯,就如同他们相遇时的那般一样的富有戏剧性。
在阿纲带着腿伤回到家后,理所当然的回应他的是温柔的母亲,却不见那个在国外挖石油的父亲。
“阿纲,今天家里有客人哦~~”
客人?
阿纲不解,却在低头的时候见到了一双摆放整齐的球鞋,那款式,很熟悉。
“唉?是你啊,真是太巧了!”
同样熟悉的声音响起,阿纲抬起头,竟然是中午的那个小哥哥!
“啊!”阿纲张嘴惊讶。
“啊,重新认识一下,我姓刘,单名一个邑字,中国人,刚搬过来不久,过来其实只是想打声招呼的。”搔了搔头,刘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啊!我叫泽田纲吉!那个、那个……”他紧张的说不出话了。
“叫我邑哥哥就可以了,说起来我要比你大一岁呢。”刘邑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阿纲乱蓬蓬却柔软异常的棕发。
“邑、邑哥哥!”他有哥哥了!!
单纯的阿纲始终都还只是个孩子,在他的世界里,印象最多的只有妈妈与那个常年在外的爸爸,因为自身的关系,他很少有朋友,或者说,他其实一个朋友也没有。
对于刘邑,在小小的他当时的心中无异于一种崇拜般的存在。不同于母亲的温柔,刘邑对于他更像是一个目标一种渴望。在他受伤时帮助他,在他伤心时安慰他,更是在他孤单时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伸出手温和的摸着他的头跟他说叫他邑哥哥的人。
在适当的时候遇上了适当的人,然后理所当然的走进了他的生活,似乎,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