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相约不如偶遇》冷月撩人

63、放空

　　斯内普坐在校长起居室的沙发上，在过一刻钟他就该赶往马尔福庄园去参加两个年轻人的订婚礼。茶几上放着一只水晶酒瓶——是莉莉圣诞节送他的300杯妖精酿制的百年红酒，最后一杯酒倒进了高脚杯，酒瓶空了。
　　难说是有心还是无意——这瓶酒已经久未动过。最后一杯，也许，就是因为是最后一杯才会因为有心或者无意被搁置。
　　不动是因为不愿想起？不动是因为空酒瓶没有继续保留的意义？……
　　斯内普不会纠缠于这些无聊至极的猜想，会装作对此丝毫不介意，哪怕观众只是他自己。
　　小精灵温森正在打扫起居室。有了这个小精灵斯内普的生活安逸舒适了许多，对于小精灵偶尔会干涉他的穿衣打扮，斯内普也不再与它多费唇舌——它的品味还算对味。
　　得知校长大人今天将要出席的场合，温森为斯内普准备了一套接近黑色的墨绿色礼服，为他的头发准备了一条本色的丝绸缎带。
　　刚刚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照镜子是小精灵为他穿戴好后必做的，温森会用小精灵的魔法召唤来一面镜子，让它的校长大人亲自看一看自己的仪表。镜中人身材依然瘦削、挺拔，头发被束起后使脸型的棱角更加分明，更突显了黑眸、薄唇和鹰钩鼻。乍一看他并不像是40岁的人，细看之下那漆黑犹如深潭的双眸又让人迷惑。冷漠已经成了习惯，拒绝已经不再需要刻意的表现。温柔与痛苦被刻得太深就算拥有最高明的‘摄神取念’大师也难于看穿。
　　“校长先生，时间到了，您该出门了！”小精灵温森朝着斯内普深深一礼后说道。
　　斯内普把已经握在手中有一会儿的酒杯举向唇边，味道全然与第一次品尝它时不同。酒杯空了，酒瓶空了，心中某处也该被释放的空间却在和他闹着别扭。

　　十分钟后，在马尔福庄园大门口迎接斯内普的是德拉科。
　　“下午好，教授！您真准时！”
　　斯内普没有停脚，只是略微的点头继而大步朝大房子走去。
　　“教授，”德拉科叫住了斯内普，缓步跟上来，“父亲请您来作证人是最好的决定，只是，我没有想到您真的答应了他的邀请。”
　　斯内普已经停下来迎视着德拉科探寻的目光。若说德拉科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斯内普有些摸不透，那么德拉科的眼神就更是如此了。
　　“在你毕业前你的父亲就已经向我提起过。虽然我不喜欢凑热闹，但从小看着你长大。对于你父亲的邀请我自然是不该推脱的。”
　　浅灰色的眸子与黑眸对视了片刻，在移开目光之前德拉科说道，“谢谢你，教授！”随后抬手请斯内普继续前行。

　　从走进马尔福家宽敞的门厅开始，斯内普就希望这一切能快点结束。
　　室内被大量白色的百合花与香槟色的玫瑰花妆点起来，把原本富丽堂皇与肃穆庄严的气氛变成了典雅温馨的浪漫情调。数量多到惊人的鲜花并没有散发出它们该有的芬芳，在魔法的驱使下淡淡的花香恰到好处。
　　为着即将与莉莉的谋面，斯内普心中的悸动是多么的明显只有他自己知道。所幸的是步入大客厅时女士们都不在，只是卢修斯与理查。
　　斯内普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男士们的谈话，心里想的只是希望能马上离开。当纳西莎和安吉拉与莉莉一同走进大厅时，斯内普的心神被逼出了体外，仅留了一成的心智用来应对这个程式化的仪式，另外的九成则是让自己置身于事件之外，成为一个旁观者。

　　莉莉对他说“你好，校长先生！”时除了表现出最基本的礼貌以外，完全不带任何情感——无论是亲切还是厌恶全然的不带分毫；
　　莉莉的眼睛始终是看向德拉科的，两人从始至终都手拖手；
　　……
　　卢修斯热情洋溢的喋喋不休：
　　“我们会把莉莉当做女儿来疼爱，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我知道二位对这个女儿视若珍宝、疼爱有加。只是，有一点我很肯定，我相信把所有人对莉莉的爱都加在一起也不可能大于我的儿子——德拉科一个人的。”
　　“哦，对了，德拉科。订婚启示的稿子送到《预言家日报》没有？”
　　……
　　与卢修斯有些得意忘形的态度相比，德拉科倒是更从容低调一些：
　　“请放心，父亲。我会安排好的。”
　　……
　　一切都在按照程序进行。
　　斯内普觉得自己的言行都像是被魔法提前设定好的，或许这感觉很像被人施了夺魂咒。每件事明明是他在身体力行，意识上却像是个荒诞的梦。斯内普不禁自问：自己的意志几时变得如此脆弱了？自己正在经历的是真实，既不荒诞，更不是梦境。只是这数十载经历过的基本可以算是不值一提的又一场现实罢了。

　　彼此交换了订婚信物后两人的关系变成了未婚夫妇，德拉科执起莉莉的手轻吻一下以示礼仪结束。
　　小精灵及时的奉上香槟，众人纷纷高举酒杯庆贺礼成。
　　斯内普简短的向马尔福与普林斯道了祝贺，应景的将修长的高脚杯中浅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不顾男女双方父母的感谢与挽留，斯内普在履行了使命后提前告辞，离开了马尔福庄园。
　　天已经黑了下来，斯内普走出马尔福家的大门后并没有马上幻影移形。只是快而有力的朝前走，并不管前方是哪，也不在乎将走到哪。他只是走路，只是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只是感受着自己的呼吸，感受因自己的快步行走而带起来的风。
　　斯内普在见到莉莉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里心中怀有的愧疚与歉意一直绕在他的心头。在今晚见到莉莉之后，他的心头事被无情而又彻底的掏空了。 “天生一对”——这是今晚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任谁看了也会给出相同的评语。这也正是让他决定斩断与她之间的牵绊的重要原因之一。这样的结局倒是干脆利落，免得心中留存怨念与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