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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农民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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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时欢这只老狐狸,第二天就当上了御使大夫,辅佐丞相周子期处理政事。
梁绵看着慕时欢穿着一身煊国官服下朝,从她身边路过时,惊得下巴都快脱臼了。
此刻他与周子期并肩同行,谈笑风生。
见到正欲往温涯泰轩阁走去的梁绵,慕时欢眉宇一展:“绵——乾安公主!”
见渣男惺惺作态,梁绵也阳奉阴违:“梁绵见过周丞相,慕大人。”
“乾安公主这是去哪儿?”慕时欢问。
梁绵没好气地回话:“泰轩阁,陪大王下棋。”
一旁的周子期又紧锁双眉。
慕时欢抿着嘴,目光挑衅:“乾安公主还会下棋?可别到时候认不清棋盘……没士没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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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绵过了一分钟才明白慕时欢这个老流氓说的意思,恼羞成怒,抬手粗鲁地指向他:“你再说一遍试试!”
“乾安公主!”一旁的周子期看不下去了,震怒道,“慕大人以前在燎国是你的阶下侍卫,现在在煊国是朝中重臣,还望您明晰!”
梁绵和周子期大眼瞪小眼,慕时欢一把搂过周丞相,笑道:“彪悍女流,不足挂齿,周公不是还要带时欢去贵府一逛,我们这就走吧。”
两个男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留下七窍生烟的梁绵在原地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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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
梁绵边朝泰轩阁走,边做深呼吸。
她今年已经35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遇事慌张只会爆炸的梁绵了。
她不能还像当年一样,被慕时欢耍得团团转,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既然慕时欢拱手送上了十万大军,那她何不借来一用?兵权在谁的手里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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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涯下了朝就欢脱地跑回了泰轩阁,命人摆好了棋盘。见到梁绵一席青烟色的窄袖长裙,披帛及肩,青黛点眉,温涯两眼放光,高兴地冲出向她迎来。
梁绵温良地笑笑:“大王累了一上午,绵儿带了些燎国的茶点过来,一同品尝。”
“绵儿,你对本王真是太好了!”
两人下了一会儿象棋,当真如慕时欢说的,梁绵压根不会下棋。可她怕什么?慕时欢昨日金手指大开,让小青蛙写了十万大军给他,她今天不会下棋就不能让小青蛙一笔带过么?!
果然对面的温涯也帅对炮,车对马地在瞎糊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梁绵见时机差不多了,便问道:“大王,您日夜操劳,绵儿怎么没见到宫中有别的姐妹?”
温涯手下一滞,抬头茫然道:“寡人……也不知道为何。”
梁绵假装若有所思:“昨日画舫用膳,闻周丞相辅佐有方,廉洁自律。似乎……大王很是听他的话?”
温涯有些羞赧:“哎,寡人刚上位无多时,许多事情不甚了解,都是周丞相替寡人一手操办。”
梁绵心中一喜,挨着温涯道:“大王,周丞相独揽大权,若日后滥用职权可如何是好?”
温涯闻言脸色惨白,抬头惊恐地看向梁绵:“周,周丞相一心为国,应当不会……”
梁绵紧接着说:“梁绵自是信任周丞相的,今日来时途中,见到周丞相和慕大夫二人形影不离,甚是交好。绵儿又想起昨日慕大夫无故送上十万兵马……怕是有诈。”
温涯从来就不擅长对付政事,此刻六神无主,慌乱无措。
“这……十万亲兵拱手让人确实蹊跷,但……寡人该如何是好呢?”
粱绵和颜悦色:“大王不必害怕,十万大军听命而动,昨日昨日慕时欢将调兵遣将的虎符交于周丞相。我们只拿回虎符,纵周慕二人有十万军马,也无法肆意调遣。”
温涯松了口气:“没想到绵儿如此为寡人考虑,只是……周丞相会将虎符给寡人么?”
