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我是你师父》妖灵惑星

14、第十三章 话中真相破

　　从幻境中出来后，钟子路再不曾遇到任何的刁难。鬼王在他破除幻镜归来后，便将定魂双手奉上。

　　钟子路手捧定魂，看着鬼王饱含深意的目光，却是只言为法，对着这位本该是初次见面却透着别样熟悉味道的一界之主拱手致谢，转身便行。

　　鬼王望着他远离的背影，只能摇头叹息，拂袖而去。

　　杜忘年立在鬼王身边，看着那一袭潇洒的青衣渐行渐远，终是忍不住问着身边自小教导自己的师尊大人，“师父，那人究竟是谁，竟能得你那般关注？”

　　鬼王停步，“你可曾听说过‘乱世尊者’此人？”

　　“徒儿曾在古籍上见过关于这个人的描述。传说上古时代，七界未分。彼时，整个世界被称为神州，与天地同生的第一批生灵拥有着漫长的生命与强大的实力，他们是整片神州的秩序维护者，而余者，如人佛鬼妖魔皆居于其间。然各个种族间实力不同，彼此也有纷争，他们各自划地自治，渐渐分裂成数个势力。

　　上古神祗虽然尽力协调，但是各族矛盾越来越深，最后将战火蔓延整片神州。神族为之大怒，聚其无上力量，硬生生将整个神州裂为七个部分，便是后来的神佛妖魔人鬼仙。因为人类的寿命最为短暂，力量也最为渺小，神族特意在人间界上施加结界，阻止其他各界对这个神州基石的破坏。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神族的人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而通往神界的道路更是因为各种原因封闭。各界的统领者纷纷猜测神界以及神界之中的上古神祗早已离开这片神州大陆，而去追寻更高远的天道。

　　于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小型碰撞中，早已蓄势待发的各界不约而同的在同一时间发起大战。据说，那样残酷的战争令血流漂杵、尸骨如山，无论是哪一界，皆是百里之地、人烟罕见。”

　　“那样的残酷景象，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鬼王淡淡说着，但望向苍穹的目光中却仿佛映上了猩红的血色。见杜忘年惊讶地看着自己，他轻轻摇头，“现在统领各界的人，有谁不曾亲历过当年的惨状？那一战，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哀鸿遍野。忘年，告诉为师，我们鬼界与其他界最大的差别是什么？”

　　“掌管轮回之径，护人间界之衡。”

　　“不错，虽说六界是超脱人间界的存在，但六界又依托人间界而存在。我们鬼界，便是人间界最重要的守护者。如果轮回紊乱，那么人间界的平衡也将被打破。当年……鬼界本是抱持着中立的原则，绝不涉入他界纷争。但后来，鬼界界主为了一己私心，竟罔顾大局，举兵进犯仙界。

　　鬼界，除了本族子弟外本还有众多人间界的游魂。但那一战，却是惨烈到鬼界几乎覆灭，而人间界也因此受到牵连动荡不安，几近崩毁。

　　就在这时，沉寂多时的神界中人突然出现。而他，便是后来被称为‘乱世尊者’的神界最后一人。”

　　“最后一人，那些上古神祗……”听到此处，杜忘年的眸中忍不住带上一点讶异。

　　“他们没有死亡，他们只是离开了这里，去追寻更高远的天道。但是，毕竟这个世界是与他们一同诞生一同成长的，所以在离去时，他们终究是将族里最年轻的神族人留下。如果整个神州安然无恙，他也不会出现；但若是神州倾覆在即，他，将带着死亡的气息从封锁的神界中出现。

　　那一日，广阔的天空突然被耀眼的金色所笼罩，所有人——无论是在战斗中的人还是在躲避战乱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着那片诡异却炫目的天空。那一瞬，金光迷离了众人的眼，就连那些在杀戮场上战意最浓的杀将，也会下意识地放下手中的兵器。

　　也是在那个时刻，那位尊者就那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他相貌清秀，脸上神情却是冰冷无情，手执一柄金色长枪立在半空中。他就那样迎风而立，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说到此处，鬼王的话头却是停了下来，眸中晃动着几许追忆几分想念。

　　杜忘年在一边候着下文，半天听不到话语，忍不住轻咳两声，提醒道：“师父，后来呢？”

　　“后来，他以一人之力独挑各界的主战派，将那些罪首囚禁之后，更以一人之力平息六界的动荡。只可惜……鬼界的崩毁太过迅猛，而人间界的结界更是岌岌可危。尊者当下毫不犹豫地将囚禁的诸界之人斩杀，并将其投入结界之中。

