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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蜘蛛尾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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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斯内普冒着雷雨离开了霍格沃茨回到了蜘蛛尾巷的家。进门时通身已经湿透,雨水顺着发梢滴滴答答滚落。这让斯内普想起了与莉莉相识不久的时候,两人一同离开魔法部时的坏天气。那天的雨水更大,只是瞬间就湿了衣衫。
斯内普心中的怒气仍然没有消散,心烦意乱的情绪却不仅仅是因为卢修斯的卑鄙行为。在他心中无法判定是更该把怒气发到卢修斯身上,还是更应该记到自己的头上。
一年前,在卢修斯办公室的一次谈话让斯内普的内心无论如何也难平静。
事情发生在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后,比赛以斯莱特林获胜而告终。赛后卢修斯请斯内普去了他的办公室。那一次,斯内普不仅答应了卢修斯可以为德拉科和莉莉的订婚礼作证人,同时,还答应了卢修斯的另外一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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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西弗勒斯,若能得到你的帮助我将感激不尽!”卢修斯说话的时候语气略显踌躇。
斯内普不禁嘲笑般的轻‘哼’了一声,“那么,让我先来听一听是什么事?”
卢修斯的脸上挂着一丝浅笑,大拇指在银蛇手杖的蛇头上抚摩着,思索着怎样说才能更容易达成心事。
“西弗勒斯,这事原本是不得对外的人道的,是家族的最高机密之一。”
斯内普靠坐在沙发里看起来懒洋洋的,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着卢修斯。
“所以对你说,一是这对你应该并不是秘密,二是出于对你的信任和你所具有的卓越才能。”
卢修斯看着斯内普,希望能从后者的脸上读出些讯息,结果,自然是徒劳。斯内普保持着那慵懒舒适的姿势,只是一边的眉毛稍稍的向上挑了挑。
“还记得吗,西弗勒斯?纳西莎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我去参加她的毕业舞会刚好碰到了你。你当时是3年级还是4年级?你向我问起了一件事……”
斯内普迅速的搜寻着自己的记忆,他想起了那件事。
“卢修斯,你这圈子兜的未免太大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斯内普所答非问。
“看来你是记得的。我当时很惊奇,那么小的年纪你竟然能对这种贵族家庭的秘密有所了解,让人不得不佩服。”
“若不是只牵涉一人一事,就没有秘密可言。不过,那件事算是掩盖的很好了,毕竟是牵涉共同的利益。你当时没有告诉我实情,今天又提起是什么意思?”
“我当时的确没有告诉你真相,主要是你的年龄让我心存顾虑。我相信凭你的钻研精神你已经对它很了解了吧?你有没有亲自制作过它?”
“卢修斯,你为什么会提起它?你想干什么?”斯内普坐直了身体,警惕的逼视着卢修斯。
“贵族家庭中所谓的秘密不算少,‘血之缱绻’算是历史悠久的一项机密之一。马尔福家族使用它的时间与它被创造出来的时间相差无几。代代口口相传,只传嫡长子。但并不是只有嫡长子的妻子才服用它,而是所有嫁入马尔福家的女人都要服用。并且是要在其他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
从前——准确的说是在现任魔法部部长(指金斯莱,实际就是伏地魔被灭以前,卢修斯小心的没有提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任命以前,要想买到这种魔药可以说一点不难,只要你能找对地方。可如今,世道变了。”
说到这,卢修斯停下来观察斯内普的反应。后者的黑眸瞪视着前者,明显的表现出对话题的反感。
“西弗勒斯,我是想求助于你,请你帮德拉科制作一份‘血之缱绻’。”
“不可能,卢修斯。知道‘血之缱绻’的人都知道它是禁药,而且是绝对禁止,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斯内普坚决的回绝。
卢修斯看了斯内普一会儿尴尬的笑了笑说,“你这么说让我有点哑口无言了,西弗勒斯。可这祖宗传承下来的规矩是不容改变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弄到它。求助于你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安全、最可靠的方式,如果你执意不肯我只好另做打算。”
“卢修斯,如你说的,世道变了。有些东西该放就要放,固执的一意孤行不会有好结果。我劝你放弃这念头,前食死徒的名号在魔法部登记在册,如果再有什么把柄被抓那可是得不偿失。”
“所以我才说求助于你是最安全、可靠的。”