粱绵晏晏一笑:“这个大王不必操心,交给粱绵处理便是。周丞相平时勤于政务,若再顾及军事,怕要落得过劳死的下场了。”
想文体两开花,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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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端午佳节,云清湖水榭酒宴。
京城之内的三公九卿皆来参宴,云清湖畔香车宝马,珠帘翠幕。
这些天慕时欢朝廷内外上下走动,天天宴请四方,与周子期珠联璧合。文武百官顾及他俩手上的十万兵权,不敢造次。此刻酒宴席内杯盏交错,和乐融融。
慕时欢好些天没见到梁绵,只知道这几日梁绵与温涯每日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众大臣在水榭中久等不至温涯和梁绵,便环顾四周地苦心寻找。
没过一会儿众大臣就看见不远处的田地里,温涯和梁绵二人卷着袖子,拿着锄头,埋头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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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儿,他们看见我们了么?”烈日当空,温涯一张白皙的小脸被晒得通红。
“看见了看见了!”见文武百官朝这边走来,梁绵赶紧道,“快锄地!”
一众官员慌慌张张地朝这边走来,带头的周子期满脸怒意,不知道他俩又在搞些什么幺蛾子。
“北郡王,乾安公主,你们这种的是什么呀?”慕时欢看到这景象就乐了,弯着眼睛朝梁绵逗笑。
温涯求助地看向梁绵。
“晚稻!”梁绵掷地有声。
还不算太傻……慕时欢心旷神怡地欣赏着老婆笨拙的锄地模样。
“来人,快扶大王和乾安公主上来!”专管农务的大司农袁星洲冷汗直冒,慌忙下田扶起温涯。
煊国临海,农业匮乏。此时皇帝带着公主亲自下地干活,袁星洲紧张地扶了扶自己的乌纱帽。
“大王,您这是何意?”周子期动也不动,冷若冰霜地看着耍宝的二人。
温涯咽了咽,没敢出声。
梁绵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温涯,声泪俱下道:“梁绵此次和亲,带了三箱粮种。只是这些天农民百姓忙着捕鱼,没人也没精力帮忙撒种。眼看着晚稻再不种下就来不及了,梁绵与大王只好亲自下田种地。”
大司农傻眼了,吓得双膝跪地:“臣,臣罪该万死,未顾虑到乾安公主带来的梁种,我这就召集农户播种晚稻!”
梁绵用胳膊肘推了推温涯。
北郡王清了清嗓子,端正神色道:“农户农务繁忙,此时找百姓的麻烦,岂不是昏君所为?!”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周子期怒喝:“大王,您到底想干嘛!”
“寡人,寡人想要慕大人带来的十万军兵,下田播种!”温涯在梁绵鼓励的眼神下,终于硬气了一回。
“不行!”
“为什么!”温涯嘟起嘴,瞬间泄气。
梁绵见温涯颓软,立刻亲自上阵:“周丞相这是何意?兵权本就不该是丞相和御使大夫所管,如今大王借调兵权一用,有何不可?”
慕时欢朝梁绵挤眉弄眼,一副‘老婆你可以啊~’的表情。
周子期厉声道:“如今太尉一职虚位以待,臣替皇上保管虎符。务农之事本不该兵吏参与,皇上此番要求怕是不妥。”
“谁说太尉一直虚位以待?即日起,由乾安公主梁绵担任太尉一职!”
“温涯!”周子期气得直呼其名。
吓得温涯连忙缩到一旁,再不敢出声。
梁绵深吸一口气,双膝跪地:“臣,梁绵,谢过大王!”说罢,站起身朝周子期伸手,“周丞相,虎符,交给本官吧。”
“梁绵,你!”周子期气得眼冒金星,倒是慕时欢还满脸戏谑,似乎不以为意。
他凑到周子期耳边嘀咕了几句,便从怀里掏出完整的青铜虎符,放到梁绵手心里。
“梁太尉,虎符从此交由您保管,只是十万大军人数众多,刚来煊国还未落脚,恐怕整顿军务还需等修整完毕。”
虎符交与梁绵时,慕时欢的指尖轻轻地划过了她的指腹。
慕时欢老奸巨猾,梁绵不知他此刻又打了什么主意,但到手的虎符还是让她心里稳了些。
谢过二人,梁绵便拉上温涯,两人高高兴兴地去水榭吃粽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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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没吃上,梁绵拿了筷子就嘶嘶起来。
坐在旁边的慕时欢瞄了她一眼,发现她掌心红肿一片,立刻拉过她的手:“你这是怎么了?”
