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幻境”正传》一江烟月

32、七（４） 还君明珠

　　七（４）还君明珠

　　裴文谨讲的是不是实话，或者说实话的比例有多大，君书帖不是当事人，不想过问。他只有一个问题想不通：祝扬身在局中看不开可以理解，但是江晨裴文谨两个外人也跟着掺合，为了什么？
　　换别人可能会把这个问题烂在肚子里面，但不喜欢绕弯的君三公子却可以干干脆脆地问出来：“你们跟舒老爷子有仇？”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裴文谨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们跟祝扬是朋友，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何况这件事……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君书帖无语。这个裴文谨是不是应该看看心理医生？居然觉得暗中操纵别人的生活很有意思，或者说所有的天才，都是不太正常的吧？君书帖突然想起了韩下尘，那个也是天才，估计也不正常吧？
　　大概是君书帖的表情太直白，连一向冷浸浸的江晨都看得淡然一笑，突然道：“你们君家是不是丢了一颗夜明珠？”
　　“我不知道，怎么了？”君书帖本要一口否认，又一想，他家那么大，谁知道丢没有丢。
　　江晨拉上窗帘，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盖，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小狐狸在内，全部被盒子里的东西吸引住了──盒子里躺着一颗晶莹剔透光洁圆润的珍珠，珍珠比鸽蛋还要大上一圈，又比乒乓球稍小一点，被四周的紫色丝绒映衬得美仑美奂，如同仙物。
　　君书帖心里一声低呼：夜明珠！
　　夜明珠产自深海巨蚌，采摘不易，灵界和上界又都不使用电器，用夜明珠照明既华贵又明亮，很得修行人的喜爱，所以流入世间的夜明珠极为稀少，偶尔有一两颗被修行人带入凡间，立刻引起轰动。
　　不过，虽说夜明珠于凡人非常珍贵，在君公子眼里还算不得稀罕，他家祖爷爷的房间里就挂了四颗。他吃惊的不是珠子本生，而是它的来历--人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过夜明珠的新闻了，林肖刚刚偷出来一颗，就有珠子现身于此，不由他不怀疑。
　　再看珠子本身，夜明珠大小相近，但光泽亮度却是因珠而异，此珠明亮非凡，只怕在灵界也不多见，连忙转头去看林狐狸。
　　林狐狸一脸呆滞，突然开口说话，问江晨“你哪里来的”，竟是完全忘记了他现在的狐狸身。
　　听见一只狐狸开口讲人话，裴文谨不以为怪，连江晨也是面色平静，讲起了这颗珠子的来历：他前几天随谢三参加了一场豪赌，谢三赢钱后非常高兴，带着他见了几个狐朋狗友，其中一人喝多了，半醉之间把这颗珠子拿出来炫耀，听此人讲珠子原本属于君家，好不容易才到了他手上。君这个姓氏非常少见，江晨立即联想到了君书帖，出手偷了出来……
　　江晨刚一讲完，林肖前爪一招，珠子飞到他爪子上。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很肯定地对君书帖说：“就是我偷出来的那一颗，你看珠子中有个很奇怪的印记。”说完把珠子抛给君书帖。
　　君书帖接过手一看，珠子中确实有个印记，很浅很淡，象一抹淡青染过似的。他把珠子装回盒子收好，夜明珠是林肖从韩下尘住处偷出来的，听韩下尘的意思是凌霄父母给的，也就是说这颗珠子来自上界，而江晨却听说它原来属于君家……这件事透着古怪，他得把珠子带回家让几个老人家头痛去。
　　不过，江晨刚才讲的很轻松，君书帖却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这个东西在凡间是个顶级贵重物品，以前皇室里有一颗都宝贝的不得了，可以想象，偷这颗珠子江晨费了多大力气这个人情是不是太大了？江晨冒了那么大的风险，不会毫无所图吧？
　　君书帖大概猜得到江晨想要的是什么，道过谢之后正色道：“朋友一场，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你的力量已经达到了让人恐惧的高度，一旦暴露非常危险。”
　　江晨不言，望了他半天，突然道：“那天晚上是你？”