“我说了‘不可能’。你最好放弃对‘血之缱绻’的这个念头,如果到外面去寻找卖家会很容易招来祸患。利弊你还是应该好好权衡一下。”
“这我何尝不知道,可我还是不能不顾祖宗的传统。维护家族的传统只是其一,当然,这也是相当重要的。还有一点,‘血之缱绻’对嫁入马尔福家的女人即是束缚也是保护。
几百年前,马尔福家最小的一个儿子不知从哪得知了‘血之缱绻’,他小心的观察,巧妙的阻止了自己的新婚妻子服用‘血之缱绻’,只是因为他不希望妻子给出的爱是魔药的作用。结果,马尔福家千年来唯一的家庭丑闻出现了。此后,马尔福当时的大家长对家族下了一个诅咒——对马尔福家族不忠的女人将死于非命。‘血之缱绻’可以阻止不忠的产生,也就起到了保护的作用。所以,我必须继续遵从祖先的传统,‘血之缱绻’必须沿用下去。”
看斯内普的面色缓和了些,卢修斯继续说,“到外面去找‘血之缱绻’不单是涉嫌买卖禁药的风险,‘血之缱绻’的质量也是令人担忧的。从前这个行当里真正有本事的人要么被抓、要么隐姓埋名的藏了起来。现在干这种事的多数都是小打小闹的小混混骗子,有真本事的难找。西弗勒斯,我请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你看着德拉科从小长大,他对莉莉的感情你应该也是知道的。‘血之缱绻’她一定得服下,是为了束缚更是为了保护。如果你能帮忙我最放心,要是别处找来的‘血之缱绻’,我担心品质影响效果,最怕的是对孩子有伤害。”
卢修斯的一派说辞触动了斯内普,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松一下紧一下的握着拳头。贵族中的事情枝枝蔓蔓复杂、蹊跷斯内普是知道的。卢修斯的说法并不算离奇,很可能是实情。但是,是真是假与自己又有何干,终归是马尔福家族的自家事。若在平常他必然甩手走人,这种涉嫌违法的事情可不同于朋友间的互相帮忙。一时间倒是让斯内普难于决断了。
“德拉科知道这事吗?”斯内普问道。
“当然,没有他的血液可做不成魔药。或许我该让他来亲自求你?”卢修斯赶紧接口答道。
斯内普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目无焦距的盯着前方。听德拉科把这些事再说一遍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于是,斯内普从齿缝中挤出了简短的一句:“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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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完全黑了,斯内普洗了澡穿一件薄面料的简约睡袍。
自从11岁到霍格沃茨读书的那年开始,斯内普每年呆在家里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三个月的。从到霍格沃茨任教开始,每年能呆在家里的时间几乎没有超过一个月的。家留给他的愉快记忆寥寥无几,而每一件又都会无一例外的牵扯到不幸的事件上。然而,这里毕竟是家,是一个让他的心灵可以不设防的地方。
R.R的魔药笔记已经被完好的保存在了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那是德拉科离开家前寄给斯内普的。德拉科寄来的邮件除了那古老的魔药笔记以外就是收件人姓名和寄件人姓名,除此再没有半个字。
斯内普通读了笔记后才把它交给了图书馆保管。现在想来,德拉科把R.R的魔药笔记寄给他只是为了归还本该属于霍格沃茨的东西吗?特别是德拉科有意的没有写给他一个字。如果卢修斯没有推迟返校的时间让斯内普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会怎样做呢?
……
“妈妈她看起来幸福是因为她天生高傲的不会爱上任何人。我知道你对妈妈的感情,你应该庆幸妈妈当时虽然不爱你,但也没有爱上任何别的人。你是真的不了解那该死的魔药,还是在假装?”
……
德拉科的言外之意是莉莉原本心有所爱,这让斯内普感到羞愧难当。整瓶的威士忌已经被饮去了大半,头已经感到了眩晕。混混然的醉意让他的思维不再似平常那样的脉络清晰。错乱的片段在脑海中来回的翻腾。
今天早些时候在圣芒戈与莉莉的谋面,他以对待旁人的傲慢甚至无礼的态度待她。在得知了真相的她心中,当时的自己该是怎样的惹人厌恶和不知廉耻!在她的心中是难过心伤?还是愤恨难平?回想莉莉当时的漠然态度,斯内普无法猜测她的心情。
斯内普坐在沙发上单手握拳抵着额头,以减轻变得越来越沉重的头部对脖子和肩膀的压力。头脑中的纷乱与房间里的孤寂让人想要宣泄爆发、让人距离崩溃越来越近。即便是抑制力顽强的斯内普也被深深的折磨着。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能听到的是轻声的、间歇很长的滴答声,那是雨水顺着屋檐流下的声音。闪电和雷鸣也不像刚才那么频繁的降临,只是偶尔的一道亮光,和慢吞吞跟来的一声闷雷。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昏昏沉沉若睡若醒的斯内普。
几分钟后,当斯内普得知了是谁站在了自家的门口时,他的酒醉几乎是彻底的醒了。
来人正是莉莉-普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