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二十四章 行方远（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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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佐吉在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过，若真有什么意外发生，一定要立刻封锁消息。十六夜偷走了四魂之玉的事情还是很快在妖怪之中流传开来。这件事情里，最无辜最悲惨的大概就是静御前母子，十六夜走后，他们便成了这座宫殿里唯二的人类，也因此被十六夜连累遭了不少妖怪的白眼。好在当夜算是有惊无险，母子俩都没受什么伤。只是墨鱼丸受了惊吓，第二天便发起了高烧，这一烧便是好几天不退。
静御前坐在榻榻米上，用冷手帕擦拭墨鱼丸的额头，望着高烧昏昏沉沉的儿子，她捂住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这么丁点大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在想起自己的夫婿义经大人——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对于静御前来说，儿子和丈夫就是她的全部，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的话，她就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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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义经在送走静御前之后，到达奥州平泉投奔藤原秀衡。在藤原秀衡的庇护下得以安身。然而好景不长，由于藤原秀衡的去世加上源赖朝几次催促朝廷下旨讨伐收留了源义经的藤原氏。藤原氏新任家督藤原泰衡在压力之下，终于派兵讨伐源义经。
奥州高馆
源义经坐在佛堂里闭目诵经，仿佛没有听到外面嘈杂纷乱的喊杀声。
念珠一粒粒从手中滑过，此刻，他的心反而安稳下来。
今天早上，藤原氏的家臣终于领兵攻打高馆，自己这边却只有十余人。他一生戎马，手下败将不计其数，大多都是声名显赫的大将，如此死于寂寂无名之辈手中，是非他之所愿，与其这样，倒不如自我了断。
和基督教统治的欧洲人相反，日本人从来都不畏惧自杀，反而将其视为是能够洗刷耻辱的神圣的事情。
浓重的血腥味传到佛堂，虽不是义经的本意，却也算作亵渎了。他的家臣们在门口挡住了藤原家几百人的进攻，只是他们再勇猛也不是上百人的对手。“万人敌”这个词听起来很威风，久经沙场的义经却知道，那只是个比方而已，就算体力无限，就算敌人排队给你杀，一刀刀看下去，刀刃也是会卷的。
此刻，他已经不抱任何侥幸，只想认认真真念一段佛，然后平静地上路。
他睁开眼睛，脑中一片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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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佐吉到达奥州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高馆的门前，围着数百骑兵，只被僧侣打扮的高大武士挡住了去路。那个武士身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羽，四周血雾弥漫。
一时间，无人敢于上前，武士瞪大双眼，嘴角似乎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佐吉坐在树叶变成的飞鸟上，嗅到扑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他却没有如往常般挥扇驱赶这股味道。对于这个武士，他有些肃然起敬，这群兵士都没看出，这人已经死了。
兵力悬殊，这样的结果早已注定。佐吉没有逗留，径自进了城。
脚一沾地，便听见女子的惨叫声，佐吉有些不好的预感，可能是来得晚了，他几乎是冲进了房间。看见义经正拿着刀，白亮刀尖上，鲜红的血滴只轻轻一抖便落了下来。地上血泊里躺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子，脸色苍白，已经没了气息。
佐吉猜想她们便是义经的正室乡御前和女儿龟鹤御前。
终究……还是来得晚了。
源义经本以为是藤原家的武士到了，没想看到的确是佐吉——他曾经在蓝月姬来访的时候见过他一次。
这个人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目的自不必说。只是，为何偏偏在自己已经杀死妻儿之后他才出现。
“你……是……”义经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静御前担心你的情况，我来看看。”佐吉笼着眉，侧过头不去看地上的尸体。
“她……还好吗？”义经问。
佐吉嗯了一声，问道：“一起走吗？至少你还有静御前，你们还有一个儿子。”
佐吉的话让义经想起静御前的美丽的面容，一瞬间他有些动摇，但苦笑着凝视被自己杀死的妻儿，终究摇摇头，他的功业，他的家庭，与他出生入死的家臣，都在这里，也都消亡在这里。
“让你费心实在过意不去，不过不必了……至少我知道自己还有血脉存在，已经够了……”义经说着，用白布擦了肋差。
佐吉能够理解义经现在的心情，但他自问异地相处，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挣扎着活下去的，然后卷土重来。
“需要帮忙吗？”他问，面无表情，原本清浅的眸子看不到一丝光亮。
“不用了……不需要介错。……麻烦你转告静御前，就说，对不起……”
佐吉没有回答，而是径自转过身，飞快地穿过大厅，坐上用树叶变成的大鸟，毫不犹豫地飞走了，仿佛从未来过。
1188年4月30日，源义经在杀死妻女后自尽，享年31岁。
与此同时，静御前正焦急地看顾着高烧昏迷的墨鱼丸，听着他无意识中用嘶哑的声音喊着自己，身上一阵滚烫一阵冰凉，只觉得心急如焚，对于义经的死并没有任何心灵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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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抱着犬夜叉回到自己原来的城里——当年被斗牙王的狱龙破毁坏的建筑早以修复好了。只是她离家出走多年，四下传闻姬样已被妖怪摄去吃了，如今以这幅模样出现，反而被当成妖怪对待。几个兄长丝毫不顾及手足之情，反而下令武士想要杀死她们母子。十六夜感到一阵气愤，一阵寒心，某种心魔趁虚而入，悄悄盘踞在她的心里，对于法术一窍不通的十六夜却毫不知情，只莫名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怒之下，竟开了杀戒。当晚，城里鬼哭狼嚎，迷茫着一层血雾。
冷静下来之后，十六夜茫然地抱着已经哭得晕了过去的犬夜叉，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望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她害怕起来。但是幸存者畏惧恭顺的眼光又让她有些陶醉，原本不可一世的哥哥们也变得卑躬屈膝。十六夜感到一阵飘飘然，带着犬夜叉以胜利者的姿态进驻了自己阔别了好几年的居城。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我并不知道这些烦心事情，更不知道自己唯一的人类徒弟已经死了。正兴奋地一会儿拽着龙骨精的袖子，一会儿指指远处的地平线，舞舞喳喳半天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二十四章 行方远（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