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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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你有让影分身跟过去吧？”卡卡西将那个卷轴拿在手里开始检查，顺势也转移了话题。
“嗯。”鼬答得简单──这也没什麽好隐瞒的。
“有什麽发现麽？”卡卡西重新抬起头来，目光已回复平静。
这不是可以容得谁溺於情困的时候。
卡卡西也不是那种只会溺於情困的人。
鼬当然也不是。长睫微微的垂下，再轻轻的抬起，黑眸已定如止水。点了点头，貌似是还想了想，然後，鼬很郑重的回答：“卡卡西桑是个好老师。”
言简意赅。
“咳！”“卡卡西桑”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被鼬这麽直直的盯著当面称赞了，是人都会打一个趔趄的。
何况还是卡卡西，何况被称赞的内容还是……
当了这麽多年老师，卡卡西就只收了三个学生。
一个投入了大蛇丸门下──因为眼前这个鼬。
一个被自来也绑去──因为眼前这个人所在的“晓”。
还有一个总算是完全自愿的──拜了纲手为师。
卡卡西无力，“鼬你要是想打击我的话可以换别的方法……”
鼬大约这会儿也总算是想到了这件事的讽刺性，唇角的线条竟也稍稍柔和了下来。
──只是极短的一瞬。
但原本苦著一张脸的卡卡西却也因此在面罩里悄悄的勾起了怀念的微笑。
多年以前，和他一起坐在将棋棋盘对面的鼬，也曾经有过这样稍许放松的表情。
鼬的笑太难一见了。相比起来，这样唇线偏柔的放松表情，在过去两人不多的相处里却还不算稀有。
当年那一场巨变，和之後这麽多年的流亡，究竟还是在这个人身上留下了痕迹，就算并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卡卡西桑知道宇智波一族的天赋里最缺的是什麽？”鼬忽然换了话题问道。
卡卡西有些意外。这是从哪里问起的？
而且这个答案麽──
“幽默感？”卡卡西不太认真的试探著反问了一下──
但如今看来也不大像啊……而且貌似他也没能交会佐助这个东西。
想一想，认真要回答这个问题的话，也还真不容易找出答案。幽默感且不说，就算只是热闹的气场什麽的，虽说鼬和佐助都是一张冷脸，但宇智波家却也并不乏带土那样的例外……
“领导力。”鼬显然压根就没有期待他的回答，定定然的道，“宇智波斑输给初代目的，并不是忍术。”
卡卡西怔住。
宇智波斑输给初代目的，并不是忍术。
想不到一个宇智波，居然能看清这一点。所以，他才是不同的那个宇智波麽？
卡卡西简直都要生出崇敬之心了。
──如果别的宇智波也能看清这一点，事情又何至於闹到今天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相同的利益，或是强权，或是狭隘的家族血缘，可以把人们短暂的聚集，或者禁锢在一起。但是……”要成为一个强大的能够继续发展下去的组织，单单那样是不够的。
“不能从人心上将人们聚集在一起，就无法真正的成就大事。”
宇智波们在忍术上大多天赋极佳，却完全不懂人心。
当年的初代目也好，後来的三代目也好，到底最後都还是赢在了人心上。
“器量？”卡卡西忽然若有所悟的想起了这个词。
“嗯？”没听清卡卡西在喃喃自语什麽，鼬挑眉问过来。
“我也听说过啊……”卡卡西赶忙撇清，“你那时候的那个说辞。”
“那是真话。”鼬睫毛都不颤一下的回答──只不过没有人听懂它罢了。
──所以说了，鼬根本就不缺乏幽默感嘛！
卡卡西摇了摇头，“你的意思是……”给出了一个半带欣慰的，苦笑，“佐助他……”终究还是没有完全将他这个老师的那些简直称得上是苦口婆心的话，当作耳旁风。
而他这个老师一直做的，就是让那三个孩子，训练中也好任务中也好能够学会相互扶持，煞费苦心的，想教会给佐助的，也无非是想要他学著去给自己的人生建立新的羁绊──究竟也不是完全的无用。
加深了笑容里的苦意，再次摇头，“那岂不是意味著，佐助会回到木叶的可能性，更小了？”
一个有了领导力的宇智波，将来会发展到什麽样的程度，怕就是真的难以限量了。
鼬微皱了眉，“他还太年轻……”
跟哥哥不一样，做弟弟的似乎还是太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
往上和往下，两个方面一样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
一个人要真正的长大成熟，需要付出的代价总是会超出预期。
“而且，卡卡西桑不认为，或许宇智波不再跟木叶纠缠，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宇智波和木叶，根本就是孽缘！
卡卡西叹气，“这个世上有你我这样通透的人，却也还有鸣人那样死脑筋到底的家夥啊！话说回来，佐助又何尝不是死脑筋！”
这次连鼬也轻轻的叹了口气，“也许，因为他们都还太年轻。”
“年轻？”卡卡西终於忍不住拿了目光斜睨他，“鼬，你今年多少岁？”
鼬几乎笑了。
那种，历尽人生之後，疲惫的，淡然的轻笑。长长的羽睫轻轻的阖上，“我忘了。”
但是卡卡西记得。
所有忍者村稍微值得一记的忍者的资料，卡卡西都记得。鼬的他自然也没有忘记。
这个人，今年还不到二十岁。
不到二十岁，就历尽了人生……
卡卡西被惑於鼬那微微柔和下来的唇角线条里流泄出的一丝疲惫，许久做声不得。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三十