梁绵抽回手:“刚刚锄地,锄头蹭的。”
温涯已半醉,此时正和大司农两人对酒当歌。
慕时欢叹了口气:“装装样子就好,你怎么真锄上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慕时欢笑了笑,将鱼肉挑了刺放至梁绵碗中,凑过去悄悄道:“老公心疼。”
我可去你的吧。
梁绵强忍着没翻白眼,默默把碗朝旁边挪了挪。
没想到慕时欢真当回事了,和周子期说了几句,冰山美人转过来不情愿道:“周某府邸就在附近,梁太尉若不嫌弃,可以去府上简单包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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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友谊来得就是这么简单,周子期当真把慕时欢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
一个时辰后,梁绵在万般推脱无果后,跟着周子期一同前往丞相府。
丞相府比梁绵想象的古朴很多,周子期确实是个心系煊国的好丞相,除了精心修剪过的花花草草之外,未见一处奢华的装饰。
梁绵坐在大堂的椅子上,由管家亲自上了白芷粉,用纱布包扎。
慕时欢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趁梁绵上药的功夫,自己在院子里摘黄叶。
看着慕时欢蹲下的侧脸,梁绵想起24岁刚和他结婚的时候,慕时欢也总喜欢往家里搬一些花花草草。那些植物离婚的时候被梁绵一股脑全扔了。现在看见摆弄花草的他,梁绵有些恍惚。
“梁小姐,包扎好了。”
“谢谢大夫。”
梁绵握了握纱布的手,还有些轻微的疼痛感,提醒着她不要去想以前的事。
出了大堂,梁绵看见慕时欢站起来。
“包好了?”慕时欢笑嘻嘻地看着她。
“嗯——”
梁绵还未应声完,却发现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忽然窜出,一下挂在了慕时欢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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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哥哥!”挂脖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
慕时欢尴尬地推着她:“周大小姐,束身自重啊……”
梁绵本不想管慕时欢和谁在暧昧不清,可定睛一看挂脖,却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朱晴!”梁绵颤声——这人怎么长得和当年慕时欢劈腿的小三一模一样?!
“你在说什么?我是子期的妹妹,我叫周晴儿。”周晴儿满腹疑惑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子,不满地嘟哝道。
“你还真是处处留‘晴’啊。”十年前的那些照片和短信一股脑地涌现出来,梁绵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丧失理智。她一把将周晴儿从慕时欢身上拽下来,“你也是穿过来的?”
周晴儿被梁绵粗鲁的举动吓坏了,惊吓之余不免恼火:“什么穿过来的?我还脱过来的呢!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周家府上如此放肆!”
慕时欢抱着她就往外拖。
可梁绵看着小三的脸就气得浑身发颤,哪儿还记得如今自己已穿越到书中。
“你管我在哪儿,我看见你我就想揍你!”
“你!”周晴儿委屈得满眼水光。
眼看着梁绵逐渐丧失化,慕时欢忍无可忍,抓着梁绵使劲摇晃了几下:“梁绵!我们在煊国!她不是朱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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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绵醒了。
这人和朱晴长了一样的脸,但她不是朱晴。
而她刚刚才接受完周家的好心疗伤,下一刻却开始对主人恶语相向。
“对不起大小姐……我……。”梁绵一时五味杂陈,含糊地道歉后,便窘迫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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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绵坐在云清湖畔,揪着岸边的草。
慕时欢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旁边。
“你来干嘛呢……看我笑话啊。”梁绵垂着头,也不知该把眼神安放何处,索性做起了缩头乌龟。
慕时欢沉默了许久,才道:“对不起,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情,你就不会这么激动。”
“都过去了。”梁绵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慕时欢。
他的脸还是三分的玩世不恭,总让人觉得说出来的话毫无诚意。
“绵绵,其实那年——”
“我说都过去了!”梁绵心里很烦,又怼了一句。
梁绵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
慕时欢皱了皱眉,低声说:“梁绵,你能不能听我好好说话了!你开美容院也对客户这个态度?!”
梁绵忽然心里一颤:“你不是去美国了么?你怎么知道我开美容院?”
慕时欢张了张口,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秒炸,真的秒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