　　虽然因为这个举动，六界得以安然，但尊者也因为这个举动得罪了无数人。你想想，能成为一界之主或者一方权贵的人，手底下怎么可能没有忠心的人？再则，任何势力的首脑都是前一发而动全身的存在，他们遭殃，底下该有多少人因此失势？便是在那个时候，无数人记恨乱世尊者，但慑于他的力量，无人敢缨其锋。

　　再后来，尊者从残存的六界中挑选有天分的孩童，对他们悉心培养，等到这些孩童逐渐长大，他们也逐渐成为了各界的顶梁柱。忘年，你此时应该知道为何你会称呼其他界的界主为师伯了吧？”

　　“弟子明白了。”

　　“先前我说过，虽然表面上没有人敢说，但私底下却是有人记恨着尊者。他们思来想去，居然针对人间界的结界下手。尊者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去将那些人斩杀，但仍是迟了一步。

　　上一次的结界崩毁是受到战祸影响，弥补较为容易；但这一次的结界毁坏，却是有人蓄意为之，眼见神州倾覆在即，尊者竟做出了一个让人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决定——他以己身为石，投入神州结界。

　　尊者的作为，不仅修补了结界，更是让结界愈发稳固。而那些心怀异心之人若想再故技重施，却也无法拥有足够的力量。”

　　“原来在书上不过寥寥数句的‘六界大乱，尊者出，以百年重整秩序，后归隐’中，居然还藏着这么多故事。所谓英雄，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杜忘年脸色严肃，朝着人间界的方向躬身行礼，随即说道，“但是师父，你提起这个久远故事为何？”

　　“在尊者身陨后，突然出现一只发狂的圣兽白虎，它游走各界，扑杀无数人，最后引来诸界围杀。它且战且退，最后退到尊者死亡之处，力竭而亡。”

　　“此事与尊者有关？”

　　“虽然有无数推测，但没有人知道真相为何。但就在那只白虎死去的时候，结界上突然出现一行字迹——百世轮回，由圣入凡；万年守候，卷土重来。当时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但无人敢轻视那个莫名出现的预言。后来经过推敲，大部分人一致认为所谓的‘万年守候’应该是那只入邪的圣兽万年后将再次甦醒，重启杀戮。”

　　“万年。”杜忘年低头算着什么，随即恍然，“难道说钟子路身边的那只小猫妖……”

　　“不错。那只小猫正是在当年圣兽死亡的地方莫名出现的。在万年前出现那则预言的时候，此地就一直有人留守，也因此小猫妖出现的第一时间，截杀便轰然而至。虽然偷袭成功，让小猫妖重伤，但是它狡猾地穿越结界潜入人间界，也因此逃得一时的性命。后来，诸界派兵追杀，但小猫妖屡屡脱险，到了后来，更是行踪不辨。

　　直到钟子路怀抱着那只小猫妖四处寻找仙草炼制丹药，它的行迹才再度被发现。毋庸置疑，追杀再度出现，而那位钟子路却是以令人吃惊的速度在战斗中飞速成长，引来各界震动。更有人劝说他放弃对小猫妖的维护，任何职位随他开口。”

　　“虽然我与子路兄只是初识，但是以他的性子来说，应该不会同意吧？”

　　“自然。他毫不犹豫地拒绝各界抛出的橄榄枝，依然带着小猫妖闯过一个个杀阵。他手中长枪所过之处，鬼哭狼嚎，所向无敌。不过，他出手从来都很有分寸，绝不轻易伤人。到得后来，那些败将也没好意思继续追杀对方。

　　再后来，钟子路带着小猫妖到处闯荡，彻底治好了小猫身上的伤。没过多久，他便遭遇天劫。

　　此人深受各界关注，度劫的过程更是引来无数人注目。我当时自也在现场，眼看着三九天劫进化为六九天劫，而那六九天劫最后仍有进化趋势时，我心底自是震撼。”

　　“他只是度过了六九天劫吧，虽然难得，但也不算太稀罕。”

　　“我觉得……他当时度的，应是九九天劫。只是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让外人看不清罢了。”

　　“他一介凡人，怎会有那样的力量？”

　　“是啊，他一介凡人，怎会有那样的力量呢……只是，他使用枪法时的风采，真的是太过熟悉而令人怀念啊。如果不是三师兄动作太过，钟子路应该也会在鬼界战将拥有一席之地吧。”

　　鬼王说完，随即转身离去，只留下杜忘年呆在原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