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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女帝万岁（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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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棠尚且不知自己的行踪已被泄露出去，正去马市上要寻一匹良驹，谁知走到半路就被傅云川拦了下来。
即使已经猜到下药的事被她发觉，傅云川依然保持着君子风度，礼貌地将她拦在街角，“顾姑娘，你要去哪里，怎么不等我一起？”
顾明棠手指划过白马的鬃毛，听了他的话眉毛一挑，“怎么，你不去安抚你的宋小姐，跑来找我做什么？”
“吃醋了？”傅云川摇着折扇，微微笑起来，“你知道的，我和她最多只是逢场作戏，让我想要携手一生的人只有你一个。”
顾明棠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携手一生？你是说你喜欢我？”
傅云川深情款款，手里拈着一朵娇艳的花插在她耳边，拿出毕生无往不利的温柔眼神注视着她，“当然，我对你的心意还需要怀疑吗？”
顾明棠怔了怔，拨了下头发，低头含羞一笑。
就在傅云川以为十拿九稳的时候，突然见她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听我娘说，看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心爱你，就要看他舍不舍得为你花钱。傅公子，你能送……哦，不，我是说借我一万两银子吗？”
傅云川顿时愣住了。
他忍耐片刻，露出营业假笑，“抱歉，我大概是听错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叮，来自傅云川的恶意值+2！】
顾明棠是个大度的人，她双目灼灼，脸上的笑容真挚动人，“没听懂吗？我是问，你爱我有十万两那么多吗？”
刚才还是一万两，现在就涨到十万两？这难道就是系统说过的通货膨胀？
傅云川发自内心地迷惑起来。
“爱情是宝贵的，无价的，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傅云川舔了舔唇，艰难道，“顾姑娘，你知道的，我自幼丧母，继母不慈，一时之间恐怕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你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应该能体谅我的苦衷，和我同甘共苦，对不对？”
顾明棠果断道，“共苦就算了，我这个人吃不了苦，你自己多吃点，别客气。”
她顿了顿，试探着问他，“那你能拿出多少钱呢？”
见她露出那种同情穷鬼的表情，傅云川脸色青了又紫。他一向注重颜面，不愿在她面前丢脸，便含糊道，“我最近手头不宽裕，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等到过些日子，你要什么我都买给你，好吗？”
顾明棠犹豫片刻，咬着唇为难道，“十万两真的很多吗？你这么穷，不该努力赚钱吗，怎么还有空谈情说爱呢？我娘说过，太穷的男人是靠不住的，一定是想骗我的钱。”
“人可以穷，但志不能短。你或许暂时拿不出钱，但为了证明你爱我的诚意，你完全可以去卖身，去卖血，去偷锅卖铁。你连为我偷锅卖铁都不敢，还说什么爱我？对不起，傅公子，我不能委屈自己，和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在一起。”
说着，她深深鞠了一躬，脸上挂着祭奠亡者般的沉痛肃穆。
【叮，来自傅云川的恶意值+3！】
傅云川略一皱眉，痛苦道，“明棠，你怎么能这么说？这话太让我伤心了，你这是在侮辱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在侮辱我的尊严，难道对你来说，爱情还没有金钱珍贵吗？”
“当然。”顾明棠大义凛然道，“你欺骗我的感情，我只会打飞你的狗头，但你如果敢骗我的钱，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她的语气理直气壮，重新把他的话还给他，“傅公子，你一定能体谅我的苦衷，对吧？”
说着，她还对他眨了眨眼。
傅云川只觉得心口一痛，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叮，来自傅云川的恶意值+3！】
顾明棠手中牵着一匹白马，见傅云川走近几步，立刻表露出焦躁的情绪，摇着头，试图摆脱缰绳向后退。
那是马市上最烈的马，头尾丈二有余，身上见不到一根杂毛，是胡马中的佼佼者，跑起来能日行千里，可惜性情过分暴躁，无人能将其驯服。
卖马人操着一口蹩脚的中原话，正在劝她换一匹买，“马是好马，只是烈马难驯，一路伤人无数，姑娘若是真心要买，不如换一匹性情温顺的。”
或许真是万物有灵，白马似乎听懂了他这句话，打了个响鼻，前蹄高抬，飞快地蹬他一脚，让他险些跌个跟头。
卖马人倒在地上，目瞪口呆。
顾明棠扬唇一笑，“不必了，它很好，我喜欢。”
她拍了拍马鬃，喂了一把鲜嫩的草，见白马侧头与她亲近，舒服地蹭着她的掌心，她脸上的笑容更加张扬明媚，肆无忌惮，“我就喜欢脾气烈的，逆来顺受的有什么意思，怎么配得上我！”
这句话仿佛带了某种暗示，顾明棠翻身上马，回头对傅云川嫣然一笑，“傅公子，山高水长，我们后会无期！”
话音未落，她挥出一鞭，扬长而去，如同一道青影跃入夜色之中。
傅云川脸色阴沉下来，和方才深情温和的形象判若两人。