　　看君小三点头，也不太惊讶，又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君小三笑了笑：“修行人身上有种力量叫作灵识，我用灵识跟踪了你，发现你折返湖心岛。”
　　那天谢三把他们带上岛，君小三夜遇武者，武者离开后他用灵识追踪，发现其在月牙湖中转了一圈之后返回小岛……此人竟然是江晨！这个发现让他大吃一惊，他知道江晨的武功很不错，没想到不错到那种程度……吃惊之余，他也非常地想不通，江晨和裴文谨都带了女人回房，他们是怎么瞒过枕边人跑出来的？如果是用安眠药的话就太让他失望了，那种东西很容易查出来的。一直等到祝扬说要用催眠术治疗女鬼的时候谜底才算揭开──催眠术可以用精神力催动，裴文谨不好说，但以江晨的强大力量，学习催眠并不困难。他们应该是把女人催眠之后才离开房间的，人不知鬼不觉，还有不在现场的人证……当真是心思缜密啊！
　　对那晚的事情裴文谨显然也是知情者，他接过话头，一脸慎重：“君三公子，小晨他练功遇到瓶颈，这两年一直没有进展，你有没有建议？”
　　君书帖暗道他都快练成妖怪了，没遇到瓶颈才是怪事，瓶颈还是小事，说不定还有失控的先兆。想来江晨遇到这天大的难题，无人可以求教，那天晚上他也猜到了与他面对的是君书帖，这才偷了夜明珠想要以此换取对方的帮忙，虽然有违“朋友相助不求回报”的传统，但君小三喝过几年洋墨水，并不觉得这种做法有何不妥。
　　当下认真说道：“我专门问过我爷爷，他的看法是你应该马上停止练功，因为你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这具身体可以承受的极限，再练下去很可能走火入魔。解决的办法是拓宽经脉突破身体的承受能力，但这种事我想你也明白有多困难，现在我也想不出办法，不过我父亲正在古城，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听他这么一说，江晨和裴文谨对视一眼，裴文谨又问：“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伯父？”
　　君书帖想了想：“他最近很忙，等忙过这阵子吧。不急，家父要定居古城，会有时间的。”
　　看二人露出兴奋的神情，君书帖忍不住浇了一瓢冷水：“有一件事你们最好知道，江晨现在的力量我估计等同于修行人的辟谷阶段，一旦冲破瓶颈还会有一个飞跃，到时候你们留在人界就不合适了，最好去灵界。”
　　“灵界？”
　　“就是修行人居住的地方。”
　　一直旁听的林狐狸这时候听明白了，感情这人要以武入道啊，乖乖，不得了……眨眨眼睛，突然插嘴道：“灵界很危险，特别是你又无门无派的，最好找一棵大树投靠。”他指指君小三，“你面前就有一棵朽木，不要浪费了。”
　　看江裴二人貌似不相信他的话，狐狸又说：“不要小看他，他姓君。你们知道君家在灵界是个啥地位？这么说吧，灵界有四种钱币，君币就是其中之一……”
　　江晨和裴文谨看看君小三又看看林狐狸，自发地坐到狐狸对面，毕竟修行人的世界太神秘，是人都有好奇心的。君书帖也没有阻止，江晨进入灵界是迟早的事，多知道一些东西就多出一线生机。
　　沙发上的狐狸见这阵仗来了精神，神气活现地坐起身，清清嗓子：“灵界很大，光一个东方界域就比整个亚欧大陆都大，修行人却不多，只有一两千万。不过这一两千万人妖，哦，我是说人和妖，划分出来的势力可就混乱了，有种说法叫作‘三宫四殿五城池，七门八派九世家’，虽然是修行人为了凑数凑出来的，但你们也猜得出其间的派别之多了吧？”
　　“你说四种钱币，是不是有四个一流势力？”好学生裴文谨举手发言。
　　“不是一流，是超一流，就象你们的超级大国。灵界中的一流门派有二十来个，顶级势力却只有四个，伍柳门、崇明观、冥火殿还有大理君家，伍柳崇明是名门正派，冥火殿是邪派，君家是……咳咳……那个，你们现在知道这个君三公子的身价了吧”
　　小狐狸还要滔滔不绝地往下说，却见君小三脸色一变，手中一颗小球抛出，裴文谨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光环在房内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林肖脖子上那个隐形项圈也突然现身，飞往君书帖手中。林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恢复人身，想要开口君书帖已经穿墙而出，留下一句“你呆房里，不要出来”。
　　直到此时，化作人身的裸~体林肖才一声惊叫：“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