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悦愫传》叶子不苦

18、阴谋

　　“王君近日越发神采了。”钱氏似笑非笑，看到他发间的凤钗和腕上的龙凤镯，笑意一顿。

　　“本宫如何似乎还轮不到云主君置喙，云主君，您说是么？”

　　钱氏转了目光，看向门口，“我本以为当初的计策天衣无缝，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一个心头大患，却不想你这般好命，这样都能安然无恙，还是说……”

　　钱氏身子往前倾了倾，“有什么人在暗处帮助大少爷呢？让我猜猜，大少爷是有奸妇？”

　　云清一怔，似是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承认当初谋害自己一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云主君想知道？”

　　“自然是想的。”钱氏抚着自己的肚子，“听说殿下近日很是疼宠大少爷，只是我不知道，若是殿下知道大少爷当初庄子一夜……还会不会这般宠爱了。”

　　这便是威胁了。

　　云清却是不惧，“那倒是让主君失望了，天怜云清，那夜殿下亦是同在庄子借宿，又何来奸妇之说？”

　　钱氏腾地站起，“你说什么？”

　　云清动作不见停滞，“主君耳聋了？本宫说了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大少爷当真好命。”钱氏死死盯着云清，似乎想看出他的破绽，但云清说的就是事实，又哪里会惊慌失措？终于，咬牙道。

　　“主君今日递帖子见本宫就是为着这个？”云清突觉不安，似乎有什么圈套，在等他上钩。

　　“自然不是。”钱氏突然安静下来，抚着肚子起身亲自给云清倒了杯茶，状似无意拂过他的衣袖，才又缓缓走回自己的位子。

　　“大少爷虽然出嫁，但毕竟也是姓云，再怎么说，云相府也是大少爷娘家不是？更何况，云相府好了，大少爷在靖王殿下面前，岂不是更受宠爱？”

　　云清才不会相信他是真心为自己好，心下思量，“主君莫不是为了云际的婚事？”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此事了，毕竟他这个长兄，自己胞弟的婚事还是能够插手的。

　　钱氏笑意一滞，“阿际还小，我自是要多留几年的，大少爷说笑了。”

　　云清更加狐疑，“主君最好不要动歪脑筋，否则一旦殿下降罪，就是母亲，怕也是要受到牵连。”

　　“大少爷但可一试。”钱氏脸上扬着自信的笑，更是隐藏了眼底的心虚。

　　“本宫可没时间陪主君虚耗光阴，这次便作罢，下次若再以母亲的名义骗本宫过来，本宫是一定要追究的。”云清这才想起来，南梁曦翊宫主到来，女皇设宴为他接风，靖王早已入宫，他母亲身为丞相，是没理由不去的。

　　而且在这里越多待一刻，云清心中那股不安便越扩大几分，他急于离开。

　　可谁知才刚一转身，就听得身后茶盏落地的声音，回头去看，却见原来还趾高气扬的钱氏，此刻正躺在地上，他的身下，正缓缓流出鲜血……

　　云清脑子嗡了一声，他想起来钱氏身孕已经七月，早已是胎象稳固，又怎么会……

　　“主君！来人啊！王君把主君推倒了！”

　　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众推门而来的小侍立刻将他们围住，听到小侍的喊声云清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身为皇女正君，蓄意谋杀继父腹中亲妹，只这一条，他云清就能从云端跌落尘泥。

　　“逆子！那是你父亲和你妹妹！你怎么下得去手？”身在宫宴上的云相得知了消息立刻就回府了，云清还在产房外，也不问原因，上去就是一顿骂。

　　“本王王君如何，还轮不到云相品评。”悦愫后脚踏进来，事实上叶宵一直跟着云清，就在云清刚被算计的时候他就去通知了悦愫，只是悦愫来时耽误了时间，这才和云相先后进来。

　　“殿下……”云清心里惴惴不安，在看到悦愫进来的时候下意识看她，在自己母亲和悦愫面前，无疑，他更信任后者。

　　但他也害怕悦愫听了旁人的话，认为是他害了里面那位。

　　悦愫从一进来就已经看到自家正君如同小鹿受惊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心里不知道哪里被触动，走到他身边，抓着他的手，给他安全感。

　　“殿下，是下官教子无方，竟对自己身怀六甲的父亲下此狠手，下官恳请殿下处置此心术不正之人，以免伤了殿下名声。”云相字字恳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云清和她有深仇大恨。

　　“名声？呵……”悦愫冷笑，“本王还有名声？反正本王早就没有了名声了，再多一件又何妨？”

　　“更何况……”悦愫冷眼一一扫过在场之人，“并不能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就轻下决断，云相，你身为一国丞相，应该不会这么凭空武断吧？”

　　“殿下既不相信，那便传唤当时伺候的人，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伺候主君的下人何在？”云相也不是轻易就被吓唬住的。

　　“回大人，正是奴才。”两人上前。

　　“我且问你们，当时都发生了什么？主君为何好好的会动了胎气摔倒？”

　　“回大人，当时……主君和王君遣散了我等，并未看到发生了什么，但……奴才切切实实听到，王君说追究什么的……”语气不是肯定，但这般遮遮掩掩，更是由不得人不想歪。

　　“云相还是先等等吧，问这些奴才，他们怕也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一会里面那位正主没事了，出来与本王王君当面对质，反正本王今日就在这里，就是不回王府，也要还王君一个清白。”敢动她的人，她会让那人付出永生难忘的代价。

　　“去把大夫叫来。”云相烦躁地挥了挥手，在门口刚设的椅子上坐下，她毕竟比不得悦愫，心里还是忌惮悦愫的。

　　悦愫拉着云清坐下，温热的手包裹着他微凉的手，云清仍是愣愣的，悦愫心里有一只小爪子在挠一样：这人，傻乎乎的，明摆着设了圈套让他往里钻，他还真傻乎乎过来。

　　还是想想该怎么惩罚吧，唔，是按着打一顿？还是做到下不了床？

　　“草民参见大人，靖王殿下，王君。”双手沾满血的大夫被叫出来，连忙跪下。

　　“起来回话，我且问你，主君如何？”云相子嗣并不多，只有几个儿子，女儿却是一个都没有的，可想而知钱氏肚子里这个被她寄予多大厚望。

　　“回大人，贵主君近日来思虑过重，且又不思饮食，胎气不稳，若是静养也就罢了，但草民方才探脉，发现主君接触过麝香一类伤胎之物，所以……主君这胎，怕是……”

　　大夫话没有说完，但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这孩子是一定保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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