一介孤女，哪怕是后来进了宫，做了公主，也绝不可能有如此娴熟的马术，更不可能轻而易举让一匹烈驹低头，她到底是谁？
可随即一想，他就觉得自己想多了。燕帝要将顾明棠嫁给边关守将，自然要教她修习弓箭骑射，这不算什么。
傅云川心神一松，忽略掉顾明棠身上出现的异样，打了个手势，便见一群黑衣杀手从夜色中窜出，追着顾明棠离开的方向而去。
当务之急，是把顾明棠留下来，折断她的傲骨，让她低下头颅，拜倒在他的长裤之下。
他会成为她的救世主，而她别无他选，只能对他奉上一颗真心。
想到其他男人很快就会折戟，而他将会重新拥有光明灿烂的未来，傅云川眼神微动，真切的笑意从他脸上浮现出来。
***
河东郡地势平坦，便于赶路，顾明棠策马扬鞭，一夜驰行数百里。
大燕早年设有宵禁，近些年已经形同虚设，街边巷角藏着一对野鸳鸯，被马蹄声惊得四散奔逃。顾明棠离开河东郡的时候已经是寅时，天色将明未明，她勒马停在驿站外的草棚下，牵着缰绳，纵身跳下马，对草棚里忙碌的老妪道，“阿婆，一碗阳春面。”
说着，她径自栓了马，在木桌边落座。
寒风凛冽，天上开始飘雪，草棚内木桌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桌上摆着一壶茶，几根茶叶梗子浮浮沉沉。
顾明棠扫了一眼，目光在老妪手上顿了顿，忽然道，“阿婆，我要的是阳春面，只要荤油和葱花，不要加一点臊子在里面。”
老妪似乎腿脚不大灵敏，慢吞吞将一碗汤面放在她面前，耷拉着眼皮看她，“四文钱的阳春面，谁给你加臊子？”
顾明棠轻笑，“是吗？可我怎么闻到了血腥气？大概是我鼻子失灵了。”
【叮，来自杀手甲的恶意值+2！】
顾明棠筷子一顿，叹了口气。
真敷衍啊，连宋云儿都有自己的名字，而杀手甲只能是杀手甲。
顾明棠不动声色，挑起两根面条，刚要入口，就见桌子对面坐了个人。黑色短衫，不辨雌雄，腰身束得极细，一阵寒风吹过，她揉揉鼻子，打了个喷嚏，十分惹人怜惜。
顾明棠叹口气，她出门没看黄历，看来今天不宜吃饭。
她的目光从对方腿上扫过，开口道，“这位姑娘，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素不相识，坐在一起恐怕会惹人非议。”
黑衣姑娘浑身一僵，以为顾明棠看错了她的性别，忍不住咬牙道，“我也是女人。”
顾明棠大言不惭，“哦，可我是男的。”
她眨眨眼，神色纯然无辜，“姑娘生得如此美貌，我怕自己把持不住。”
【叮，来自杀手乙的恶意值+2！】
顾明棠端起碗，正要转身，只见一道银光闪过，锋利匕首从黑衣女子衣袖中划出，直取顾明棠咽喉！
凡是习武之人都知道，力从腿上起，若是坐在凳子上，杀伤力便少了三分。但这么近的距离，若是没有察觉，偷袭的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匕首袭来之时，顾明棠恍若未觉，手上的筷子稳稳当当，顷刻间，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躲开了致命一击，手上的阳春面连一滴汤汁都没洒出来。
一击不中，黑衣女子立刻换了招式，抽身退后，三枚雪亮飞镖从她袖□□射而出，泛着蓝幽幽的光，分明是淬了毒。
不知何时，那老妪同样手持利器，出手狠辣刁钻，向着她脑后玉枕穴而来！
顾明棠终于叹口气，侧身躲开老妪的攻击，同时右手一转，只听当当当三声，那三枚淬了毒的飞镖便被三枚铜钱击中，顺着她出手的力道深深钉入木桩之中。
杀手乙面露骇然，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就在她愣怔的工夫，顾明棠甩出最后一枚铜钱，击穿她的喉咙，霎时间便要了她的命。
至此，阳春面的四文钱已经一文不留。
老妪终于抬起眼皮看她，手中的长刀裹挟着风声，向着她面门劈来。
比起杀手乙，老妪的招式要精妙许多，顾明棠同他周旋一番，目光着眼于一招一式，在他终于使出同一招式后轻蔑一笑，“这就是你的必杀技？很好，现在归我了！”
杀手甲果然被她激怒，出手更加迅疾，顾明棠随手卸了桌子腿，用刚学来的招式同他打斗。杀手甲初时不以为然，只想取她项上人头，却见到顾明棠出招逐渐加快，开始时还依稀见到几分生涩，很快便融会贯通，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武学一道，哪怕是同样的招式，在不同人手中发挥出的威力也不尽相同。杀手甲自诩功力深厚，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根本就是手到擒来，顾明棠的表现却远远超过他的预料，同一招式到了她手中，无论是出招速度还是招式的威力都远胜于他，这样的天赋，即使是杀手中最顶尖的那个也比不上。
一个过目不忘，能将他人招式收为己用的天纵奇才，会是雇主口中平平无奇的孤女？杀手甲并不相信。
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卯时已到，天色将明，顾明棠耳朵微动，不远处的脚步声被她收入耳中。
她不再恋战，在杀手甲长刀落下的一瞬间，手中筷子一旋，抬手飞出，只听“当”的一声，长刀便被筷子打落在地，细碎的木屑纷纷扬扬，就在此时，另一根筷子穿胸而过，只在他胸口留下一个血洞。
“你输了。”顾明棠垂着眼，神情无悲无喜，“古人讲究一字师，你教我剑招，我留你一条命。回去告诉傅云川，我被你们追杀，跳崖死了。”
她顿了顿，轻声道，“若能活下来，别再做杀手了。”
在上一世的时间线里，他曾在傅云川手上救下如木偶般无法反抗的少女，用一夜冷水解了她的药。如今，顾明棠亲手放他一马，从此之后便两清了。
一场打斗终了，顾明棠的阳春面仍旧冒着热气，只是沾了血气，不能吃了。
脚步声已经近在眼前，顾明棠手中长刀一转，眼里闪过淡淡杀意，“剩下几个，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