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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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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回到前一个镇子里头去,是卡卡西的主意。
虽然那片林子貌似并不太好找,但因为有三只写轮眼盯着,大致也已经堪破了玄机,所以问题倒也不大。
而且,有些消息,还是先在外围打听打听比较好。
——这也是卡卡西的意见。
鼬保持着面色不动,沉默不语——换句话说,也就是没有反对。
卡卡西呈大字形倒在床上舒服的叹气。
鼬则在浴室里给自己的伤口换药,重新包扎。
虽说只是追踪一只兔子,两人在速度上都大有余裕。甚至中途也还有轮流的休息。但像现在这样,完全的松懈下来,躺在床上,或是悠闲的使用浴室——总感觉好象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虽然其实才不过离开木叶四天而已。
卡卡西略略侧了头,从浴室并未掩上的门看进去。
——小镇小店,客房的条件并不是很好。
浴室的空间很狭小,从门外就可以看到鼬手上动作的一部分。
卡卡西眯了一下没被护额遮住的那只眼睛。
从偶尔划过门边的绷带看来,至少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迹。
卡卡西转回头,盯住了天花板。
其实不用看卡卡西也知道,鼬的伤恢复得非常好。
这几日下来,卡卡西发现宇智波鼬竟然是个非常懂得照顾自己的人——对伤处十分的保护,按时的换药,并不勉强自己——这多少有些出乎卡卡西的意料之外。
然后卡卡西又为自己的觉得意外不屑起来。
根本就不是应该觉得意外的事情。
作为一个在全忍界通缉名单上赫赫有名的叛忍,生活在晓那样的地方,整天打交道的都是大蛇丸那样阴险凶残的角色——如果还不会照顾自己……哪有可能活到现在?
只不过……那一身的优雅从容目中无尘,总让人以为……他应该,还是那个饮食起居都有人伺候着的骄纵任性的大少爷……
然而,没有人比卡卡西更清楚那种以为从头到尾都只是个错觉。
六岁成为忍者。十三岁成为暗部队长。
“即使偶尔任性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卡卡西确乎记得很多年前自己对那个自律到过分的宇智波小子说过类似的话语。
但无论是在那之前还是在那之后,卡卡西并没有见那个小子做过任何称得上任性的事。
如果……灭族,叛逃的事不算的话。
还是说,那小子不任性则已,一任性起来的话,就必然这么惊天动地?
卡卡西掐断自己脑中的思绪,坐了起来。
眼角余光虽然瞄到了那个人还在处理自己伤口的动作,卡卡西却没有要起身去帮手的意思。
从鼬昏睡三天醒来之后,处理伤口的事情,卡卡西就再没有帮过手。
因为没那个必要。
受的伤虽然多,却全是在自己能够处理得到的地方。
也就是说,虽然胸膛上的伤口横七竖八,却没有任何一道伤是在背上——
绝不让自己的后背留有破绽。
因为后背的破绽通常都会成为致命的破绽。
果然是很懂得保护自己的人……
卡卡西伸了个懒腰,垂了视线,取出了亲热天堂。却是最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落日隐没之处。
第二天红日当中的时候,两人再次站在了森林的入口处。
眼前,浓雾在树林里游弋一样的流走着。
明目张胆的掩盖。
但这雾却并非全由忍术形成。
林中深沟浅壑,水系颇多。再加地势起伏,有强烈的日照,却没有风。有着雾气形成的天然条件。
按照常理来判断,这个时候,应该是晨霾散尽,暮霭未起,是一天中雾气最薄的时候。
卡卡西看着眼前的浓雾,将面罩下的唇角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弧度——当然,常理,并不代表事实。
但至少证明了一件事——这片森林果然不简单。
在镇上探听消息的结果并不理想。
卡卡西十分的怀疑起“晓”成立多年来(到目前为止基本上)作为一个情报搜集组织存在的可能性。
鼬是不跟陌生人说话的——他连跟不陌生的人也不怎么说话。
干柿鬼鲛的话,即使去跟套情报也只有把人吓跑的份儿吧?
如果晓的二人一组组合都是这样……那卡卡西还真有点替他们的老大担心。
虽然,情报的来源还有窃取和抢夺等等别的办法。
但“道听途说”是最最基本的一条吧?
鼬和鬼鲛那样的二人组?只怕是连问个路都难。
于是,不得已的卡卡西只好自己出击。
可惜,成果有限的很。
小镇上的人似乎都对镇边七里开外的那座森林所知甚少——或者说,避而不谈。
“因为进到那里去过的人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听起来似乎是个比“死亡之森”更可怕的地方呢。
两人的脚步同时往前踏了出去。
“这雾有毒!”突然说出这话并单脚点地飞身退到了五米以外的是卡卡西。
侧过头去,黑底红云的身影刚刚落地,也已经在五米开外。
但是,那双红色写轮的眼睛明显有着疑问之意。
旗木卡卡西并不是医疗忍者,他没道理对毒这么熟悉。
卡卡西并未解释,却伸手往怀里掏了掏——拎出了一只兔子。
昨天解了那只雪兔的幻术之后,卡卡西就一直把它当非生命物一样揣在怀里。
今天早上,他们坐在店里喝茶的时候,卡卡西怀里的兔子居然有了响动。
卡卡西把它抱了出来,它居然弱弱的睁开了眼睛。
对此连鼬都看起有点吃惊的样子。
卡卡西取了生菜叶子递到它跟前。
小鼻头耸了耸,居然也就开口嚼了起来。
“看样子,说不定真的捡回了一条命呐。”虽然卡卡西当时用那样的方法解开它的幻术,存的就是饶它一命的心思,但能不能成功却全无把握。
毕竟,是中了那个鼬的幻术啊!
鼬早收了那些微吃惊的表情,淡然的扫了眼面前的一人一兔,低头喝茶。
虽然卡卡西低着头在喂兔子,再加上还有终日不取的面罩,因此很难看清那个人的表情,但在这一刻,在他周围浮动的空气无疑是欣喜而愉悦的。
只是一只兔子而已,本以为可能活不成了却意外的活了过来,因此而有喜悦的情绪溢了出来……
这样的事情也值得高兴么?
不过是一只兔子,活得过今天,未必就能活得过明天。
不只是兔子,就算是你我也一样,早上还活着,也许晚上就得死。
所谓朝不保夕。
但是,这一刻的欣喜和愉悦却无法否认。
在活着的这一刻,为活着的这件事情……
“想不到,还能派上用场……”卡卡西将那只兔子怀在臂弯里,低低的开口,语调五分正经,三分调侃,一分无奈,半分庆幸……半分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